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憲一路殺散了城外的亂民，和六座軍營的官兵們都見了麵。軍長董先雖然人不在了，但是他的指揮營還在；副軍長張玘也是一樣，他所屬的大營同樣是缺少了最高指揮官。

    剩下三個師，第八師師長姚天鈞去伺候二房了，另外倆師長一個得了眼疾、一個得了腳氣，全都不能領兵打仗了。

    最後一個軍營則是後勤及輔助兵種的軍營。什麽運輸部隊、工程部隊、後勤保障部隊等等，這些輔助兵種的指揮官們意見完全不能統一，甚至因為下一步怎麽辦的問題而翻了臉。

    張憲來的時候，將領們還在相互別著氣呢。幾位主要軍官彼此誰也不看誰，過來參見大帥的時候，也是你先來我後來，大家夥兒行禮都不在一塊兒。

    張憲心裏的火騰就起來了！好哇，大敵當前，你們這幫小肚雞腸的家夥竟然還在這裏唧唧歪歪不分時候的玩兒內鬥？我來了你們也不知道收斂，由此可知你平常都是怎麽幹工作的！

    張憲心中惱火，表麵上不動聲色，他還勸這幫人：“現在局勢這麽嚴重，弟兄們應該以大局為重，放下私人恩怨，先肅清外患，咱們自己內部的矛盾可以回頭再說。”

    有人明白事，當即抱拳拱手表示：俺們一切聽大帥的軍令，大帥讓怎麽辦，俺就怎麽辦！也有那平常驕縱慣了的，雖然大帥發話不敢不聽，但嘴裏總要說幾句牢騷話。

    “大帥，您既然說話了我肯定得聽。不過姓姬的小子，咱們倆的過節可沒完！等這次的事情過去了，咱倆再找地方好好評評理！”

    那位姓姬的小子眼一翻，也不去看他。

    張憲心中怒極，強自忍著，這筆賬今天我給你們記下了！外麵的形勢真的緊急，到現在梁旺、時小川還沒來當麵向他報告，還不知道長安城裏的局勢已經亂成什麽樣子了。

    “好，諸位既然都知道以大局為重，本帥很是欣慰。我命令，從現在起，各位立即整軍備戰！我隻給你們兩個時辰，兩個時辰之後，諸位的部隊就要保證隨時可以參戰！”

    “末將遵命！”後勤營這回答應的倒是挺整齊。

    就算再快，六座軍營，圍著那麽大的長安城轉一圈，時間短了也不夠。張憲把六座軍營全都串了一遍之後，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當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帥營的時候，梁旺來了。

    張憲就等著梁旺和時小川來報告城裏的情況了。一見梁旺神色不正，他立刻其他人全請了出去，帥帳之中就留下了他和梁旺兩個人。

    “城裏情況到底怎麽樣？殺死董先的凶手找出來了嗎？”張憲先問城裏的情況，後問殺死董先的凶手，那就是說，董先的死在他心中的分量並沒有長安城的形勢重要。

    其實要說董先也是嶽家軍的著名將領，張憲對這幫老將還是相當尊敬，並且有著本能的好感。但是董先辦的事情太不地道了。按照張憲的想法，他是死有餘辜！貪贓枉法、草菅人命、強搶民女，犯了哪一條他死了都不冤！

    自己把這麽重要的長安城交給了他，都沒有給牛皋留給了他，結果這位董先大將軍卻辜負了自己的信任！不僅把他自己的老命混丟了，還把長安城也給丟了！

    長安城這麽一亂，城裏的老百姓得受多少苦？又有多少無辜的人因此而死去？從這一點上來說，董先，是死有餘辜！他該死！

    張憲問情況，梁旺自然不敢隱瞞。長安城裏已經完全亂了套了！政府的各個衙門、臨街的買賣店鋪，全被所謂的義軍給搜刮一空。衙門現在成了那些義軍的窩點兒。那幫家夥整天裏聚在那些窩點兒裏頭賭錢、玩女人。缺錢、缺女人了，就去入室搶劫！殺人！

    他們哪裏是義軍？分明就是一群土匪，是一群殺人犯、搶劫犯、一群流氓！

    梁旺久搞情報工作，早就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然而，說起長安城裏的情況之時，卻仍然忍不住唏噓不已。誰也沒想到那些打著義軍旗號的暴民會那麽幹！

    至於殺死董先的凶手，具體到哪個人梁旺也不知道。不過他卻弄明白了亂民或者說是義軍背後的內幕，這些亂民都是受了摩尼教的挑唆，這才會群起反抗的！

    “大帥，雖說董先將軍幹的有些事情確實有失公義，但也不至於引起這麽大的亂子。要不是摩尼教的人從中挑撥，長安城哪裏會到現在這種地步？”

    梁旺是就事論事，但張憲既然已經覺得董先罪有應得，自然聽不得別人替董先說好話，“你不必替董先說好話！如果不是他胡作非為，長安城中的百姓豈會遭受如此災禍？小川呢？他怎麽沒來見我？你知不知道他的消息？”

    梁旺當然知道時小川的消息了。倆人各自率領手下一起來了長安，還不得相互配合吧？這一次梁旺來見張大帥報告情況，也是昨天晚上他和時小川商量的結果。時小川今天要伏擊一個重要人物，騰不出來身，他讓梁旺帶他問候大帥。

    張憲以為這樣就完了。具體老百姓到底有多慘、城市被破壞成什麽樣子了，張憲自己進城一看就知道。這年頭又沒有照相機、攝像機，你想看實景就得親臨現場。但是梁旺的情報卻還沒報告完。

    “大帥，據我調查得知，長安城裏好像住了一個摩尼教的大人物。比分壇主的地位還要高。但又不是摩尼教主。”

    比分壇主地位還高？是護法？還是長老？要麽就是副教主？教主他爹？他叔？他大爺？張憲心裏有點兒小興奮。

    徹底覆滅摩尼教他從來就沒奢望過。但要是重創摩尼教，讓他們轉入地下隱藏那麽一二百年、甚至六七十年張憲還是很願意的。再過那麽六七十年，我也壽終正寢了，摩尼教你隨便折騰，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張憲心裏是這麽想著，對於部隊進城之後該怎麽辦，他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規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