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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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憲心裏一驚。皇帝來了,眾臣拜見,那豈不是說他要向完顏亮跪拜磕頭?向那小子磕頭,雖說是逢場作戲,張憲心裏也覺得不舒服。
完顏亮可不是趙構也不是趙昚,對於那爺倆跪就跪了磕就磕了,人家畢竟是大宋朝的皇帝,跪拜也並不算特別難為情。可這完顏亮卻是張憲昔日戰場上的對手,也是差點兒搶走金陵的人,曾經當過張憲的情敵,他怎麽能跪拜?
張憲心裏正在琢磨怎麽把跪拜糊弄過去的時候,突然有一隻小手在他手上輕輕捏了一下,是金陵。就見金陵衝著他眨了眨眼,又偷偷指了指前麵。
張先順金陵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滿朝文武群臣都已經跪下山呼萬歲了,但是金兀術卻直挺挺地站著,並沒有跪!
不僅是金兀術沒跪,金兀術身背後的這幫人,包括金陵在內也都沒跪。張憲這才鬆了口氣。要讓他給完顏亮下跪,回頭他非得把那小子大卸八塊才能出了心中這口惡氣!
海陵王完顏亮出現了,這位大金朝的皇帝陛下一臉的肅穆,端坐在龍椅之上,接受眾臣的山呼朝拜。對於金兀術這夥兒沒有跪拜的人,他也沒動怒,隻是微微點頭,說了一聲:“四叔為國征戰,辛苦了,不必行禮。”也不等金兀術回話,就開金口讓群臣平身。
群臣再次山呼萬歲,紛紛起立。海陵王直接先問金兀術和宋軍的戰事如何?群臣一聽,紛紛側目相視。
“啟稟陛下,宋軍來勢洶洶,我軍官兵雖奮勇戰鬥,仍與宋軍處於膠著狀態。微臣目前暫時尚未找到取勝之策。”金兀術回答的倒是四平八穩。
按說金兀術帶了這麽多人上殿,完顏亮肯定得問問是為什麽?哪知道人家海陵王根本沒提這茬,直接問起了其他政事。
雖說上京城北宋軍給包圍了,但是這麽大個上京城也有不少民事政治上的問題要討論不是?再加上宋軍圍城,總得搬救兵吧,從哪兒搬這也是可以討論的問題。一時之間文武群臣本章不斷,金兀術竟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插言機會。
終於,有一位大臣談到了城內存糧恐有多少,上京城能堅持多長時間的問題。這回金兀術總算是找到了插話的機會。
“陛下,我上京城內存糧本來有不少,像這樣吃上三五年都沒問題。但是,由於我朝中某些大臣倒賣國庫存糧、中飽私囊,致使如今城內糧庫空虛,恐怕維持三個月都是困難的!”
“什麽?城內存糧隻夠維持三個月?”這一下,不光是文武群臣了,就是完顏亮都讓嚇一跳。三個月可是一晃就過,三個月之內要是打不走宋軍,到時候城內斷糧怎麽辦?
“四叔,依你之見咱們應該怎麽辦?”遇到苦難的時候,完顏亮頭一個想到的還是金兀術。問完這句話,他隻想抽自己個嘴巴!離開你四叔難道你就活不下去了嗎?
“陛下,為今之計應該立刻找出倒賣國庫存糧、坑害國家的碩鼠!請陛下給老臣一張聖旨,允許老臣在朝堂上抓捕這碩鼠!”
碩鼠?誰是碩鼠?群臣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說話。這話不能說,說不好就成了眾矢之的了!
這時候,衛王完顏宗強出班跪到丹犀之前,“啟奏陛下,臣有本上奏!”
“十叔不必行大禮,請站起來說話。”
“多謝陛下。”得到海陵王的允許之後,完顏宗強站起來低著頭上奏:“微臣以為,當務之急並不是抓捕什麽碩鼠,而是想辦法籌集糧草、擊敗宋軍!微臣舉賢不避親。越國王既然是三軍統帥,臣請陛下給越國王下聖旨,命令他在十日之內籌集糧草、擊退宋軍便是!”
這哪是舉賢不避親?分明是想要害死越國王!金兀術聞言大怒!“小老十,你少給我在這兒胡說八道!十天擊退宋軍,我給你一百天,你擊退宋軍給我看看?”
“四哥,這滿朝上下,就咱倆是一母同胞,這麽光榮的任務我不舉薦你舉薦誰?你要是能打敗宋軍,救了咱這大金國,你看你的名字會不會被寫入史書?會不會被全天下的百姓傳揚?”
“誒,對了,四哥,有件事我得說說你。陛下上朝,群臣百官跪拜山呼,怎麽隻有你和你帶來的這些人不行禮參見陛下呢?你這麽搞就有點兒不像話了吧?群臣要都學你,咱這朝廷還有什麽威信可言?四哥,你說我講的對嗎?”
“啟稟陛下,微臣要彈劾越國王!”又一位大臣出班奏本,“微臣彈劾他不遵禮儀、不敬聖上,上朝不行參見君王的大禮,犯下欺君大罪!請陛下依法律嚴辦!”好嘛,這位一上來就給金兀術安了個欺君之罪!欺君之罪是要殺頭的,這家夥要殺了金兀術!
“啟稟陛下,微臣也要彈劾越國王勾結敵國將領,出賣我大金利益!據微臣所知,大宋軍統帥張憲,現如今就在越國王的府中做客!”
嘩——!滿朝文武一片嘩然!張憲在越國王的府中做客?這可能嗎?傳說他們倆是死敵呀,張憲怎麽會到越國王府做客?莫非這裏麵有什麽內幕?有心人眼珠亂轉,開始琢磨其中的味道。
“混蛋!信口雌黃!”雖然這是事實,但被人當麵說出來,金兀術仍然覺得臉皮上一陣陣的發燙。
“四哥,你既然做了,怎麽還不敢承認了呢?你身後這幫人都有誰?裏麵有沒有張憲?有還是沒有你說一聲。有的話,咱請張大帥出來當麵談談;沒有的話,把你的人挨個兒查一遍也好讓大家心靜。”
這就是找茬了。別說有今天這事,就是沒有,金兀術也不能讓人搜查他的隨從。傳出去,他連自己的身邊人都護不住,他還當什麽都元帥、越國王?誰還願意追隨他?
金兀術退後一步,把眼一瞪,“小老十,今天你是故意來找我的茬不是?行,等下了朝看我怎麽收拾你?”
“陛下,越國王威脅我!臣請陛下立即將之逮捕,搜查其隨行之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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