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隻是發現，在這三人當中，有一名死者，他的視神經遠比正常人粗大。聯想起施瓦特希裏的情況，法醫懷疑，這名死者的視力遠超常人。

    要知道，按照巢城默認的規則，除非同時伴有器官形態變異，隻是單獨的dna異常，並不能作為認定變異人的依據。那麽，死者視神經粗大的情況，算不算是器官形態變異？對於這個問題，法醫顯然很謹慎，沒有在屍檢報告上寫上變異人的結論。

    還有一種情況，如果有人曾經接受過基因改造，那麽，他也會被認定為變異人。可是人都已經死了，還要說什麽基因改造，那也得有其他證據才行，這似乎也不是法醫的責任。

    不管怎麽樣，曼洛還是很得意：“你看，我早就有過這樣的猜測吧？我就說嘛，為什麽這幾名死者很少與人交往？因為怕自己的變異人身份引起注意嘛！不過，他們是怎麽混進中心城來的？這才是我最感興趣的問題……”

    “是嘛？”秦看了曼洛一眼，說道，“我這兒還有一條線索呢，你可能會更感興趣。”

    秦說，除了接到法醫的屍檢報告之外，她還注意到另外一條消息，也與變異人有關。

    這條消息，來自內務局的內部簡報，大意是說，前一天晚上，治安組處置了一起事件。

    整件事情的經過，其實也很簡單。

    中心城的一名女性，在酒吧內醉酒之後，攻擊坐在她身邊的年青男性，導致該名男性腰部軟組織挫傷。

    治安組的值班雇員，在處理事件的過程中，對這名女性進行了dna檢測，結果發現，她的dna檢測結果，與檔案中的數據相比，差異非常明顯。

    因此，處理事件的治安組雇員，試圖將該名女性認定為變異人。但是，針對這名女性的常規體檢，卻沒能發現任何生理異常。

    治安組雇員感到困惑，於是將事件上報，同時要求局裏，派出專業人員，對嫌疑人進行更為全麵的體檢。

    “治安事件也要查dna？從什麽時候開始的？”聽完秦的描述，奎尼感到不能理解。

    “根本沒有這樣的要求。”秦回答說，“按照簡報上的說法，這名女性體格過於健壯，所以引起了治安組雇員的懷疑……”

    “體格過於健壯？可是你卻說，後來進行的常規體檢，並沒有發現異常？”

    “是的。報告上就是這樣寫的。這上麵還說，嫌疑人自己給出的解釋是，她之所以有著與男性相近的力量，是因為她平時酷愛健身……”

    “嗯，這當然也是一個合理的解釋。至少聽起來合理。在進行肌肉訓練的同時，還要服用類固醇激素，這樣的情況也不少。結果嘛，有些男性化的表現，也不奇怪……”奎尼評論道。

    “可是，dna檢查結果已經提示了，這個人是變異人……”曼洛顯然不太接受這樣的解釋。

    “當然，當然，這我明白。”奎尼點頭說，“不過，現在就說她是變異人，也有點兒太著急了。我們了解到的，隻是她的dna檢測結果與檔案數據不一致，甚至都沒有說結果有異常，對不對？……而且，最關鍵的是，發生了什麽事，促使治安組雇員對她進行dna檢查？隻是因為她力量大？或者是因為男性化？肌肉過於發達？健身也是一個合理的解釋，不是嗎？為什麽沒有相信她的解釋，非要大費周折地給她做個dna檢測呢？”

    “我想，我能回答你的問題。”秦一邊說著，一邊揚了揚手中的移動終端，上麵顯示出一份電子說文檔，“你說的這些疑問，與這名治安組雇員所持的個人立場，應該是有直接關係。”

    秦解釋說，根據檔案提示，這名雇員曾經多次參與反對變異人的活動。

    在這些活動中，這名雇員要求中心城，對變異人采取更為強硬的態度，對他們的活動加以限製。他還不止一次聲稱，變異人在中心城安插了自己的間諜，如果不把這些人徹底清除出去，每個正常人的安全，都會受到直接威脅。

    “這就對了……”奎尼說道，“所以嘛，我們對待這件事情，應該更加謹慎才對。對於‘變異人’的稱呼，沒有把握還是不要用。她到底是不是變異人，我們先不討論，單看這件事的經過，倒很像反對變異人的激進分子，在刻意挑起事端。如果事情鬧大了，外城人會有什麽反應，這可不好預料……”奎尼說。

    “可問題是，這個女人，有可能真的是變異人呢！我覺得，還是要盡快查清楚……”應該說，曼洛的反應，代表了中心城大部分人的態度，對於變異人，他們雖然不是積極反對，卻總有幾分警惕。

    秦也說：“你看看dna檢測的結果，與普通人的差異，還是很明顯的。如果她真的是變異人，那就違反了變異人不得在中心城生活的規定。這就不能說，是中心城刻意挑起事端……”

    “所以，我們一定得非常確信才行！”奎尼說，“要麽是弄清楚，她到底有什麽變異；要麽就是要找到她接受基因改造的證據！”

    秦問道：“這麽說，我們要先去調查一下這件事，對嗎？”

    “是的！”奎尼回答說，“畢竟我們已經確定了，施瓦特希裏是個變異人。我一直好奇，他是怎麽在中心城隱藏了自己的變異人身份？如果我們確認，眼下的這個嫌疑人，也是變異人，那就是我們在中心城發現的第二個變異人。我想，這對我們調查施瓦特希裏隱瞞身份的事情，一定會有幫助……”

    “嗯，有道理！”秦順著奎尼的思路補充道，“即使這名嫌疑人不是變異人，我們也最好能夠查清楚，為什麽她的dna檢測結果與檔案中留存的數據不一樣。我想，她一定是用了什麽辦法，故意把自己的dna信息隱藏起來，否則，怎麽可能直到現在，才被治安組的雇員發現？”奎尼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