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夢之中，薑無爍成了旁觀者。

    往事一幕幕在他眼前演化。

    他看到了，剛來雲嵐宗時的自己，嬌弱矮小的身軀被人團團圍住，那些人大罵他是廢物，隨後便是一陣痛打。

    他看到了，雲韻說收自己為弟子是，那美眸中一閃而過的溫柔。

    他看到了，自己跪在南以溪屍骨旁，自己那絕望的神情。

    作為自己的旁觀者，薑無爍的毫無波瀾，他就這麽靜靜看著，沒有表情。

    在遇到南以溪之後，南以溪就是他的全部，然而現在……全部失去了！

    不可否認，在這之前他心裏是以南以溪為全部，但是現在她真的是全部嗎？薑無爍這樣問自己。

    不，已經不是！

    答案也顯而易見。

    為什麽要這麽說，因為自遇見了南以溪他就認定了她是全部，可其他人呢？

    其他人被她忽略了，比如雲韻、納蘭嫣然、關雲長、陌雲塵、曉老等等。

    他現在陡然發覺，這些人一直陪在他身邊，他們的關心被自己忽略掉了……

    薑無爍的表情終究是有了一點變化，不過他卻是在笑，笑得很猙獰，眼淚都擠了出來。

    “原來，我是這樣一個自私的人！”薑無爍對自己說，言語中夾雜著恨意。“因為以溪，我背叛了雲嵐宗，我背叛了曾經對我最好的人，我該恨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這個她，指的是雲韻。

    薑無爍抬起頭，仰望天穹:“幻夢如夢亦非夢。”

    頓了頓，他才道:“這夢……該散了吧！”

    ……

    落雁帝國，金雁宗。

    “閣下何人，竟在我金雁宗境內殺我金雁宗弟子，未免也太不將老夫放在眼裏了！”一位頭發花白的鬥皇老者淩空而立，背後鬥翼輕振。

    在他的對麵，一女子白紗掩麵，光看其玲瓏身段與那漏出來的白皙皮膚，就知道此女子此人是一位美人。

    女子淩空而立，身後卻沒鬥翼，這讓老者麵色頗為凝重。

    “哼，你們金雁宗當真是好大的麵子！本座不過是在凡塵煉心，你金雁宗弟子卻對本座言語輕薄，殺了他也是為你金雁宗除害。”素裙女子態度強硬，沒有絲毫畏懼的意思。

    鬥皇老者麵色陡然陰翳起來:“那……我金雁宗弟子，也不是你能隨意斬殺的！”

    若是眼前的素裙女子殺了一般的弟子還好說一點，偏偏……殺的是內門核心弟子首席，一位鬥靈。

    作為內門核心弟子，其將來的成就不低，卻被眼前的女子斬殺了，金雁宗可不會就這麽罷了。

    “你待如何？”素裙女子眼中不屑，她眼前的老者不過五星鬥皇，在她麵前根本就是一個螻蟻。

    一股上位者的氣勢自素裙女子身上顯露出來，那高貴仿佛要讓所有人仰望。

    鬥皇老者身軀微顫，這氣勢……比之宗主有過之而無不及，讓他內心不自主的忌憚起來。

    “將那女子斬殺！”

    這句話是金雁宗宗主雁落天下的命令，鬥皇老者一想到，心裏愁苦不已，這哪是他所能斬殺的存在，光是氣勢就讓他心生忌憚，更別提實力。

    “閣下，隻要你給我金雁宗一個交代，之後便讓閣下去留。”

    “交代？不覺得可笑嗎？區區鬥靈螻蟻，輕薄本座，卻還要本座給個交代！你們金雁宗可真是……不要臉啊！”素裙女子嗤笑一聲，聲音卻在下一刻變得異常冰冷，讓鬥皇老者不禁打了個寒顫。

    語罷，素裙女子抬起手臂，一道道劍氣在她身後凝聚，讓整個空間都陷入了徹寒。

    “鬥宗強者！”

    鬥皇老者不禁驚呼出聲，怪不得素裙女子不施展鬥翼也能駐留虛空，原來竟是一尊鬥宗！

    “仙子手下留情！”不敢怠慢，鬥皇老者反應過來，麵色潮紅，他是被嚇的。“仙子，是我金雁宗有錯在先，還請仙子手下留情！”

    見素裙女子是鬥宗，鬥皇老者連稱呼都改了，語氣竟變成了懇求！

    “晚了！”素裙女子斷喝一聲，劍氣直衝鬥皇老者而去。“本座若不是鬥宗修為，你等是不是要將本座留在這裏？”

    素裙女子的話音落下，鬥皇老者縱然使出渾身解數抵擋，卻還是受了不小的傷，從虛空栽落下去。

    鬥皇老者墜地，將廣場砸出一個坑洞，他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視線落在素裙女子身上。

    “雲嵐天訣！雲嵐劍！”

    “你！到底是誰！”

    在鬥皇老者的印象中，雲嵐宗除了已經避世不出的雲山很可能已經晉升鬥宗，哪裏還有其他鬥宗存在。

    而眼前這素裙女子卻使用的是雲嵐天訣中的雲嵐劍！雲嵐宗什麽時候多了一位女性鬥宗？

    “放肆！”

    “放肆！”

    接連兩聲厲喝直衝雲霄，之間一藍一白兩道驚鴻直掠虛空，與那素裙女子相對。

    話不多說，兩人的鬥技便施展出來。

    素裙女子絲毫不懼，手腕輕動，那兩位鬥皇便如甕中之鱉，被無數劍氣籠罩。

    “雁落天，今日若不給本座一個完美的解釋，你金雁宗的長老可要被本座殺了！”聲音徹寒，讓人不寒而栗。

    素裙女子落在金雁宗大殿之前的廣場上，劍氣攜著那兩位鬥皇也落了下來。

    一位男子自大殿中走出，其身形魁梧，麵頰棱角分明，劍眉星目，雖然看起來是三四十歲的樣子，可卻依舊英俊。

    “閣下，還請放開我宗長老，凡事好商量嘛！”雁落天是鬥宗強者，自然知曉鬥宗強者的可怕。

    金雁宗雖然他是鬥宗強者，可素裙女子也是鬥宗強者，因為一位鬥靈弟子，得罪一位鬥宗，這筆買賣頗為不劃算。

    雁落天的語氣不卑不亢，卻給了素裙女子該有的尊重。

    素裙女子冷哼一聲，不作答，雁落天麵子上有些掛不住:“閣下施展的是雲嵐天訣，想必跟雲嵐宗頗有淵源吧？實不相瞞，在下與雲嵐宗現任宗主有些交情，還請閣下勿要動怒。”

    素裙女子終於將視線落在雁落天身上，眼中盡是戲謔的神情？有交情她怎麽不知道？這雁落天還真是睜著眼都能說瞎話的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