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曼洛說，“總控係統收到一條求助信息，是托維奇家裏的安全裝置發出來的。”

    奎尼看了一眼曼洛的電腦。在他的電腦上，顯示出一段監控錄像。監控探頭對著的，是一間布置極為普通的臥室。屋子中央，站著一個中年男子，個頭不高，身穿睡衣，正準備上床休息。

    “哦？這是托維奇的住處？”奎尼有些奇怪，“b區住宅內部的監視影像，你這兒也能看到？何況，這是托維奇的臥室吧？”

    “這可不是想看就能看得到的！”曼洛一邊說著，一邊緊緊盯住屏幕上的監控影像，“人家可是住在b區，哪能一點兒**都沒有呢？”

    “那這是……？”

    “我剛才說了，總控係統收到了求助信息……托維奇肯定簽署過電子授權書……”曼洛的眼睛仍然沒有離開屏幕上的影像。

    秦也解釋說：“這個意思就是說，如果托維奇的住處遭遇什麽意外，安全裝置會自動向總控係統發出警報；同時，他還授權總控係統，如果接到安全裝置發出的警報，就可以自動調取所有監控記錄，這當然也包括他的臥室……”

    “奇怪啊……”這時曼洛說道，“雖然總控係統收到了警報，可從這些監控影像的內容來看，沒有什麽意外發生啊？”

    奎尼也同曼洛一道，觀看這些監控影像。

    他看到，托維奇已經躺在床上，蓋好了被子，卻好像又想起了什麽事情，重新起身，走到臥室中央。接著，他似乎是有些心事，在屋子中央來來回回地踱著步子。

    不過，他的動作十分放鬆，室內也很安靜，在監控探頭的視線範圍之內，確實沒有出現什麽異常情況。

    奎尼又耐心觀察了一會兒，這才意識到，這些托維奇來回走動的畫麵，其實隻是一小段活動畫麵，正在不斷地回放。

    這些重複播放的畫麵，動作銜接非常自然，如果不是有總控係統接到警報的情況發生在先，真的很難發現這些畫麵竟然經過了特殊處理。

    接著，托維奇來回走動的畫麵，又重複播放了三四遍。最後，他終於回到了床上，蓋上了被子，開始蒙頭大睡。

    “你們注意到了嗎？托維奇走到床邊，躺下，拉過被子……這一段動作，與他前麵一次躺下時的動作，完全一致。

    “還有，再往後，從托維奇拉起被子，到他把被子完全蓋上，在這一段的畫麵中，出現了一個中斷……托維奇是怎麽把被子拉過頭頂的？有誰看清楚了？這一段畫麵，根本就不連續……”

    “確實是這樣，這一段影像，畫麵中有一個小小的跳躍……”秦回答說。

    “嗯，我懷疑，托維奇現在已經被人帶走了……”奎尼的證據相當肯定，“實際上，被子裏麵，隻是用什麽東西堆出了他的形狀而已。之前那一段畫麵回放的時間，對於襲擊托維奇並且重新布置現場的人來說，已經足夠了……”

    曼洛仔細辨認了一下，也覺得奎尼說得很有道理。

    “看起來，治安組值班的雇員，也沒發現，這當中有什麽異常……”奎尼又說。

    曼洛察看了一下記錄，說道：“是的，治安組的雇員嚐試聯係托維奇，但是沒有成功。因為安全裝置沒有繼續發出警報，監控影像看起來也完全正常，治安組也就沒有進一步采取措施……”

    “要盡快派治安機器人過去……說不定能把他們攔下來！”奎尼剛一說完，秦已經開始聯係治安組，調動治安機器人。

    “可是……”曼洛卻還是有些疑問，“你的判斷沒什麽問題吧？你是說，托維奇已經被人綁架了？就算這些人在托維奇臥室的監控上做了手腳，他們怎麽才能帶著托維奇離開呢？要知道，這些地方幾乎是被監控探頭完全覆蓋的！”

    “或許他們是在監控係統中做了手腳？”奎尼猜測道。

    “你是想說，有人入侵了總控係統？”曼洛反問道，“你是這個意思，對吧？”

    曼洛接著說道：“所有這些監控探頭，都是總控係統控製著的，這一點，你應該也很清楚吧？而總控係統是不可能出現這樣的問題的！”

    對於曼洛的表示，奎尼不置可否。

    於是曼洛又說道：“你怎麽感覺你對總控係統不太信任呢？因為我有印象，對於夢境程序的安全性，你也曾經懷疑過總控係統……怎麽說呢，我覺得，這是你對總控係統的可靠性缺乏理解……”

    奎尼沒有理會曼洛的評論。他隻讓曼洛把監控影像回放，又開始仔細地察看起來。

    “停下！再倒回一些，從這裏開始慢放……對，就是這裏……”隨著畫麵播放，循環畫麵第一次出現，奎尼指揮曼洛，讓他把播放速度放慢。

    這時，播放速度已經降低到步進狀態，隨著電腦屏幕上的圖像一幀一幀地緩慢變化，奎尼果然有了新的發現。

    “你看到了嗎？”奎尼問曼洛，“就是這裏，有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曼洛又將圖像倒回幾幀，認真觀看，這才發現，在循環圖像開始時，在監控探頭所記錄下的某張圖像中，出現了一道兩種場景相互疊加的效果。

    “這確實讓人奇怪……”曼洛將播放暫停，指著屏幕上的圖像，說道，“你看這裏，在畫麵中間，出現了一條模糊的分界線，把畫麵上的圖像，分為兩半；而在分界線的兩側，這兩半圖像之間，彼此錯開了一個小小的角度……”

    接著，曼洛又將圖像步進了兩幀：“啊，再往後看看，那就更清楚了……分界線的一側，是探頭實時錄製的圖像，而另外一側，則是重複播放的畫麵，這兩組畫麵，沿著這條分界線，拚接在一起……看起來，在這些畫麵循環播放時，好像還加上了一些特效——循環的內容從畫麵一側淡入，而探頭記錄的實時內容，則在同時，向著另一側，逐漸淡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