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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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青磚瓦屋,自然也高不到哪去。靠牆壁放著幾個大櫥櫃,最裏麵的高的,外邊是矮的,應該是放衣服被子的。在矮櫃上放著一個挺大的竹筐子。

    這個竹筐子吸引了小四的興趣,這竹筐應該不是裝衣服鞋子的,做工粗糙,卻很有新意。

    小四很想站起來去看看,卻心有餘而力不足,腿腳發軟。這照理來說這麽多天的休息,應該恢複了一些,不至於現在這樣一點都使不上力。他看著自己的拳頭握了又鬆,這手上也是沒勁。手肘撐著桌子,嚐試著自己站起來,也用不到多大力,又坐回到凳子上。反複嚐試了幾次,最後滿頭大汗,隻得作罷。

    苗小草做飯,苗大添柴火,小草娘坐在餐桌旁邊喝著茶,一家三口正在商量著明日去舅舅家送生日禮的事情。

    苗大的意思是他自己去,小草舅舅家還在縣城裏,這一去要走大半天,雞叫頭遍就要起床。

    小草的意思是她去,爹爹腿腳不好,這麽多路要好早就要起來,而且這太累了。

    小草娘的意思是讓苗大和小草一起去,相互有個照應,天沒亮就起來去,兩個人也好歹有個照應。

    最後苗小草有些生氣,道:“我不管了,反正我說的話你們不信,你們兩決定好了。”

    看著閨女不高興了,兩個人也隻有退步。女兒就是他們的主心骨。最後就說讓苗小草去,但是要讓苗大送她翻過白馬尖山。

    這事決定了,一家三口又聊起了今天村子裏的事情。

    “爹娘,你們說這個曹阿黃也真是夠笨的,她不想我嫁給他們家德昌,又不幫蔡巧雲,反而還說些落井下石的話,她到底安的什麽心?是不是不想我嫁出去?”

    小草娘鼻子裏哼了一聲道:“這兩人都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不過這個曹阿黃啊,那是長疔瘡的癩皮狗——走到哪臭到哪,走一路臭一路。”

    苗小草齜牙咧嘴道:“哎喲,娘,你別惡心我了。說著我以後看到她都會惡心。哈哈…。不過,娘你說得還真是貼切,那個曹阿黃還真是臭,她那嘴說的都不是人話了,哈哈哈……”

    苗大看閨女高興,也開心,隻是這小草的婚事,確實是頭等的大事,這次本打算去縣城,問問大舅哥,可有合適的人家把小草嫁到縣城來,他們兩個在苗家村呆著,不跟著小草去夫家,這樣或許小草還有個好歸宿。明日去不成就隻能等開春再去了。

    苗小草給小四端來飯菜的時候,他正撐著頭,閉目養神。

    “喂,還沒睡夠啊?還犯困?”

    小四在苗小草進門的第一時間就睜開眼了,笑著看她道:“我這實在是沒什麽事情幹。”

    “恩,也是,來吃飯吧。”苗小草把飯放桌子上,筷子遞到他手上。

    “謝謝。”小四一口白牙真不是普通的白。

    小四吃飯的檔,小草也回廚房,一家三口開吃了。

    “爹,明天把家裏的剝好的蠶豆拿出來曬曬,哪天我來做蠶豆醬。”

    “恩好。這蠶豆醬不辣,你娘也能吃一點。”苗大點點頭。

    “恩,冬菜再等半個月,道臘月中旬再曬了醃,醃早了會發酸。今年多個人,我都想著這個要不要再多種一塊地的菜,到時候用稻草蓋著,這個冬天就有蔬菜吃了。”苗小草邊吃飯邊說著。

    她話一出口,這苗大和小草娘就都沉默了。

    看著爹娘沉默,她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是要留下小四的意思。這改變了她的初衷。那時候還在擔心著家裏的糧食吃完了就沒有了,這還說因為多個人要多種菜!

    “爹娘,你們別誤會,我的意思是,不管他在我家待多久,這個藥防患於未然,萬一他一直沒好,要在我家過年呢,現在不種菜,到時候不是不夠吃了嗎?”小草的臉都發燙了。

    苗大了然的笑了笑,點點頭道:“恩恩,是啊,救人救到底,等小四公子完全好了以後再說吧。我今天扶他,他一點力氣都沒有。照他這樣,至少還要休養個十天半個月,再過段時間,就要下雪了,天寒地凍的,他一個人又不記得自己家在哪,無論如何也不放心他一個人離開。”苗大頓了頓,想了想又道:“不過我懷疑這工資可能身體有什麽異樣,如果單純的摔倒河裏漂流了幾天,這不會全身沒力氣的,我今天扶他,他一點都使不上勁。”

    “異樣?”苗小草沒感覺出來什麽。

    “恩,這公子沒有皮外傷,可能受了內傷。這內傷還可能比較嚴重,導致他全身無力。”苗大挺擔心的。

    苗小草抿了抿嘴道:“這也沒辦法,隻能等他好了,再去鎮上或者縣城找人看。”

    一家三口又陷入了沉默中。

    吃過飯,給小四端來洗臉水和洗腳水。

    小四看著蹲在自己麵前卷自己褲腳的女孩子,在她的意識裏好像沒有男女授受不親的意識,看他光腳洗腳也沒有什麽不方便要回避的意思。

    “我明天一大早起來要去縣城送我舅舅的生日禮,明天我爹娘在家,到時候你就別出門曬太陽了,天一冷,我爹的腿就會痛,他扶著你肯定會加劇腿痛。等我回來,到時候再扶你出去吧。”苗小草交代著。

    “恩好。我不知道大叔腿痛,今天早上,他非要我去曬曬太陽,說悶在屋裏不利於我恢複。”小四大眼睛看著苗小草。

    苗小草坐到旁邊的矮凳上道:“恩,我知道,我爹就是太好了。總是忍著。其實如果有錢我爹的腿興許能治好。”

    小四一聽來勁了:“大叔的腿是怎麽回事?”

    “用我的話說叫風濕,我爹的話叫老寒腿,這個要是能有個什麽醫術高明的郎中,給他查出真正原因,然後用藥可能會好。”

    小四點點頭,突然用自己的右手去按自己的左手經脈。

    “幹嘛?你也想學醫啦?”苗小草不以為意的站起來,打開矮櫃子上的竹筐。

    小四正在很認真的按著自己的經脈,眼裏有震驚又疑惑,隻是背對著他的苗小草是看不到的。在苗小草轉過身的時候,小四已經放下了手,正看著苗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