第一百三十三章 因嫉尋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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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對決的結果一目了然,勝負已經分出!

    震驚!西穀內隻剩安靜,甚至所有人的呼吸聲,都在一刹間停止。

    這是一場比較奇怪的對戰,雙方的身體沒有任何接觸,勝負便在一霎間分出。除了暮輕歌,場外其他人從未見過這種令人完全意想不到的攻擊方式。

    實際上,當邊遙借助“幻石”往上空跳躍時,場外的那些圍觀者,甚至已經忘記這是一場對戰。直到最後一刻,當那塊如山一般的巨石憑空閃現,並在轉瞬間將木天一覆蓋時,他們才猛然醒悟過來,原來自己是在觀戰,而不是看人表演如何自殺。

    按照邊遙目前的境界,方才所幻釋出的那塊龐然巨石,雖然僅有實物兩層的實體化效果,但也將近有兩千斤重。

    逾千斤的力道瞬間襲至,而木天一在惶恐中匆忙抬臂強行抵禦,卻被硬生生地壓垮在地,那一瞬間,他身體承受不住那股重力的侵襲,當場受壓並昏死過去!

    場外,最先做出反應的不是幽穀主事,而是女教習木靈湘。

    倏忽之間,就見她人影驟然一閃,身形疾竄至場內,來到仰麵不動的木天一身旁,快速抬掌輕按在他的胸口,運用木療術進行醫治。

    夢修者運用“虛夢幻影術”幻化出的任何物體,都不是憑空臆想出來的,而是以現實世界中的實體作為參照物,根據施術者的意念,幻化物可以進行等比例縮小或是放大。

    “真讓人吃驚!他怎麽會想出這種攻擊方式,未免有些冒險了。”木晚煙流轉明眸,長長地籲出一口氣。

    “幻釋出如此巨大的物體,需要一定的時間來凝聚精神力,就算對手給他時間來凝聚精神力,卻又因為自己同處於巨石下方,所以並不利於施展此招。”木啟元壓下內心的波動,緩緩說道。

    他非常清楚,這種異想天開似的攻擊方式,就算有其他人能想到,也必然無力做到!想要幻釋出那麽大的物體,不止需要龐沛的靈力來做支持,還需具備另一個苛刻的條件,那就是強大的精神力!

    精神力對夢修而言,其重要性僅次於靈力,絕對不可輕視。

    夢修者每使用一次虛夢幻影術,精神力便能得到一次鍛煉,隨著次數的增多,精神力自然就會得到相應的提升和強化。

    邊遙體內蘊藏著異常充沛的靈力,所以無論在何時,他都可以毫無顧忌的使用虛夢幻影術,尤其是在戰鬥過程中,他可以不停地釋放虛幻攻擊。

    這幾年來,他使用虛夢幻影術的次數,早已超過萬次。

    尤其是從去年冬開始,他從皇州城趕往樹縣。這期間,他途徑數縣以及危險的亂原地,不管是遇到猛獸還是敵人,使用最頻最多的便是虛幻攻擊。而他的精神力,亦在不知不覺中得到快速提升,甚至已經超越了大多數夢王。

    這種攻擊方式的最初念頭,源自他趕往樹縣途中的一次無聊之舉。後來他多次將此法運用在獵殺猛獸身上,而且使用的越來越得心應手。

    後來邊遙與暮輕歌結伴同行,有一次在深山中,兩人因意外惹上了一頭極其難纏的凶猛異獸,那頭異獸的速度非常之快,並且又擅於躲藏與偷襲,殺起來十分麻煩。最後還是他藏到半山壁上,讓暮輕歌將那頭異獸引到下方,然後由他用這招才,將那頭異獸成功幹掉。

    短暫的沉寂後,西穀內逐漸響起了木族子弟的紛紛議論聲。

    精神力消耗一空,邊遙感到極其疲憊,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他閉目在原地停留片刻,而後起身晃晃悠悠地走離對戰場地。

    無視眾人的目光,他走到一處空草地,摔身往下一倒,閉目就睡。

    不遠處,有兩個人一直注視著邊遙的一舉一動。

    “木天一那個蠢貨!竟然這麽沒用。”木無忌呆愣半晌,忽然開口低罵起來。

    “換做是你,結果難道會有差別?”木塵冷笑一聲,語氣帶著嘲諷。

    木無忌麵色有些難看,卻無言反駁,更不願得罪對方,於是不甘地說道:“可是他的精神力怎麽可能……”

    “這並不難想象,他這一招算是出奇製勝,以後你若是與他對戰,可得提防著,千萬別讓他升空。”木塵發出一聲嗤笑,開口說道。

    “這下他的風頭更盛了!塵少爺難道不打算出手給他點教訓?”

    “收起你的算盤吧,他有那個令人矚目的資本,你在意自己的風頭被搶,與我無關。”木塵陰著臉,態度十分冷淡。

    木無忌停頓了一會,假笑道:“以往的幽穀,你可是那個光芒最為耀眼的人,如今卻明顯發生了一些改變,莫說你絲毫不在意。”

    木塵沉默了許久,這才緩緩說道:“我不喜歡他,是有別的原因,與你心裏所想完全不同!我沒你那麽無聊。”

    旬戰尚未結束,還要繼續進行下去。

    接下來的對戰,將是中期夢狂與後期夢狂以及劍狂之間的對決。前者人數過百,後兩者加起來僅有三十五人,平均算下來,差不多每一名後期夢狂或劍狂,先後都要與三名中期夢狂對戰。

    此時,原先坐於西穀角落的那些後期夢狂,還有劍穀中的七人,都已起身來到指定的地點,準備接受安排配對。

    數名教習經過短暫商討,很快就將對戰的人選,以及出場的先後順序定好。

    按照慣例,中期夢狂有半個時辰的休息調整時間,因之前與初期夢狂的戰鬥比較輕鬆,體能與靈力的消耗都不算大,半個時辰基本就能完全恢複狀態。

    通常來說,就戰鬥力而論,一名後期夢狂或是劍狂,可以同時與兩名中期夢狂交戰,並且不會落入絲毫下風。三場單打獨鬥的對戰,對他們不會有任何負擔,反而十分輕鬆。

    半個時辰後,對戰開始,在四個場地同時進行。

    戰鬥中雖不允許使用武器,但劍修者奉行“劍不離身”的宗旨,因為“負劍”具有一種獨特的象征意義,亦是一種驕傲的身份宣示!所以劍穀七人,皆是背劍而戰。

    邊遙已經從睡夢中醒來,精神恢複了不少,他跑到木惜友旁邊與其說了幾句話,然後屈膝坐在那兒觀戰。

    木塵以其令人暗歎的強橫實力,最終將自己的對手擊敗。自他晉入夢狂中期後,共參加了十五場跨階對戰,獲得十三場勝利,對手皆是後期夢狂;而剩下的兩場則是一平一負,對手則是劍狂。

    木無忌與對手戰了個旗鼓相當,勉強算是平手。其餘的中期夢狂,皆慘敗於對手,悉數以負傷落敗收場。

    暮輕歌初次在木族子弟麵前展露身手,他運用劍修者在速度與近戰上的絕對優勢,甚至未使用劍氣,便在對戰中先後輕易地將三名中期夢狂擊垮。

    作為場外的觀戰者,邊遙還注意到一個人,那個出自劍穀的年輕男子,感覺其實力隱隱還在暮輕歌之上。

    “那個人是誰?出手怎麽會那麽狠!”邊遙很好奇,於是向旁邊的木惜友詢問。

    “他叫木梟,二十二歲,修劍資質甚高,四年前就邁入了劍狂境界。他與木塵兩人,一個被看做是修夢天才,一個被捧為修劍天才,兩人私下走得也比較近。”

    一百多場對戰,總共持續了兩個時辰左右。

    自此,旬戰的最初目的已經達到,基本宣告結束。

    教習的任務已經完成,離開對戰場地,三兩聚於一處交談著什麽。

    百花穀的少女依舊在忙碌著,滿地的傷者,需要她們來治療。

    接下來是後期夢狂與劍狂之間的自由切磋時間,後期夢狂可以向劍狂發起挑戰,劍狂亦可向後期夢狂發出邀戰。

    說到這個自由切磋,實際卻沒有多大意義。因為後期夢狂極少有人敢向劍狂發起挑戰,而劍狂向後期夢狂發出邀戰,對方卻極少接受。

    劍修者不光肉身強悍,速度上又占著優勢。在直徑不到三十丈的受限空間內,夢狂與擅長近身戰的劍狂戰鬥,幾乎是找虐。

    暮輕歌在對戰結束後,便獨自走到一旁,在草地上盤膝坐下。

    那些後期夢狂站在一處,正低聲談論著什麽,目光不時瞥向不遠處的暮輕歌。

    這次的旬戰,邊遙與暮輕歌這兩個外族人,無疑是西穀內最受關注的人物,幾乎將其他的人光芒搶盡。

    木梟麵色陰冷,朝不遠處的暮輕歌看了一眼,目中嫉色一閃即隱,然後邁步朝木塵走去,麵色有些複雜。

    “少爺,我想做一件事。”木梟來到木塵麵前,語態恭敬地說道。

    “如果你是要證明什麽,我不會反對,也不願反對。”木塵看向木梟身後的負劍,眼神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多謝少爺!”木梟轉身離去,目中流露出決意。

    木梟,是木家十代以上的旁係血親,十八歲那年突破至劍狂境,被譽為木族的又一名修劍天才,並因此得到木家副主的一次指點。

    同為修劍者,並且獲得對方的一次點撥,自此以後,在他心中便以木千流的弟子自居,且極度渴望再次得到他的讚許!

    一直以來,木梟都很驕傲,也很自信,因為他有那個資本!同時,他又很努力,因為他渴望有朝一日,自己能擁有與木千流同樣的風采!

    然而,當暮輕歌進入劍穀,他在知曉對方的年齡和境界後,心境就產生了陰暗的變化!當他得知對方是到受副家主的推薦才得以入穀時,內心生出了濃烈的妒意,並逐漸衍變成一股解不開的嫉恨!

    他覺得暮輕歌奪走了自己那引以為傲的榮寵,他要搶回來!所以他急切地想要證明自己的天資在對方之上,實力在對方之上,甚至所有一切都在對方之上!

    “喂,既然沒有人來挑戰你,不如我們倆來一場對戰。”

    暮輕歌正閉目打坐,聞言後扭過頭看了他一眼,微微皺了皺眉,卻沒有出聲。

    “怎麽?不敢還是怕輸?”木梟笑著說道,言語中的挑釁意味很濃。

    暮輕歌依舊無言,卻是起身走向最近的對戰場,用行動代替回答。

    望著灰衣少年的背影,木梟冷笑一聲,眼眸中的戾色一閃而逝,邁步跟了過去。

    “快看,那邊怎麽回事?”

    “你們看,劍穀的木梟好像要與那個暮輕歌進行對戰了!”

    乍然間,西穀內響起一片驚奇聲,言語裏均是透出興奮。

    邊遙正考慮著要不要走過去,與暮輕歌打個招呼,卻忽然瞧見對方起身朝對戰場走去,再看走跟在他後方的木梟,頓時皺起了眉頭。

    “我過去看看。”他對木惜友說了一句,爬起身朝那處對戰場走去。

    “主事,要不要阻止?”一名教習來到木啟元跟前詢問。

    “不必,隻要木翦不反對,就由他們去。”木啟元凝眉望向對戰場,忽又扭頭說道:“大小姐要不要走近一點觀戰?”

    “主事不問,我也正想說呢。”木晚煙展顏一笑,與木啟元一同移步走了過去。

    片刻的功夫,西穀內,隻要還能站起來走動的人,全部都向那處對戰場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