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一個激靈，那雙眸好似要將她吸進去。

    “我靠，你也終於舍得醒了！”苗小草睜大眼睛看著這個盯著自己看的男子。

    小草不由分說的將她的纖纖玉手再次搭在他額頭上，再到太陽穴上，皺著眉頭道：“還有點發燒，不過你能醒來就不錯啦。”

    收回手再看他，他已經又閉上眼了。再次伸手拍在他的臉上：“喂，你不會又昏迷了吧？”

    床上的人眼睛再次睜開，平靜地看向苗小草。

    拍拍胸口：“還好，你沒昏，否則我可就鬱悶了，照顧你這麽久，好不容易醒來又暈了。”

    “你感覺怎麽樣？哪裏不舒服？身上痛不痛？頭暈不暈？要不要吃東西？”苗小草一個激動，問了一連串問題。

    回答她的除了窗外的雨滴聲音，就是沉默。

    “喂，你不會是個傻子吧？聾子？啞巴？”苗小草又伸手捏著他的臉頰搖了搖。

    床上的人嘴一抿，這是苗小草看到他的除了睜眼之外的第一個動作。

    “你小樣，不是啞巴就說句話。恩小姐我可是熬了兩夜了，為了你，姐姐我都瘦了一圈。”說著象征性的捏了下自己的臉。

    等了一會，他隻是看著她，就是不說話。

    苗小草這下火了。“喂，你真是個聾子啞巴啊？靠，那姐姐我虧大發了，還想著你是個什麽官二代、富二代讓我發一下橫財。哼！”

    嘴上雖然這麽說，卻還是到桌子邊上端來水。

    “喂，燒了那麽久，又被我爹給捂著，渴了吧？來喝水。”

    不容他拒絕，直接坐到他邊上，左手托起他的頭，右手拿的水就往他嘴邊送。

    這人似乎也是個好脾氣的主，小草摸他的額頭他不言不語，捏他的臉頰也不說話，現在這樣看起來強迫他，他也不反抗，而是張嘴喝水，也或許他真的渴了。

    一杯水喝完，這才放下他，隨手拿過旁邊的毛巾擦了擦他的嘴巴。

    “喂，你哪裏不舒服？”苗小草挺激動的，這個人醒了，也就是她把他救活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這是積德！

    “你好歹吱個聲啊。”

    “真不會說話？”

    “你嚐試著發個音符出來。咳嗽一聲也行。”

    這人任苗小草說著話，就是不吭聲。

    “喂！”苗小草氣不過，趴在他耳邊大聲叫了一聲。

    這次他有反應了，頭往裏邊一移，避開了苗小草的尖叫。

    這叫聲沒把他叫出聲，反而把苗大夫婦叫醒了。

    “小草，草兒，怎麽啦？”苗大衣服都來不及披一件，就摸黑往苗小草這邊來。

    苗小草一拳打在另一隻手掌心，鬱悶，怎麽把爹娘給吵醒了。

    “爹，我沒事。”苗小草打開門，苗大已經到了門口，伸手抓住苗小草。

    “沒事吧？”說著還把苗小草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

    “是他醒了，我太激動了，就喊了一聲。”苗小草有些不好意思。

    苗大一愣，隨即看向床上，床上的人眼睛在昏暗的燈光裏閃閃發亮。

    “公子，你終於醒啦？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苗大邊說著邊坐到床邊，抓起他的手握在手裏，又伸手在他的額頭和太陽穴摸了摸道：“還有點發燒，不過好多了，還有幾副藥，吃了應該就沒事了。我就說公子好麵相，定會逢凶化吉的。”

    “爹，人家是個啞巴。”苗小草對著床上的人瞥了一眼。

    “傻丫頭，說什麽話呢。”苗大高興的問他：“公子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苗小草不著痕跡的把他的手從苗大手中拿出來。

    “爹，我已經喂他喝過了。他除了不說話，其餘的都好得很。”

    “好好好。”苗大連續叫好。

    這時，小草娘的聲音傳來了：“小草，小草爹，你們在做什麽？”

    苗小草好內疚：“娘，沒事，是這個公子醒了，我們馬上就來。”

    “公子醒啦？那是好事，也總算醒了。”小草娘高興道。

    “娘，你先睡。”小草娘應了一聲，就沒再說話了。

    苗大還在激動中。

    “公子，你身上哪裏痛嗎？”苗大又問。

    床上的人看著苗大搖搖頭。

    “那公子你叫什麽名字？家住何方？為何落在我們苗家村的河裏？”苗大不停地問著。

    床上那人就看著他們父女，不說話。

    “爹，我就說他不是個聾子就是個啞巴。”苗小草真受不了，明明能說話卻不說。

    “你這丫頭，這公子剛醒來，定有不說話的原因。我們讓他休息，明天天亮再說。”苗大比較是經過歲月洗禮的人。

    床上的人看著苗大，張了張嘴巴，最終還是沒有發出聲音。

    “公子，你就安心好好休息。我是苗大，這是我閨女小草。你是兩天前在我們苗家村的大河裏發現的。我們是山裏人家，雖然沒有什麽好的，但也沒有惡意。你且好生養著，我們就不吵你了。”苗大站起來對苗小草道：“閨女，把油燈留給公子，我們去睡覺吧，等天亮再說。”

    父女兩離開房間，留給他一室安靜。

    一家三口，好多年沒一起睡了，今天拜他所賜，又到一張床上了。

    苗小草睡最裏邊，小草娘睡中間，苗大睡另一頭的最外邊。

    三個人就這人的事情展開了一番言語討論。

    苗大的意思是，等他好了，願意留下就留下，不願意留下就讓他離開；

    小草娘的意思是，等他完全好，就讓他離開，這撿來的人，不知根不知底，不敢留；如果是個好人倒還好，萬一是個心思不軌的人，那留下來就是個隱患，不論家裏還是整個苗家村，都是個安全隱患。而且留這樣一個不知底細的男人在家，對小草的聲譽也是有影響的。這小草已經十八了，也得趕緊許配人家了。

    小草的意思是，等他能走路了就讓他離開。家裏的糧食不多，這多一個人就多一張嘴，一日三餐。

    這一夜的雨，一直淅瀝瀝的下著，苗家村的苗大家睡著的四個人，每個人有著自己的思緒和盤算，各自盤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