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傳說我是柔弱歌者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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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王走進房間的時候,羅曼剛剛洗了一場澡。

    健壯精瘦的男人赤/裸著後背,透明的水珠在白皙得近乎病態的肌膚上滾動,從微微隆起的肩胛慢慢流入性感曖昧的腰線,情/色得仿佛在刻意勾引。

    “羅曼。”親王站定在門口,淡淡喊道。

    羅曼擦拭的動作停了下來,他回過頭來,紅色的頭發在昏黃的燭火中仿佛另一把火焰,綠鬆石般的眼睛微微眯起,是有些曖昧的注視,“殿下。”

    他走了過來,大喇喇地赤/裸著身子,半彎下腰牽起親王的手,放到唇邊親吻,“您有什麽事需要吩咐我嗎?”

    他仰著頭看他,目光是溫柔的,不夾雜一絲禍心。

    親王垂下眼簾,卷翹的睫毛如同四五月開的流蘇花,微微含攏著黑曜石般的眸子,而那雙眸子裏正清楚地倒映著羅曼的樣子--光裸的,色/情而又曖昧的模樣。

    羅曼有些失神,一霎都忘記自己的目的,在那雙眸子裏,他一切背離自私的主張都是罪枷,從冒出來的那一刻就套在他身上,時時刻刻提醒著,他是一個罪人。

    “我要出去。”

    不同於那精致秀氣的長相,親王的語氣是冷冰冰的命令。

    羅曼微微一愣,又掛著笑道:“如您所願,需要我安排時間嗎?”

    他沒有問親王突然想出去的原因,對於這位,他隻有遵從,可胸腔裏蔓延開來的不甘,注定讓他不會就止步於此。

    親王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的表情,卻沒發現一分不情願,他收回還被羅曼握住的手,轉身道:“就明天吧,具體時間你來安排。”

    羅曼乖巧地應了聲“是”,然後在親王邁開步子要離開時,冷不丁地出聲道:“您出去之後還會需要我嗎?”

    親王回過頭來,橘黃色的光芒映著他蒼黑的眉毛,在光影交織處匯成兩座聚攏的山峰,是有些不解的模樣,“為什麽不?”

    鮮活*中的心髒猛然一擊,羅曼躬下身,額頭生出一層薄汗,他低著頭看著地麵,臉頰上浮出病態的薄紅,“我願永遠為您效忠,直至生命盡頭。”

    他的話仿佛誓言。

    親王背過身,挺拔而又瘦削的身影像燭火所照之處中的一道疤痕,在陰冷的地下室裏,他的聲音冷淡如冰,“生命……真是個稀奇的詞。”

    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空氣裏仿佛蕩出一聲歎息。

    羅曼猛地抬起頭來,這時,他所信仰的神已經走入黑暗之中。

    那是光無法照進的地方。

    喬木微微鬆了口氣,閉著眼坐在椅子上任化妝師給他補妝。

    這部電影已經快到收尾,再過幾天,他就能徹底放下工作。而蘭斯……

    喬木蹙了下眉,又很快被不滿的化妝師打斷,讓他放鬆。喬木瞥了眼坐在旁邊補妝的蘭斯,發現他正衝著打扮靚麗的化妝師笑得曖昧。

    喬木有些頭疼。

    講真,如果解鎖任務不是必須完成的話,他一點都不想接近他。

    蘭斯並不是喬木喜歡接近的那種性格,他多情、健談,對什麽事都十分積極,而且特別擅長玩曖昧,在愛情這方麵,他實打實是個專家。

    隻不過是那種濫而不專的專家。

    自打他進組以後,長相稍微順眼的人基本都被他或多或少地撩過,喬木雖然還是他的主要關注對象,但沒有當初那麽火力猛烈。

    這讓喬木鬆了口氣,同時又有些尷尬。他頭一次遇到這樣的攻略對象,原本還打算說作為好友邀請他同住一個月,可蘭斯“非"qing ren"不合作”的態度讓他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總有種隻要開口邀請就會被當成約炮的感覺。

    而且喬木的情敵還來自全劇組……

    真是頭皮發麻。

    可在這一篇章裏,如果不能解鎖屬性值,他的體質就會局限在一個人類明星的範圍之內,相對於吸血鬼來說,他就隻是一個柔弱得能單手碾死的普通歌者。這與他的終極任務完全相悖。

    喬木想到自己的終極任務就忍不住深深地歎了口氣。

    “獲得五百個吸血鬼的尊重”,試問,誰會去尊重自己的食物?還是五百個?能專心地把他好好吃完算不算尊重?喬木不是沒有想過這個終極任務的關鍵是不是在轉換自身體質上,但是他隻要一想到自己要喝人血就覺得惡心的不得了。相比較而言,他還是覺得毛血旺鴨血粉絲湯這種人類食物更對自己胃口點。

    所以,完成解鎖任務恢複積累屬性值勢在必行。隻是,他還缺乏一個契機--怎樣才能名正言順地領養名為蘭斯的血族親王?

    喬木轉了轉眼珠,看著不遠處的蘭斯若有所思。

    蘭斯正跟自己的化妝師打得火熱,他最近愛上這種自己尋找食物的遊戲,中國人“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那一套完全不適用於他身上,他酷愛這種和身邊的人培養成曖昧關係的遊戲。以前還處在十三氏族執掌政權的時候,他的不羈作風就在貴族中流傳甚廣,後來遭遇聖戰,某些小家族為了尋找庇護更是給他獻上各種貌美的男男女女。

    可惜最後聖戰失敗,他被封印沉睡,一睡就睡了近千年,而醒來也是近幾十年的事情。索性隨他醒來的管家將一切事務都處理得當,他住進信仰始祖的人類城堡,甚至還通過自己撰寫的劇本玩了一場遊戲,同時,還在這場遊戲裏意外發現了一個小寶貝。

    喬木。

    蘭斯不著痕跡地瞥了眼看著自己神遊的某人,揚起的嘴角弧度愈發勾人。沒人能夠抵抗他的魅力,這是他遊蕩花叢千百年的經驗。相信不久,這位小寶貝就會自投羅網,將白皙美麗的脖頸送到他的嘴邊。

    晚上的那場戲定在一間酒吧。

    為了營造真實的布景,導演並沒有將場景多做布置,反而調低了燈光,將牆上低俗的海報油畫集中到背景牆中,等大家簡單休息、用過晚飯後,劇組準時在八點開工。

    “殿下,這裏是附近最熱鬧的地方了,您要進去看看嗎?”紅頭發男人穿著簡單的休閑襯衫和長褲,鼻梁上還架了一副斯文的細框眼鏡,他嘴角微微翹起,是一個含蓄的笑,看起來十分斯文無害。

    身形挺拔的青年皺了皺眉,看著髒汙的夜店門牌遲遲未動一步。

    “如果您不願進去的話,那我們就換個地方吧,不過另外的地方沒有這麽熱鬧就是了。”羅曼看起來也有些為難,似乎覺得讓親王皺起眉頭是一件極大的罪過。

    青年冷淡地瞥了他一眼,“進去吧。”說完,他就邁開長腿走了進去。

    羅曼應了聲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跟了上去。

    酒吧裏人影光怪陸離,這世上最醜惡的姿態似乎都在這間酒吧裏展現得淋漓盡致,男男女女放縱情/欲,在卡座裏盡情偷歡,刺鼻的劣質煙熏黃了桃紅色的壁燈,繚繞的煙圈像一條條白蛇,用纏繞的姿態將人欲具現。毒/品,色/情,不正當的人肉買/賣,都在這間酒吧裏悄悄進行。

    羅曼一直關注著親王,卻發現他一如平日冷淡,明明身處喧囂墮落的夜店,身上那空寂得仿佛時間都沉睡的氣質卻未變分毫,依舊拒人於千裏之外,沒有半點煙火氣息。

    這就是他的殿下啊……

    羅曼的眼底滿是濃烈的迷戀,等注意到身前的人回過頭來時,又忙收回不該有的感情。

    “你……”

    “dave!”

    親王還未開口的話被一聲熱情的男聲打斷。

    羅曼抬起頭,對不經意冒犯了親王的人也有些不滿,結果抬頭一看,發現還是個熟人。

    “怎麽樣,前幾天給你介紹的那幾位還行吧?”男人曖昧地朝他擠眉弄眼,顯然以為自己討得大主顧的歡心。

    羅曼沒想到會在親王麵前表現出這一麵,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親王的神情,發現他並沒有在意他們的對話時,不由鬆了口氣,然後轉頭衝人肉販子道:“貨很好,有需求我會再聯係你,今天我隻是過來玩玩。”

    男人注意到羅曼身邊的俊秀男人,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用下流色/情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親王好久,才道:“原來是有了對象,dave,你小子一直豔福不淺啊。”

    “我先出去了。”親王顯然不喜這種意味明顯的眼神,直接越過羅曼走了出去。

    羅曼看著他徑直離開的背影,臉色不由一白,回頭看著人販子的眼神也有幾分危險,隻是在人販子察覺之前又很快隱匿起來。

    “這樣吧,我們去衛生間再談談下一筆合作。”他道。

    人販子喜不自禁地點點頭,顯然很驚喜這位出手闊綽的顧客的再次光臨。

    羅曼笑了笑,低下頭讓人販子帶路。

    這場戲就截止在這一幕。

    導演一聲“cut”,全場又開始忙碌起來。

    喬木接過小助理遞過來的水,瞄了眼走進衛生間那邊的特效師,被他手裏的血袋假肢晃得眼暈,雖然早就知道這場戲的口味比較重,但他看到這些血腥的場景還是忍不住犯惡心。

    嗯,這種表現十分符合他“柔弱歌者”的人設,從身心都像朵嬌花。

    喬木一邊抖著雞皮疙瘩,一邊默默瞪了從衛生間走出來的蘭斯。

    實在不行,他就去掄起斬妖刀逼親王殿下玩個圈禁一月。

    夜幕沉沉,墨藍色的雲遮住了閃耀群星,就連月光也隻透出朦朧的月暈,人間昏暗得不成樣子。

    伏於地麵的風靄模糊了燈光,親王站在街道旁的燈牌旁,身後綴著長長的影子,因為慘淡的光芒,他整個人都仿佛脫胎於墨,與黑暗的影子溶在一起。

    喬木望著遠方,群山在平原的遠處構成起伏的波影,不知等待了多久,他動了動鼻子,敏感地嗅到空氣中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這是血腥味。

    喬木回頭看去,高大的男人推了推眼鏡,見他看了過來,不由抱歉地笑了笑,朝他道:“因為有些事,讓殿下久等了。”

    他笑得斯文拘謹,似乎對耽誤了親王的時間感到十分慚愧。

    喬木看著他袖口沾上的血滴,垂下了眼簾,轉身道:“我們回去吧。”

    而與此同時,維多斯堡的管家從側門走進了酒吧的衛生間,他翕動了下鼻翼,有些陶醉空氣中美妙的血腥味,然後他推開了衛生間最後一扇門,與正中央那灘還未來得及處理的人造血液和肢體不同,這裏伏倒的屍體,是活生生的、還未失去熱氣的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