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大聽著聲音就站起來邊向外走邊說：“是孫德來送床了。”

    小草看著外麵漆黑的，就把櫃台上的燈點著，送出去了。

    “孫德叔，德昌哥。”看到苗德昌，小草很是驚訝，倘若白日裏沒發生那樣的事情倒還無所謂，但是事情發生了，曹阿黃竟然還讓苗德昌來，確實奇怪。

    “小草在家啊。”孫德和苗德昌已經放下了床，歇把手。

    “小草。”苗德昌那滿心歡喜的笑容，讓苗小草突然惡心了自己一把，該不會是白日裏的話傳進來苗德昌的耳朵裏了吧？那可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本來是想惡心曹阿黃的，若被苗德昌當真了那可真不得了。那就是害人了最主要是害己了。

    “德昌，我們把床抬進去再歇會。苗大，你帶路。”孫德叔笑看著德昌又看看小草，這男歡女愛的事情，他不懂，卻也懂，喊道：“來，一二三，起！”

    小草在前麵舉著燈，苗大在一旁幫襯著，四個人把床抬進來今天隔出來的房間。

    把床擺放好以後，苗德昌有些驚訝，再借著燈光看著裏麵小草的房間，再看看苗大，突然眼神有些黯淡。

    “走吧，去廚房坐，我家正在吃飯，你們還沒吃吧？剛好一起一起。”苗大熱情地邀請著他們。

    孫德笑著道：“飯我們都吃過了，我來喝口你釀的高粱酒還是可以。德昌，這晚上你也來喝一盅。”

    “好，來，小草你去舀一瓢。”苗大把孫德和德昌讓進廚房，給他們移了凳子在餐桌旁邊坐下，對小草吩咐道。

    小草沒有任何異議地去打酒。

    苗德昌和小四相互打量著。

    德昌看小四的那個眼睛真恨不得把他撕開看看。

    小四隻是略看了他一眼，低下頭吃著自己的飯。

    “這就是那個河裏撿來的公子啊？這恢複不錯啊，都能到廚房來吃飯了，當時真是半死了。”孫德叔看了下小四道。

    “這小四，福大命大，是他命裏帶的福氣。”苗大笑著道。

    苗大把自己的飯碗拿到小草娘一邊，孫德、德昌和小四，三個人一人一邊。德昌坐到小草飯碗的那一邊。

    小草把酒倒到錫壺裏，放到苗大麵前，坐下來把自己的飯碗和筷子挪到孫德的旁邊，跟他做一排，這引來了德昌的奇怪的眼神。小四隻是略抬了一下頭。

    小草和小四都不說話，小四吃好，就說要去躺著，就離開了。

    小草吃好飯，默不作聲的也離開了，德昌看小草走了，也跟著出去了。

    月黑風高的夜，適合談戀愛，隻是這個古人的世界，沒有談戀愛這一詞之說。男女都授受不親，男未婚女未嫁的，都不敢站一起。

    苗大看在眼裏，暗地裏拍了老婆兩下。

    “小草。”小草娘喊道。

    “娘。”苗小草聽到娘親的聲音，真是無比開心，她出門在院子裏伸伸腰的時候，苗德昌就跟著出來了，正想著怎麽辦，娘親就喊她了，趕忙應聲跑進廚房，避開了與苗德昌單獨說話的機會。苗德昌想喊住小草，卻張口沒有聲音，最後隻能徒然地閉上嘴巴，之前的歡喜的心現在也涼掉了。“娘，你喊我啊？”小草此刻真是愛死了娘親。

    “你扶我去我房間，我找被子，你幫小四鋪床。”小草娘親站起來跟孫德叔客套了兩句就隨著小草離開了。

    苗德昌又被苗大喊進去說喝酒。

    小草抱著被絮到小四房間的時候，小四正在漆黑的房間坐著。

    “小草。”小四看到小草進來，頓時開心了。

    “幹嘛？讓開，我給你鋪床。”小草把被絮放到自己床上，從中間找出兩床破舊的先墊在底下。

    又把墊單鋪上，再鋪上一床被裏子，被裏子上放上厚的被絮，再放一床被麵在上麵，四邊都折疊好，又把拐角折疊好，拿來針線笸籮，就著昏黃的燈光把線穿好，彎下腰，開始把被子釘起來。

    小四在一旁看著小草嫻熟的樣子，笑眯了眼睛。

    一床被子訂好了，又進廚房給小四打來水洗臉洗腳。

    苗大和孫德喝得熱火朝天，德昌炙熱的眼神看著小草，小草裝做什麽都不知道。倒是苗大有些不高興了。

    “德昌，來喝酒。”苗大給德昌又倒了一杯酒。

    苗德昌沒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小草離開，又跟苗大和孫德喝起來。

    小草給小四端過水以後，又給娘親送來水，坐在床邊跟娘親說著話。

    “小草娘問你，這德昌，你到底有什麽想法沒有？”娘親拉著小草的手問道。

    “娘，我對他有什麽想法？即使有想法，在他那個娘來我家以後也沒有想法了。”小草往床上一倒，沒一點淑女形象。

    “那小四呢？”娘親又問。

    小草一下子坐直道：“娘，他才來我家幾天啊？這麽快就收買了你跟爹啊？這樣一個陌生人，我壓根就沒有打算讓他在我家多待，你說能有什麽想法？”

    “你這孩子，翻過年就十九了，也該找個好人家，這樣我跟你爹也就放心了。”娘親摸著小草的手道。

    “娘，我這輩子都不嫁人我不要嫁人，我就要跟你和爹爹永遠在一起，我們一家三口永遠都不分開。”苗小草抱著娘親的胳膊靠在她肩膀上信誓旦旦的道，隻是她眼前突然出現了，小四那燦爛的笑臉。使勁眨眨眼，再搖搖頭，又伸手拍拍自己的臉。自己瘋了嗎？還是夢魘了？怎麽會出現他的臉？

    “怎麽了？”小草娘親看小草怎麽打自己。

    “沒事，娘，我隻是有些累了。”小草又抱著娘親的胳膊發著嗲。

    “沒事就好，你是爹娘的心肝寶貝，比爹娘的命都重要，你一定要好好的。”小草娘拍著閨女的手道。

    小草聽著娘親很平淡的語氣，卻知道這比海還深的父母之愛。

    母女倆一起洗了臉洗了腳就窩在床上睡著。

    孫德和苗德昌喝得醉醺醺的才離開，直到走，苗德昌都沒有再有機會跟小草單獨聊聊，他又好多話想對小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