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維西爾麵無表情，隻以沉默來回應奎尼的問題。

    “好吧，”奎尼說道，“至少你已經承認了，你的聽覺比常人靈敏。其實你沒有必要回避這個問題……雖然你我二人這是第一次見麵，但是在《仙名道義》中，我們已經很熟悉了……要知道，馮天禮的聽力異乎常人，而他並沒有費心掩飾這一點……”

    “夢境角色是什麽樣，與我本人沒有關係……”

    “你說的不對，”奎尼打斷莫維說，“至少我們從施瓦特希裏的案子可以知道，這兩者可不是毫無關係……”

    莫維西爾沒有說話。

    奎尼把施瓦特希裏和蕭洪的情況，簡單地說了說。

    莫維聽完之後，似乎正在努力思考。奎尼也沒有說話，耐心地等著，看他如何反應。

    “你覺得，這些所謂的‘謀殺’，針對的是中心城的變異人？”莫維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道，接著，他似乎後悔問出這個問題，又補充道，“我猜，你們認為我也是個變異人……那你們都想錯了！”

    “我們怎樣認為，那並不重要……”奎尼說道，“重要的是，如果這些事件真的是有預謀的，那麽，凶手又是怎麽看待這個問題……”

    奎尼注意到莫維輕輕地變換了一下坐姿，於是又說道：“我想，你也許會因此而不安……”

    “我確實感到不安，這我承認……”莫維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語速很快，“但是，那並不意味著，我也是個變異人……”

    莫維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似乎正在心中反複地權衡。

    最後，莫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好吧，那我就把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訴你們……”

    莫維又換了個坐姿，不過這一次，他整個人離開了麵前的桌子，完全靠在身後的椅背上，顯得很放鬆。

    奎尼說道：“很好！這樣的話，我們雙方都可以節省精力……”

    “節省精力？”莫維嘴角掛著一絲奇特的微笑，“那要看，我的解釋，你們能不能順利地理解……”

    “你要解釋什麽？”奎尼追問道。

    “解釋我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聽力……”莫維說道，“這樣你們才能明白，為什麽說，我其實不是變異人……”

    “那你不用詳細說了……”奎尼突然有些不耐煩。

    而曼洛卻說：“哦？那我倒挺有興趣……”

    莫維瞥了曼洛一眼，說道：“我猜測，你對生物技術，了解得也不多……所以，我建議你，最好讓總控係統給你幫幫忙……”

    莫維說著，用手指了指奎尼麵前的顯示器。

    曼洛他們都明白，莫維所說的“讓總控係統幫幫忙”，其實指的就是，總控係統所提供的一項應用，名字叫做“概念輔助係統”。它可以在人們進行學術交流活動時，高效地進行概念檢索，提高人們的溝通效率。

    在“概念輔助係統”中，有關某一學科的不同概念，將會按照該學科的內在邏輯組織在一起，因而形成一個概念體係，這樣，在使用者進行檢索查詢時，效率可以成倍提高。

    因此，這項應用，又被使用者另外起了個名字，叫做“概念樹”。

    看起來，莫維的這個建議，似乎有益無害。

    所以，曼洛隨手操作了幾下，讓總控係統以他自己為主要追蹤對象，開始運行“概念輔助係統”。

    這就是說，“概念樹”的“視線跟蹤係統”，將會對曼洛眼球運動所產的注視點信息做出反應，根據曼洛注視點的實時變化，來推斷他所感興趣的內容，並以此為依據，向曼洛推薦相關的資料，方便他進行擴展。

    同時，曼洛還將奎尼和秦設為“概念樹”的提問對象。他們兩個，如果有任何疑問，隻要抬起手，做出特定手勢，就可以得到“概念樹”的關注，進而引導“概念樹”，將某些特定的資料進一步展開。

    莫維看到曼洛的動作，知道他已經按自己說的，做好了準備，於是便對奎尼說道：“我知道你是怎麽看我的……你關注我所擁有的超常聽覺，因為你覺得，我也是變異人……但是，你對普通人的聽覺係統，又有多少了解？你知不知道，正常人的聽覺，是怎麽形成的？人類聽覺係統的正常生理結構，又是什麽樣的？這樣的生理結構，又是怎麽實現它的功能的？”

    在莫維問出這些問題的同時，在奎尼和曼洛眼前的顯示器上，先後顯示出了幾行字符，依次寫著——人類相關；聽覺形成過程；聽覺係統生理結構。

    每一行文字上，都對應著特定的鏈接；如果曼洛有需要，隻要短暫地注視這些文字，就可以展開相應的資料，進行擴展。

    曼洛很快就展開一些鏈接，飛速瀏覽其中的內容。而奎尼卻隻是略微掃了一眼，沒有理會“概念樹”的提示。

    莫維又詳盡地解釋道：“人的聽覺係統，可以分為兩大部分，這也就是耳朵的部分，和大腦的部分，我想，這對你們來說，應該不難理解。

    “當然，如果要說得專業一點——耳朵這部分，其實就是所謂的‘外周聽覺係統’，包括了外耳、中耳、內耳和聽神經；而大腦裏與聽覺相關的部分，則稱為‘聽覺中樞’……

    “而你們想要了解的內容，則主要是與耳朵部分有關……所以，我建議你們，還是先找一張人耳的解剖圖，仔細看看人耳的結構……”

    這時，“概念樹”立刻為曼洛提示出一行文字，寫著“人耳解剖”，曼洛的目光，隻在這行字上稍作停留，“概念樹”便為他打開了鏈接中內容，把一係列人耳解剖圖，依次排列在屏幕上。

    曼洛迅速掃了一眼，從中選出一幅人耳剖麵圖，上麵標滿了各種解剖名稱；然後，他又選出一件三維人耳解剖模型；接著，他用手一拉，把剖麵圖和三維模型投影出來，好讓莫維也能同時看到。

    莫維看著浮在自己眼前的投影，滿意地點了點頭，同時，他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讓人覺察的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