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曼洛點點頭說，“講起來，道理是這樣的……但我要強調的是，像《仙名道義》那樣的夢境程序，確實是有這樣的保護機製存在；而《幻城大冒險》卻不一樣，這個機製並不健全……”

    “你的意思是說，《幻城大冒險》的玩家會有危險？”

    “那倒不至於……隻是，在遊戲過程中，《幻城大冒險》的玩家會因為遊戲場景的刺激，始終處在一種異常興奮的狀態……很少會有玩家，能夠主動擺脫這樣的狀態……”

    “那又怎樣？”

    “本來，按照遊戲的設定，這個夢境的玩家，還是有一點主動選擇的餘地——也就是說，他可以決定，那些打僵屍的故事情節，循環出現的次數……但問題是，在這樣的興奮狀態下，極少有玩家能夠選擇‘少循環’或者是‘不循環’……這就是我剛才說到的，他們會沉浸在與僵屍的戰鬥中，不能自拔……你記得吧，我一開始就說過，相似的故事情節會反複循環出現，玩家永遠也看不到，夢境故事的最終結局到底是什麽……”

    “你是說——‘永遠’也看不到？”奎尼特意強調了“永遠”兩個字。

    “是的！這也就是說，如果沒有外界力量加以幹預，夢境玩家永遠也不會主動醒來……這其實是一種非常嚴重的夢境成癮的狀態……但是，一但有了外界幹預，這個夢境也就被打斷了……”

    “啊……”奎尼突然明白過來，“難怪我剛才醒來的時候，你們兩個都覺得非常奇怪……”

    “沒錯……”曼洛點點頭說，“其實我已經做好了準備，等到明天一早，強行終止這個夢境程序，然後把你叫醒……”

    “可是現在才四點多……”

    “是啊！所以說，你的夢境經曆，跟其他玩家可不太一樣，從你剛才描述的夢境經曆來看，對於那些循環出現的夢境情節，你並沒有陷入其中……而且，最關鍵的是，在整個過程中，你的血壓脈搏都很平穩，這也說明……”

    “這說明——這個夢境的內容，對我並沒有產生多少刺激作用……”奎尼說道，“對吧？”

    “可能是吧……”曼洛的態度變得有些猶豫，接著他又說道，“如果你說的是，這個夢境內容，沒有影響你的激素分泌，沒有讓你進入夢境成癮的狀態，我想那是對的……”

    奎尼聽出曼洛欲言又止，便追問道：“你想說什麽？”

    “我是說，你說這個夢境對你沒有刺激作用，那就要看，你說‘刺激作用’是什麽……因為在你醒來之前，我聽到你正在啜泣……而且，你醒來的時候，眼睛裏還有淚水……”曼洛小心地看了奎尼一眼，似乎擔心他會因此而感到尷尬，“其實，我很想知道，你醒來之前，發生了什麽事……”

    “哦，原來你把這個也看作一種‘刺激作用’……”奎尼笑了笑，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麽事情……隻是，非常奇怪的是，我在醒來之前，隱約聽到了一首歌……我想，也許是這首歌的旋律打動了我……”

    “一首歌？”曼洛和秦都有些意外。

    “嗯！”奎尼點了點頭。他沉默了一下，然後輕聲哼起自己在夢中聽到的旋律。

    曼洛迅速操作著電腦，識別出奎尼哼唱的曲調。

    “這是將近兩個世紀以前，曾經流行過的一首老歌……”曼洛一邊看著電腦上顯示的文字資料，一邊對奎尼說道，“我把它放給你聽……”

    舒緩的曲調，又在奎尼耳邊回蕩。這一次，奎尼聽清了完整的歌詞。

    imagine there's no heaven

    it's easy if you try

    no hell below us

    above us only sky

    imagine all the people

    living for today

    imagine there's no countries

    it isn't hard to do

    nothing to kill or die for

    and no religion too

    imagine all the people

    living life in peace

    you may say i'm a dreamer

    but i'm not the only one

    i hope someday you'll join us

    and the world will be as one

    imagine no possessions

    i wonder if you can

    no need for greed or hunger

    a brotherhood of man

    imagine all the people

    sharing all the world

    you may say i'm a dreamer

    but i'm not the only one

    i hope someday you'll join us

    and the world will be as one

    ……

    “這是列農的《imagine》……”曼洛說道，“你確定你在夢境中聽到的，就是這首曲子？”

    奎尼點了點頭，但是沒有說話。

    奎尼原本以為，因為這段音樂而流淚，那不過隻是夢境程序設定的遊戲效果而已；但是，現在沒有了夢境程序的影響，這首歌的旋律，卻依然激蕩著他的情緒，淚水幾乎再次盈滿了他的眼眶。

    過了一會兒，奎尼聽完了整首歌曲，這才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在夢境中，聽到這首歌曲……這首曲子，與這個夢境遊戲，似乎根本就沒有什麽聯係……”

    “那倒不一定……”這時秦在一旁說道，“你剛才說過，這個叫做《幻城大冒險》的夢境遊戲，它的內容中，提到了互信聯盟，是嗎？”

    “是的……”奎尼點了點頭。

    “上次在調查變異人艾瑪的時候，你曾經提到過這個互信聯盟，當時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組織……”秦解釋說，“後來，我對這個組織有些好奇，因此就查過一些資料……我發現，這個組織當年的一些主張，與這首歌裏所描寫的內容，倒是有幾分相似……”

    “啊……”奎尼點點頭，說道，“你要是這樣說，那倒是很有可能……不過，據我所知，互信聯盟後來分裂了，成為幾股不同的勢力……按照《幻城大冒險》這個故事的背景，那說的應該是互信聯盟早期尚未分裂時的狀態……”

    “這個互信聯盟，說起來確實有些神秘……”秦又說道，“我記得你上次還提起過，小卡洛斯的父親，也曾經是這個組織的創始人之一……”

    “看起來，在所有這些事件之間，確實有某種聯係存在，不是嗎？”奎尼說道。

    奎尼還沒來得及認真思考此事，忽然聽到曼洛的辦公桌上，響起一陣提示鈴聲。曼洛扭過頭去看了看，在鍵盤上輕輕敲了幾下，於是在他的電腦上，便彈出一個小小的視頻窗口。

    視頻窗口的中央，是一個四十多歲年紀，身上穿著睡衣的中年男子。“您是夢境監控組的曼洛，對吧？”聽這人說話的語氣，他此刻相當興奮，“我收到了從您這兒發來的提示信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