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讓我做先鋒，我自然不推辭。大帥如果不讓當，我帶好我的軍士營便是。”蠻牛幾句看似憨厚的話一說，在場眾將無不瞠目結舌。看人家說的話，多樸實、多忠心，難怪張憲一直把蠻牛視作心腹。

    不過今天在場的也都沒外人，或者說誰也沒把自己當外人。嘴快的馬文不免嘲笑幾句，蠻牛咧著嘴一下，也沒當回事。

    最後，先鋒官的人選還是定下來了，是騎兵統領蘆鵬，花春生領了個副先鋒的職位。接下來選定出征、以及各處留守將領名單。大將張玘鎮守長安是不會再換的，牛皋師坐鎮洛陽的人選。眼下又多了個汴京。

    張憲本來想讓梁興當這個汴京鎮守使，但是梁興不幹，梁小哥堅持要跟隨大軍北伐，去收複大好河山。而資格夠老的喬握堅、馬文等人也都不願意留下來。最後張憲決定把汴京留守使的職務交給李進。

    李進是忠義保社在黃河以南的大頭領，洛陽、開封、鄭州本來就是他的勢力範圍。他本身對河南地區就熟悉，又有廣泛的群眾基礎。雖然和牛皋、張玘、徐慶比起來資曆方麵稍微差了點兒，但是在戰爭年代，能力顯然要比資曆的重要性更大。

    張憲找人刻了一枚大宋汴京鎮守使的大印，在一個風和日麗的黃道吉日，當眾將大印授給了李進。

    按說官印應該是大宋朝廷可好了發給即將上任的官員的，但是張憲就是自己刻印，自己頒發。誰讓這裏山高皇帝遠呢？當然，大印發給李進之後，張憲還是給大宋朝廷寫了封奏折，向皇帝趙昚報告了這件事。

    張憲認為這不是什麽大事，不就刻了一枚印章嘛。杭州離開封這麽遠，宋朝的交通又不發達，一來一回這得耽誤多長時候？

    萬一路上護送的官員一個不留神再把大印給弄丟了，朝廷還得補發，恐怕兩三個月正式的大印都到不了李進的手裏。這麽長時間，難道他就不辦公了嗎？開封的軍政命令怎麽下達？

    張憲是這麽認為的。但是對於大宋朝廷來說，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汴京那是什麽地方？那是大宋朝的國都！雖然皇帝如今在行都臨安辦公，但是大宋法律上明文製定的國都卻始終都是開封汴京城！

    開封鎮守使是個忠義社的頭領也就算了，可哪能連官印都是自己刻的？因此，張憲的奏折一送進朝堂，立刻引起了群情激奮！滿朝的文武大臣，紛紛指責張憲任命官員太兒戲！

    尤其是和國公張浚，在大朝會上老頭子當中大罵張憲是禍亂朝綱的大宋朝第一奸臣！張浚請求英明的大宋皇帝陛下立即下旨意，讓張憲自縛回行都請罪！

    趙昚沉著臉聽完了張浚的發言他也不表態，而是問其餘文臣武將的態度。其實趙昚心裏已經把張浚和張憲一起罵了。

    罵張憲，自然是罵他目無法紀、私刻官印，太不給他這個皇帝麵子。至於罵張浚，則是罵這老家夥認不清形式沒事兒找事兒！他好不容易才把張憲哄出臨安，領兵北伐去了。你還想讓他回來？你還嫌他在臨安鬧騰的不夠凶嗎？

    這時候大理寺卿溫正陽站出來了，“陛下，臣認為事有輕重緩急之分。張郡王之所以刻了那枚官印，恐怕也是事急從權。汴京到臨安將近兩千裏路，運送官印的路上耽誤的時間太長。汴京才收複，事務繁多。大名郡王刻一枚印章臨時用用，也無不可。”

    溫正陽肯定是向著張憲說話。溫正陽這麽一挑頭，跟著又跳出來一大幫和張憲關係不錯的表示支持。朝堂上就打起了嘴皮官司。最後皇帝趙昚拍板：大名郡王張憲給汴京鎮守使李進刻的那枚印章合法！李進可以用它來簽署發布各項命令！

    當然，朝廷為了表示自己的正統和權威，另外又做了一枚開封鎮守使的印章，專門派人送到開封交給鎮守使李進。

    張憲在開封可不知道，一枚小小的印章，竟掀起如此的滔天巨浪！整個大宋朝廷圍繞著這枚印章的合法性，竟然吵了整整一天。他自己還差點兒再次被召喚回臨安！

    總之，出征以及留守的將領人選都確定下來了，張憲開始調兵遣將，做北伐的準備了。洛陽、開封、鄭州，三個地方的留守將領是定下來了，但是留守部隊的人數卻並沒有一個明確的規定。

    張憲要北伐，正是用人之際，自然要從各處征兵。長安出五千人馬、鄭州出三千、再加上開封的東征軍主力，一共湊了五萬五千人馬。

    又是一個豔陽高照的好日子，易遠行。張憲點起了北伐大軍，點了三聲炮，五萬五千大軍浩浩蕩蕩離開汴京城北上！

    大軍北行，渡過黃河之後，一路勢如破竹。取京西北路滑州、河北西路的汲縣、新鄉。兵至相州！

    先鋒官蘆鵬、副先鋒花春生在相州一場大戰。花春生陣斬了相州守將，等張憲率領大軍主力趕到相州的時候，蘆鵬、花春生已經率領麾下將領站在城門口迎接大帥進城了。

    張憲挺高興啊。宋朝的相州，就是現在的河南安陽。過了相州再往北，那就算進入河北省的地界了，大軍北進，直接就能夠收複大名府，張憲這個大名郡王就能正式擁有自己的封地了。

    張憲還沒有過封地呢。那時候他在澤州，也是占領了一塊地盤自己割據自己治理，和軍閥差不多。現在他可是大宋朝廷封的大名郡王，享受大名府當封地，那是有朝廷任命的！和當年在澤州，從合法性上來說就不一樣！

    因此，最急著北進大名府的就是張憲了。

    坐在澤州將軍府的大會客廳，接見本地士紳的時候，張憲就有點兒魂不守舍。其實大名府和別的城市有什麽不同？頂多就是城市大點兒、人口多點兒而已。隻是張憲的官名叫做大名郡王，所以他才對大名府的感覺和別處不同。似乎大名府，就是他的故鄉一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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