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的潮154

    說到做到，杜晨當即便走到書桌前，提筆寫下一封信，封裝完畢之後喚來五嶽山莊的一名仆人，吩咐道：“將這封信送給地頭蛇！”

    仆人接過信封，行了一禮，直接離開，過程中一語未發。

    這就是五嶽山莊的啞仆，目不識丁的啞仆，至少所有人都這麽認為，凡是五嶽山莊的客人有什麽不方便自己親自出麵的小事情，都可以呼喚山莊之內的啞仆代勞，不需要任何格外的代價，即便給了，他們也不會收，不敢收。

    而地頭蛇，是天下間唯一一個跟聽風樓搶生意並且活下來的一個組織，但是這個組織十分鬆散，並不像聽風樓一般嚴密，同樣，他們也沒有聽風樓的神鬼莫測的手段，他們倒賣的消息都是些下三流的消息，不僅便宜，而且還有很大的地域限製。

    一般來說，一個地方的地頭蛇隻會販賣當地的信息，很少能夠跨越一郡之地買到什麽消息，除非這個消息有人願意出高價收買，或者真的足夠影響到更大的地域。

    甚至有好事者將兩者做了對比，留下一句話來形容兩者之間的差別，叫做：毀家滅族聽風樓，穿街走巷地頭蛇！

    永安城不僅是大漢的皇都，也是大漢中不少組織的總壇，或者至關重要的節點，而地頭蛇同樣不會放棄這樣一個寸土寸金的地方。

    地頭蛇在永安城中的據點位於西城，一個如同農家宅院的院子裏麵，揣著杜晨信函的啞仆一路輕車熟路的來到這個宅院的門前。

    緊閉的大門外，一個爛醉如泥的酒鬼癱坐在台階上，渾身散發著濃烈的酒臭，手中拿著一個酒瓶有一下沒一下的將瓶口懟在唇邊，卻是一口都喝不到。

    啞仆站在這個酒鬼的麵前，拱手揖禮。

    隻見這酒鬼揮著另一隻手，好似夢遊一般，一下一下的敲打著大門，一共敲了六次，兩次相隔的時間約有三息。

    六次敲打完畢，大約隔了五息左右，大門打開，開門的是一個看上去像是農夫的憨厚漢子。酒鬼挪了一下位置將門檻讓出來，啞仆進入宅院中。

    堂屋正廳，地頭蛇的主事人端坐諸位，隻見這主事者冬瓜臉，將一頭的頭發編成百餘根小辮子，臉上更是紋著蛇形的紋身。

    看見啞仆進入大廳也是眼睛一亮，拱手示意，笑著說到：“這不是五嶽山莊的啞仆哥哥嗎？這麽快又有哪位大人想要攻訐他的對手了嗎？”

    啞仆走進大廳，又行一禮，聽見主事者的話語之後，連連搖頭，將懷中的信函拿出呈交至主事者的手中，而後退回原地，靜靜等待。

    主事者將信封拆開，一邊笑嘻嘻的說著：“先拆開看一看！又是什麽風月醜事，下流秘聞！”

    當他真正看到信封裏的內容之後，原本的笑容一下消失不見，漸漸變得凝重。看完之後，將信紙攥得緊緊一團，閉上眼睛，深深呼吸一口，臉上的狂喜表情慢慢壓製下來，隨後睜開雙眼，看著身邊一個手下怒斥一聲：“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給啞仆兄弟奉銀？不要小氣！直接給一百兩！”

    聽見這地頭蛇的主事者這句話，啞仆的臉上也露出了歡喜的表情，連連拱手揖禮。另外一個人也拿著一袋現銀也走了出來，將銀袋放在啞仆的手中，退到一邊站著。

    啞仆將銀袋捧在手中又行了一禮，同時也是在掂量手中銀袋的重量，確認之後轉身就離開了這個地頭蛇的宅子。

    啞仆離開之後，手下人看著主事者還是捧著那張信紙癡癡傻笑也不由得好奇心起，來到主事者的身邊小聲問道：“蛇頭，到底是什麽消息？瞧您這高興的樣子！還給了一百兩的賞錢。”

    知道十二字訣的事情吧？”蛇頭故作神秘的問了一聲。

    蛇頭！你是說，這張信紙裏說了十二字訣的下落？”手下人驚詫的問到。

    也差不多是這麽個意思了！”蛇頭將信紙收起來，也站起身來往後堂走去。

    蛇頭！這可信嗎？萬一是個釣餌信息，那我們就會被那些江湖人盯上！”手下人擔心的問到。

    哈哈！怕個球？就算這是個釣餌信息，那也有七分真，等他們把那三分假徹底查出來，那時候已經不管我們的事情了！哈哈哈！”蛇頭越說越歡喜，走到書房提筆就寫，再將杜晨這封信一起封進新的信封之中後，蛇頭將信封交給手下人。

    把信送給響尾蛇，他知道該怎麽做！咱們接下來就是坐著等收錢就可以了！哈哈哈！”說到這裏，蛇頭又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

    大漢江東道，一片山林中，一間還算可以遮風擋雨的木屋中，劉昱被人以鐵鐐鎖住雙足，鐵鏈的另一端牢牢地嵌在地上的岩石上麵。

    此時的劉昱沒有哭喊喧鬧，而是趺坐床板上，默默修行，而胡之賽則是捧著一本書詳細的閱讀著。

    看了一陣之後，胡之賽不得不連連搖頭，將那本書合攏放在桌上，封麵上赫然三字便是“通字訣”。

    胡之賽放下通字訣之後，來到劉昱的身邊，羨慕的說到：“昱小子，你可真是走了大運了！能夠以如此神功築成武道之基石，以後你無論修煉什麽武功都不用擔心經脈的問題了！”

    聽到聲音在耳邊響起，劉昱收功斂氣，睜開雙眼看著眼前的胡之賽，慢慢說道：“胡大叔要是實在想練的話，就散功重修就是了！要是擔心的話，就留著給未來的子孫們修煉也是一樣啊！何必患得患失？一點都不幹脆！平白失了江湖人的豪情！”

    哈哈！你小子，倒還教訓起我來了！”胡之賽一巴掌拍在劉昱的肩頭，如同長輩一般。

    胡大叔！你上頭讓你把我抓來這個地方到底是要做什麽呀？都這麽多天了，一點音信也沒有！”劉昱好奇的問到。

    誰知道呢？咱們這種人也不過是小嘍囉而已，先天都沒入，哪有資格知道那些事情啊？要不是老胡我的武功特殊，又正好練就一身抓人的本事，這個時候說不定還在哪個小宅子裏麵等待聽用呢！”胡之賽輕歎一聲，坐在劉昱身邊。

    老實說，看到你真的就有一股妒忌的心氣升騰起來，好幾次都想出手折磨你一頓！後來想想，萬一把你折磨殘了、廢了，上麵怪罪下來，受罰還是我自己！”

    你說你的運氣怎麽就這麽好？離家出走到處跑，不到一個月竟然就直接成了神醫盧得方的弟子了！我呢？辛辛苦苦半輩子，摸爬滾打幾十年，莫名其妙進了這麽一個藏頭露尾的組織，昏了七八年還是個小嘍囉，連組織的名字都不知道！”

    胡之賽就像一個怨婦，向劉昱傾訴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