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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風也挺大 女孩不是賈科那個營地出來的, 體質不強不弱,突出亮點是臉非常漂亮。這一點在沒有強大實力的條件下幾乎是致命的弱點。
雖然這幫孩子最多也隻有十歲,但是這也正是他們可怕的地方。他們對傷害同伴從來沒有一丁點的芥蒂。
那一堂刑訊課的目標是窒息。
使人窒息的方式有很多種, 勒脖子隻是最簡單的一種。還有煙熏、浸水等多種方式。
女孩被生生掐暈, 又被水澆醒,然後一頭按入水中,直到她幾乎無法掙紮才再次被人拎起來捶著胸口吐出水來。緊接著她又被埋進了土堆, 那個男孩將她封死在泥土裏, 用草木灰填死了所有縫隙, 再壓上了一塊鋼板。所有人都能聽到女孩在下麵掙紮撓土的聲音,但是已經消耗了大量力氣的女孩, 沒有多久就不再發出聲音。她被活埋了。被發現的屍體死狀很慘, 下|體被用刀捅爛,那還不至於讓她立刻死亡, 窒息使得她全身都是缺氧帶來的青紫。
事後那個男孩隻受到了鞭打三十下, 禁閉一個月的懲罰。這個懲罰相對於那個女孩的下場來說實在是太輕了。強壯的幼蛇在有醫療條件和充足事物的情況下,不需要多久就能恢複元氣, 而那個女孩第二天就被呈放在了醫療課堂的解剖台上。
賈科從解剖室離開的時候, 心情還非常抑鬱。整個軍校都彌漫著一種死氣。除了凱維勒,沒有人會給這些孩子一些士氣。每日循環的恐怖和壓抑的氣氛讓幼蛇軍營像是一個地獄。
賈科走到修煉室之前, 麵前忽然多了幾個人影。賈科抬起了頭來, 皺眉看著那幾個年紀上顯然比自己大一些的孩子。
幼蛇軍營裏每一段時間送進來一批, 送出去一批, 還有一部分人無法送出, 因為畢業不及格依舊留在軍營裏。他們的年紀約莫在十六七歲,比起剛剛進入幼蛇軍營的新人,個個都是大塊頭。
站在賈科麵前的這幾個人顯然正是那一批“不及格品”。
“喂。”其中的一個少年開口了。他朝低著頭的賈科抬了抬下巴,語氣陰森地說道:“是你殺了我弟弟?”
賈科心中一驚,腦海裏飛快回轉了一圈。原來的加柯根本沒有能力殺人,而他奪舍到這兒後唯一殺的一個人就是賽台上的門羅。賈科後退了一步,警惕地說:“你們是誰?”
為首的少年露出了一個陰冷的笑容:“我是門羅哥哥。”
幾個已經十五歲以上的少年身體素質強悍,肌肉虯結,賈科幾乎沒有來得及反抗就立刻被拿住了。縱然賈科讓666為自己模擬訓練加餐過許多回,年紀和時間依舊無法讓他在短期內把水平拉到足以不用神識地狠揍這幾個足足大他五歲的幼蛇上。讓賈科突然放棄反抗的是,要是這一次讓他們沒得逞,還會有無數次……賈科“反抗”了十分鍾不到便被一棍打暈,拖入了地下室。
賈科從一片黑沉中清醒過來,隻感到臉頰火辣辣的,幾乎像是燒著了一樣。他被打了一巴掌,被打清醒的。賈科模糊的視線一對焦,立刻認出這是地下室的屍體儲存室。四周的光線很暗,偶爾有幼蛇犯了錯會被罰下來打掃衛生。在這個地方呆上一個星期,看著那些死狀淒慘的屍體,任何一個人都會精神失常。
他們要幹什麽?賈科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忍不住縮得更緊,暗暗保護住了自己的內髒和頭部。
賈科被捆成一團,丟在了角落裏,站在賈科麵前的門羅的哥哥回頭說:“你上吧,森恩。”
一個少年從他們之間走了上來。賈科認出麵前的正是之前弄死那寒門女孩的家夥,想到那個女孩,他的瞳孔都有些放大。麵色陰鬱的森恩笑了起來,他抽出了一柄小刀,說道:“刑訓工具都在刑訓教室呢,看來我隻能用這個了。”
“他殺了我弟弟,你得好好‘招待’他。”門羅的哥哥似乎沒有半點為自己的弟弟的死訊痛苦的模樣。他帶著一種殘忍的快意和強烈的期待打量著賈科,臉上掛著扭曲的笑容。
賈科沉默著,考慮是忍耐還是爆發。他的神識如果極致催動,能有短時間的一拚之力,但是那樣對身體的傷害太大了。他之後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不能在這裏就給自己留下了隱患。但是如果不動手……他的下場說不定比那個女孩還慘。
打定了主意的賈科看了一圈四周。地下室一片漆黑,隻有緊急通道的燈光是微亮的。這一切都讓這裏的環境陰森可怖。他知道四周都是存放屍體的櫃子,如果他死在了這裏,他也會被存放進去。同樣的,如果是這些人死在了這裏……
賈科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隱晦的光芒。
“不過在那之前你要不要試試他?”森恩扳著賈科的下巴,眯縫起來的眼睛仿佛一種毒蛇,“他有一雙很像衛上將的眼睛。比你上一次看上的那個蠢貨好看多了。”
賈科咯噔了一下,下意識地瞥了一眼門羅的哥哥。他蹲下來,扳過賈科的下巴,手指用力按進了他的臉頰。賈科被迫微微張開了口,用陰冷而憤怒的目光看著他。
少年忽然陰笑了起來,他說:“你的主意不錯。”
賈科的兩條腿忽然被一雙手抓住,對方的臂力驚人,將他的腿拉開到了最大,森恩帶著一種陰測測的目光興奮地看著賈科說:“我想試試新的玩法。”
“在我爽夠之前你可不能先捅攔他的腸子。”門羅的哥哥用眼神看了一眼森恩手中的匕首,“把他的嘴堵住,不要引來教官。”
立刻有另一個少年上前將賈科的嘴用他身上衣服撕扯下的布條捆住了。他隨後又紮緊賈科的手,將捆住他身體的繩子挑開,同時也將賈科的衣物挑開了。賈科憤怒地睜大眼睛,用力掙紮起來,然而這三個人的力量輕易就能將才十歲的賈科擺平在地。賈科被麵朝地麵按在地下,任何掙紮都毫無用處,他的臀部因為腿的彈動而翹起,門羅的哥哥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屁股,那一掌幾乎讓賈科以為自己的屁股都被拍爛了。賈科心裏罵著娘,眼神卻緩慢地移到了森恩放在腿邊的匕首上。
半跪在他身後的人一把將他的褲子扯了下來,匕首剛剛彈動了起來,就聽到猛地一道破風聲,接著一道悶吭聲和賈科所控製的匕首飛起的聲音同時亮起,賈科的背上一陣沉重,身後的人直接將他壓趴在地,讓賈科的胃都泛起泡沫來。
一聲輕輕的“咦”,讓賈科覺得有些耳熟。他一邊掙紮著一邊思索來的人究竟是誰,就見到一雙腿出現在身側,千希蹲下來看著他說道:“我還以為你搞不定他們了呢。”
“把這個畜生從我身上弄下去!”賈科忍不住低吼起來,“他還頂著我呢!”
千希的臉上帶著一種莫名的神情。他將門羅的哥哥和一旁的跟班放倒的同時,森恩本能給他來上一拳,但地麵上突然彈起的匕首卻在瞬間割斷了森恩的喉嚨。那可不是他做的,也不會有一個正常的普通學生才十歲就能做到這樣匪夷所思的事。
千希打量著滿臉烏青的賈科說:“你的魂力?”
賈科冷冷地看著他。那當然不是他的魂力,是他的神識。但他目前的身體素質還不夠他支撐神識外放,因為剛剛那一下,他已經吃了苦頭了。而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千希居然也在旁邊。他是什麽時候在的?他怎麽知道……他有本事搞定這些家夥?
千希一腳踹翻了賈科身上的屍體,撿起地上的匕首,幫賈科將他身後緊緊捆住手的束縛割開。賈科剛剛獲得自由就立刻提上了褲子。他沒有去質問為什麽千希不早點出手,在這個地方要獲得任何東西都需要付出,如果對自己無利,一般沒有人回去充當爛好人。更何況,千希是貴族,而他隻是個平民。讓賈科感到疑惑而怪異的是,千希的年齡還不如他的這個肉|身大,但未免也太早熟了一些,如果不是他那張臉,賈科幾乎要將他看做一個成年人。
千希和賈科兩人一起將地麵上的三具屍體塞進了屍體儲藏櫃裏,默不作聲地清理了罪案現場。賈科一瘸一拐地被他扶出去的時候,低聲懷疑地問他:“你怎麽會在這裏?是不是也是慣犯?清理手法太嫻熟了吧。”
千希眨了眨眼說:“我可對你沒興趣。”不過當賈科十年之後再想起這件事,幾乎要忍不住揍千希一頓。
衛加柯從小天賦驚人,但是他的出身不好,不是長子,身體也不好,將來不能夠世襲爵位,而他的大哥和衛希禮從小交情就好,一次閑聊中說起了帝國有名的各種天賦。
所有的特殊天賦都是有記載的,一般會在處於黎明戰士時發現天賦的類型,衛希禮就擁有一種叫做天賦叫做號令。他的感染力極強,是一種隱形的特殊天賦,直到他成為上將後才被發掘並且重用於戰場。這樣的天賦能夠讓士兵士氣大增,戰無不勝,因此他才靠著並不怎麽強大的武力值一直坐到了如今的地位。而衛加柯從小就被發現了一種提前外露的天賦:咆哮。這種類似聲波攻擊的天賦在他幼兒的時候就已經殺死過動物。但是他的大哥卻很不高興。他大衛加柯很多歲,一直沒有天賦。貴族世家裏由於資源優渥,沒有天賦的少之又少,他的大哥衛密斯在發現大家日漸重視弟弟起來後,終於下定了一個決心——奪取天賦!
這是一種帝國禁止的做法和秘術。衛密斯對他隻有幾歲的弟弟毫不猶豫地實行了。在日爾瓦事件發生之前,上飛船的衛密斯以照顧弟弟為名對他實施手術,完成了一次移花接木,而承受不住手術的衛加柯,很快就大病一場,再也沒能醒過來。當時,迫於攻擊而來的蟲族的威脅,衛加柯的母親含淚丟下了他小小的屍體,回到了帝國。
誰也沒想到衛加柯竟然會活下來,而且還出現在蛇尾軍校。當然,活過來的這個人是賈科,不是衛加柯了。
衛希禮用一種旁觀者的角度敘述這件事的時候,讓賈科忍不住冷笑起來。如果衛希禮言明利害,阻止了衛密斯,衛密斯不可能加害自己的弟弟,這行為究竟是不是衛希禮提出來的還未可知呢。
但是衛希禮又為什麽要回來找他呢?
賈科百思不得其解,聽到衛希禮要出來了,他連忙向後跑進了拐角。賈科聽到衛希禮和首長告別的聲音,忽然心生一計,幾步就隱蔽身形小跑到了衛希禮的住處附近。
賈科的野外隱蔽成績橫掃蛇尾精英團,他想要躲起來就沒人能發現他。但他此刻半暴露地站在衛希禮的門前,有些徘徊不定。衛希禮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賈科似乎打定主意要離開了,於是驚喜之下連忙上去一把拽住了賈科。
“加柯?你改變主意了?”衛希禮柔聲說。
賈科有些慌亂地扭過頭來,遲疑地看著衛希禮說:“上將……我想知道一件事……”
衛希禮連忙擺出最和善的表情,說道:“你盡管問吧,可憐的孩子。”
“為什麽上將要尋找我呢?我隻是一個廢物,我根本沒有天賦……”
“誰說你沒有天賦?”衛希禮脫口的時候看到賈科驚訝的眼神,頓時覺得自己失語了,但是他又有些奇怪,最後決定說出來:“加柯,難道你自己不曾發覺,你的心髒裏跳躍著另一種天賦呀!”
賈科頓時楞了一下,茫然的神情取悅了衛希禮。“你是一個有兩個天賦的天才,而這個天賦比你外露的‘咆哮’更加珍貴。我得承認,我一開始是為了尋找你的屍體,看看能否獲得那種天賦,但是寶貝兒,我漸漸被你吸引了,我愛你,就像愛我的生命一樣,你不能死去,你的天賦也隻能在你自己的心髒裏,因為那是和我最相配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