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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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彈弓留下?怎麽可能。要是真留下了那自己浪費了那麽多腦細胞弄的計劃不是都白忙活了。
“不要,不要......”根本不用醞釀,小手握著彈弓架楊東旭直接裂開大嘴就準備哭。
“嗨......今天撞邪了,你真的想挨打是吧?”看到兒子如此不給麵子,楊爸瞬間火大。
“不拿,不拿,來乖乖不哭。”楊東旭一哭他姥爺和姥姥差點心疼死了,“多大的人了還嚇唬孩子,你不想帶留在這裏,我幫你帶。”
得,老丈人和丈母娘一起出手維護,在這裏揍這個不聽話的小子顯然不行。楊東旭的父親隻好橫了他一眼,提著一些姥爺和姥姥裝進框裏的果子,還有一罐不多見的罐頭推嚷幾下。抱著臉上還掛著淚珠的楊東旭離開。
一路上楊東旭很乖,不乖不行啊,沒有姥爺姥姥的撐腰多說一個字就挨打啊。所以一路上楊東旭老爹讓他走著就走著,實在走不動就去抱自己老媽的大腿,然後讓自己老媽發號施令在坐在自己老爹脖子上,輕易絕不靠近。
“爸,爸......”坐在鬱悶老爹的脖子上,老老實實的楊東旭突然拿自己的小手啪嗒自己老爹的腦門。
“你是今天不挨頓打作的慌是吧?”一手提著筐,一手抓住楊東旭身上的棉襖,已經忍了半天的楊東旭老爹準備把他弄下來揍一頓,不然總感覺今天氣不順。
雖然拍自己老爹腦門力氣不小,這不無報複總是要揍成分在裏麵。但楊東旭可不想真的挨揍,這個年月揍孩子雖然留手可實大的成分可不少,一巴掌下去老疼了。
“野雞,野雞,打,打......”楊東旭毫不客氣一手抓住自己老爹的耳朵,另外一隻手把脖子上彈弓拿下來他麵前晃悠,指著不遠處已經在綠油油麥田中晃悠的野雞。
被兒子一下揪住耳朵,楊爸差點被疼的他把手裏的筐扔出去。但下一刻他就按照兒子的指引看到不遠處麥田中晃悠的野雞。
野雞沒什麽稀奇的,就是在楊東旭重生之前回家偶爾也能聽到野雞的叫聲。更別說現在的父親了,可野雞和彈弓組合在一起,他瞬間忘記了揍孩子這件事情。
“下來。”楊東旭老爹抓著兒子棉襖的手向上撐了一下,這一下楊東旭沒反抗鬆開手裏的耳朵乖乖下來,還很狗腿的把彈弓遞給自己老爹,跑到路邊準備找好像小石子一樣的砂漿當子彈。
不過他老爹比他更快,拿著彈弓幾個大步向前,還不耽擱彎腰撿幾顆‘子彈’放進彈包中。彈弓楊東旭的老爹是玩過的,而且玩的就是這個。
雖然他不像楊東旭這樣直接黑了自己小姥爺的彈弓,但偶爾來的時候玩一下彈弓。楊東旭小姥爺還是給他這個大哥的女婿一點麵子的。所以他的彈弓技術不錯。
原本悠哉悠哉在麥田中啄麥苗的野雞,發現有人接近隻是傻傻的看了兩眼沒太在意。這個兩條腿的家夥自己遇到過,不止一個來追自己的,最後都是跟在自己屁股後麵吃灰,隻要自己兩隻翅膀一扇對方根本攆不上。
當楊東旭老爹距離它還有四五米的時候,一隻大公雞昂著頭盯著不遠處的兩腳怪,楊東旭的老爹已經把彈弓開始拉開,它感覺到了殺意。不好!有刁民想害朕。
噗噗騰騰......一陣雞飛狗跳,幾隻野雞倉惶向著遠處的葦子地狂奔,跑著跑著翅膀一展飛了起來。
而在麥地裏它們的一個同伴好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地上亂撲騰,雞毛四下亂飛。幾個健步上前,楊東旭老爹一把按住撲騰的野雞,一隻手抓住兩隻翅膀根部拎起一看,野雞半個頭已經沒了,顯然活不成了。
“啊啊啊......老爸好厲害......老爸好牛b。”剛才在路上屏住呼吸怕嚇跑野雞的楊東旭揮舞著小短腿快速向麥田中跑去。原本在老媽懷裏安靜待著的妹妹丹丹揮舞著小手掙紮著也想下來。
這是一隻大公雞,顯然看到目標的時候楊東旭的老爸是有選擇性的。野雞中公雞要比母雞體型大很多,而且羽毛也更加鮮亮。眼前這隻大公雞重量少說也有七八斤左右。
“別靠近有血,弄身上怎麽辦?”聽著兒子的叫喊聲,雖然感覺詞語有點新穎,可無法打擾此時楊東旭老爹愉快的心情。拎著野雞好像打了勝仗的將軍一樣,對著楊東旭老媽晃了晃臉上的神情十分嘚瑟。
在路邊的一個小壕溝裏麵,楊東旭老爹拎著野雞讓它頭朝下,把雞血盡量都流出來。然後隨意扔了幾塊土坷垃掩蓋一下‘犯罪現場’的血跡,把野雞放進筐裏蓋了起來。
前天的分魚,今天和老丈人的談話,讓楊東旭老爹的思想放開了一些。但現在還不能顯擺,再說一個彈弓就夠他顯擺的了,野雞要是藏起來的好。
“兒子,彈弓我幫你收著。”把彈弓直接揣進自己根本不給楊東旭反抗的機會,這個時候反抗也沒用。把楊東旭再次頂在自己脖子上美滋滋的繼續走路。
“多大的人了,還搶孩子的東西玩。”旁邊楊東旭的老媽給自己兒子說了一句公道話。可惜臉皮厚的老爹裝作根本沒聽見。
有了武器,再加上楊東旭這個不靠譜的老爹,他的肉食很快豐富起來。野雞,野鴨,老斑鳩,甚至時不時從草垛中跑出來的黃鼠狼,都是楊東旭這個看到大樹都要來兩下練習自己彈弓技術精力旺盛老爹的目標。
有肉墊肚子,再配上農村根本就不缺的大白菜,以及隨著溫度上升之後的各種野菜。楊東旭的小身板開始一點點的往上長。
每天跟著村子裏年齡差不多的孩子到處瘋,當做鍛煉。時不時去騷擾一下農具屋裏的周義仁,然後就是跟著父親河岸上到不斷溜達尋找目標。楊東旭每天生活都過得十分充實。
當夏天到了按照生日來算已經六歲的楊東旭個頭長了不少,瘦小的小身板也多了不少肉。雖然不像自己小妹那樣小臉圓嘟嘟的,但比起其他營養不良的孩子顯然要精神的多。
麥子收下來入庫之後楊家村發生了一件大事,準確的來說這件事情在四周的縣鄉下麵的村子裏都時有發生。
當麥子收完,小崗村那邊傳來的消息去掉上交的公糧,每家每戶餘糧足夠一家人吃的之後,很多人都不淡定了。
大爺爺跑了幾次大隊,甚至去了鎮裏,楊東旭老爹也往老丈人那邊跑了好幾次。於是大爺爺買了一掛鞭炮帶上火紙,去村子裏墓地裏祈求一下祖宗們的庇佑之後,楊家村也開始分地了。
既然要分,分的自然不單單是地,農具屋中的那些農具,集體的牛羊,豬什麽的。還有田間地頭的那些樹,四個宅子四周的竹林,甚至就算一個小壕溝也要分清楚。
畢竟這個時候要是誰家少點,多點的,肯定會鬧事情。一出事引起上麵重視要被抓典型的。
分地人容易按照人頭來,統計一下村子裏總共的人數和田地,看看一個人該分多少,隻看人頭不問年齡,哪怕你是今天出生的小娃娃也有一塊屬於自己的地。
當然田地雖然在村子四周,但有的地勢高,有的地勢低,靠河岸的顯然更加肥沃,所有不可能一家的地連連成一大塊,好地劃分一下,孬地也劃分一下,每一樣每一家人都沾點。至於那些還沒開墾的荒地,依然屬於全村所有以後再說。
打穀場四周公家的倉庫很快徹底空了下來。隻用了不到三天的時間所有東西都分配完畢,畢竟時間耽擱不得,麥子收了之後還要夏種呢。
“就知道吃,你要那幾棵破棗樹幹嘛,能當飯吃?”看著楊東旭老爹一大碗麵條下肚,他母親實在忍不住吼了起來。
在她看來那些棗樹顯然沒有田地重要,或者換幾棵其他樹也成,至少能夠伐了做點桌椅板凳什麽的。棗樹的木材雖然不錯,但長的卻不周正,而且長得很慢,那幾棵大棗樹現在伐了把怪可惜的,不伐的話她看著窩心。
“娘們懂什麽?其他的樹有個屁用,我這是給兒子準備的好吧,等他長大結婚了那那幾棵棗樹做床多敞亮。”楊東旭的老爹瞪了他老娘一眼。
旁邊正在扒拉飯的楊旭東看了自己老爹一眼繼續吃飯,兩世為人他才發現自己老爹的口才竟然不錯。
明明是死要麵子在分樹的時候被幾個叔叔伯伯擠兌了幾句,抹不開臉拒絕於是隻能要了沒人要的棗樹,現在顛倒黑白竟然臉不紅心不跳的。
不過他老爹話語卻不假,在農村用棗樹做床的確是非常有麵子的事情,也有早生貴子的寓意。遇到講究的人這幾顆棗樹的確能賣出高價。
可眼下農村人眼中田地比什麽都重要,而且沒了地主,大家都知道節省,什麽東西湊合一下就可以了。拿幾棵棗樹想要買高價估計還要等好幾年之後才行。
“看什麽看,吃你的飯。”雖然低頭及時,楊東旭後腦勺還是被自己老爹拍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