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的疑問，正好也是奎尼此刻思考的問題。

    “我們應該圍繞著托維奇做一些調查，也許這對我們搞清楚綁架者的意圖有好處。”奎尼說道。

    “如果綁架者真的來自海洋五號，我想他們的目標，肯定是要把托維奇帶離巢城。不知道治安組能不能及時阻止他們的計劃……”

    “對了……”奎尼說道，“我想起來，你好像說過，托維奇經常參與一些活動？我們能不能通過參與這些活動的其他人，對托維奇進行一些調查？”

    “當然可以！隻是我們應該從誰開始進行調查呢？”秦說著，利用傳送倉內的終端，開始翻看這些人的資料。

    “馮·卡馬赫爾……”秦輕聲默念著其中一個名字，“我在哪裏聽到過這個名字……”秦又仔細思索一下，突然回憶起來，“啊，我記起來了！曼洛剛剛提到過這個人，他跟《仙名道義》的開發過程有些聯係……”

    “《仙名道義》的開發？我怎麽沒聽曼洛提起過？”奎尼有些奇怪。

    “哦，曼洛也是剛剛知道……你這次清醒之後，我們一直在追查這個托維奇，所以忘了提起這件事……”

    “那麽，這個《仙名道義》的開發，到底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奎尼進一步問道。

    “那還不太清楚……曼洛隻是拿到了一份名單，名單上一共也沒有涉及幾個人，而這個馮·卡馬赫爾，就在這份名單上……”

    “那麽我們就從這個馮入手……”奎尼說，“即使不考慮與托維奇的聯係，隻是了解一下與《仙名道義》有關的情況，我們也應該見一見他……”

    “可是，有一個問題……”秦有些猶豫地說道，“因為，這個馮，現在正在莫利療養院進行治療……”

    莫利療養院，位於中心城一個極為偏僻的角落。它其實是一家極為特殊的精神康複機構。

    莫利，據說是老城時代的一種致幻藥劑，換句話說，它其實是一種毒品，可以讓使用者產生強烈的幻覺。

    所以，莫利這個名字，當然不可能是療養院自己取的。療養院的真實名字，叫作莫裏斯埃療養院，而莫裏斯埃，不過就是療養院創辦者本人的名字。

    外人用莫利這個名字稱呼這家療養院，顯然表示，他們並不認同這家療養院的治療方式。

    有不少人認為，在中心城，即便隻是一個極小的角落，也不應該被一家精神康複機構占用。因為，對於中心城的寶貴空間來說，這是一種巨大的浪費。

    如果有人患有精神疾病，他應該去醫院，接受正規的藥物治療，而不應該，把時間和精力消耗在莫利療養院。

    然而，也有一些人持有不同觀點。

    他們認為，精神疾病的患者，因為疾病的原因，無法獨立做出正確決定，因此，強迫他們接受藥物治療，是極不道德的。

    有些患者，盡管在某些方麵與瘋子相似，但是在其他一些事情上，同時又有天才的表現。強迫這樣的人服用精神藥物，在抑製他瘋狂舉動的同時，也會把他的創造力無情地扼殺。

    對於大災難之後的人類社會來說，這種做法可能帶來的損失，讓人難以接受。

    即使是這些人，在反對強製藥物治療的同時，對於莫利療養院的治療方法，也會感到不可理解。

    不管怎麽說，莫利療養院的服務對象，不是普通的精神疾病患者，而是那些瘋子一樣的天才。

    從外觀來看，莫利療養院很不起眼，灰色外牆上的斑駁痕跡，甚至會讓人有厭惡的感覺。沒有哪個正常人，會把這裏當作一處怡人的去處。

    但是，如果能對莫利療養院的內部設施有進一步的了解，就會得到另外一番印象，而且對於莫利這個名字，理解也會更加深刻。

    奎尼與秦穿過大門，走進莫利療養院的主過道。

    在這裏，燈光異常昏暗，四周的牆壁上，還有地麵上，鋪設了厚厚的隔音材料，因而產生了強烈的消音效果，讓這裏變得極為安靜，安靜得令人不安。

    “你們要見馮·卡馬赫爾？”一位醫生接待了秦和奎尼。他抬起頭的時候，眼鏡滑到鼻尖部位，於是他的視線就從閃光的鏡片上方透出來，盯著奎尼和秦，緩緩地上下打量一番。

    “哦……”這位醫生的說道，“自從馮來到這裏，就沒有什麽朋友來看過他……”

    “事實上，我們兩個不是他的朋友……”秦解釋說，“我們是內務局的，要向馮了解一些事情……”

    這位醫生又將奎尼與秦打量了一番，然後點了點頭。

    “那麽馮現在的狀態怎麽樣？”秦又繼續問道，“能讓他跟我們見上一麵嗎？”

    “哦，當然可以！”這位醫生回答道，“事實上，他現在狀態非常好。他隻是偶爾出現幻覺，平時的狀態都非常穩定……而且，當幻覺出現時，隻要沒有特定的外界因素繼續刺激他，他很快就會再次恢複平靜……”

    “這麽說，我們也可以向他提問，對吧？尤其是複雜一些的問題，他能應付得了嗎？”

    “沒問題……你們不要小看了馮現在的狀態……他的思維，比起我們這些人來，可要敏捷得多……不過，有一件事情我要提醒你們注意——對於馮提到的事情，如果你們兩個有不同看法，可千萬不要當麵指出來。對於這種行為，馮非常反感，有可能因此而失去理智……”

    醫生一邊說著，一邊帶著秦和奎尼繼續穿過主過道。

    燈光十分昏暗，隨著三個人的腳步移動，地上影子時長時短，然而，卻聽不到半點腳步落地的聲音。要不是還能聽到醫生的解說，這感覺實在是有些詭異。

    “馮為什麽會來這裏？”秦問道，“他出了什麽問題？”

    “你們了解馮的情況嗎？”醫生瞥了秦一眼，似乎是麵無表情地回答道，“聽說，在發病之前，他是一個非常有名的解碼專家……”

    “解碼專家？”奎尼追問道。

    “就是研究各種算法，對數據進行加密解密……”秦在一旁補充道。

    “嗯……”醫生點點頭，繼續說道，“發病時，馮正在解碼一些非常重要的數據。據說他在連續工作很長時間之後，就出現了幻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