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後時代的人，有落後時代人的聰明。比如說第一個跟風的西城哪位，又比如說後海的萬軍都有著自己的聰明。

    不單單武愛兵對於外麵的世界一片茫然，就連上麵的高層除了擁有大智慧的那幾個人，對未來的發展也是看不清方向。

    不過他們茫然，可有人不茫然不是？於是楊東旭這邊就成了他們的指路明燈，你把貨物運回來能賺錢，哪我運回來也不會虧不是？因此模仿就這麽出現了。

    所以別看現在是燕京服裝和家電市場是四家競爭的局麵，其中楊東旭這邊還不是最大的哪家。可其他三家隱隱中都以他馬首是瞻。

    或者說對於武愛兵和東子這兩個明麵上人的動靜都盯著呢，所以隻要一有風吹草動立馬有人報告。就算趕不上頭一趟的賺錢，武愛兵第一趟船裏運回來了什麽，第二趟他們貨輪中肯定有同樣的東西。

    “東子和武愛兵這些生意是不是有個叫周義仁的參與了？就是個子高高大大，一看就是教書先生一樣的人。”萬軍開口問道。

    周義仁他認識，不單單是周義仁楊東旭和周雅他都見過，因為周義仁和他父親關係不錯，兩家多多少少都有一點走動。

    很少誇人的父親對周義仁總是讚不絕口，說這是一個真正的智者，在改革室做個副主任屈才了。要不是他被老領導看上了，他真想把周義仁調過來給自己幫忙。

    能讓自己父親誇獎的人可不多，尤其是還被哪位老人看上了，這讓萬軍根本不敢想象。所以對於這個比自己父親還要小個十多歲，目前隻是改革室副主任的周義仁他十分在意。

    在模仿東子做生意之後他很容易發現了武愛兵，而武愛兵的都被他注意了，自然很容易注意到武愛兵常去的周義仁家。

    所以一瞬間萬軍想明白了一些什麽，自己父親不止一次提到周義仁對未來有著獨到的眼光，就連老領導都很是賞識。那東子是不是就是靠上了周義仁得到了提點，因此才混的風生水起的？

    當然他沒有什麽壞心思，這個時代也沒有當官的，或者子女不準經商的規定。他隻是確定下如果東子是否真的是得到了周義仁的提點才有今天的，如果是憑他們家和周義仁的關係，自己能否去請教請教什麽？

    “這個好像沒有，你說的那個周先生每天生活都很固定，除了上班就是上班，還經常加班，和那個武愛兵沒有接觸，和那個東子似乎連見麵都沒有，東子或者武愛兵去他住的小院的時候，他都在上班呢不在家。”

    “不是嗎？那武愛兵和東子沒事往他們家跑幹嘛？”萬軍皺起了眉頭。

    “這就是我今天要報告的事情，萬少我發現了新情況。”

    “有屁快放，哪來的那麽多廢話，坐下一會兒一起吃飯。”萬軍斜了說話的人一眼。

    “哎哎哎，謝謝萬少賞識。”胡大軍連忙感謝坐下，他知道自己從一個跑腿的，終於晉升為萬軍的跟班了。

    話說胡大山也是幸運，雖然他也是大院裏的孩子，但那是以前的事情了，況且之前他老爺子的地位也不是很高，隻是一個退役的警衛，能在大院住著已經是老領導念及舊情了。

    大混亂時代老領導都被打倒了，他家老爺子隻是個警衛自然沒能幸免，更傷心的是老爺子沒扛過那段歲月早早的撒手了。現在家裏除了他就是一個老母親。

    所以當知青返鄉他跟著回來之後，家裏可以說已經一窮二白了。他想過去街麵上混，但被自己母親教訓了一頓，說餓死也不能幹給祖宗丟臉的事情，於是他隻好和武愛兵一樣蹬板車兒補貼家用。

    武愛兵幸運的遇上了楊東旭，而他則是幸運的遇上了萬軍。不過之前萬軍隻是看他順眼，加上自家老爹和胡大山家老爺子當初哪位老領導有點關係。

    所以知道胡大山的身份之後，他就隨手幫襯一下，也算給自己家老爺子積攢點美名聲，因此胡大山現在混的不如武愛兵，不過現在從跑腿的變成跟班，以後的前途估計會好很多。

    “萬少知道楊家宴吧？”胡大軍開口說道，其實他長相不錯，就是腦門有點大，顯得很突兀，所以一說話給人的感覺，明明隔得很遠，他似乎要湊過了一樣。

    “東城哪家楊家宴吧，聽說味道不錯。”萬軍點了點頭。

    現在在四九城混各有各的地盤，這個底盤沒有明確的劃分，但得到了很多人的默認，比如說後海這一塊他萬軍名聲最大，所以除了和他親近的人，其他有名氣的人很少到這邊來玩。

    同樣東城東子名氣最大，沒什麽事情的話萬軍也很少去東城晃悠。所以楊家宴雖然名聲在外，吃過bj飯店，也吃過老莫餐廳的萬軍並不稀奇，所以從來沒去過。

    “楊家宴是您說的那個周先生女兒周雅開的。”胡大山向前湊了湊神秘兮兮說道。

    “真的假的？”萬軍吃驚了。

    雖然他沒去過楊家宴，可楊家宴的名聲在外他是聽過的。不說和bj飯店比，但至少從名聲上來說楊家宴和死貴的老莫餐廳有的一比。這樣一個地方竟然是周義仁女兒的，這讓他不得不驚訝。

    “絕對是真的，雖然我隻打聽出那個楊家宴似乎還有好幾個人的分成在，不是周雅一個人的。但她絕對占大頭，那麽大的楊家宴她要是不占大頭，就憑她那個小年齡，能把上上下下那麽多人管的服服帖帖的？”胡大山做事顯然是非常有眼力的，單憑自己打聽到的隻言片語的消息就能把事情推斷個八九不離十。

    “照你這麽說還真的有可能。”萬軍摸了摸自己下巴沉思起來。

    “萬少要是好奇自己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實在不行當場問下，他們還敢不該萬少麵子？現在東城可不是東子的天下，他早就慫了。”旁邊有個青年很是自傲的說說道。

    “你懂個屁。”萬軍翻了個白眼。

    就東子在街麵上混的那麽大的名聲，沒什麽大背景，也不是什麽大院裏的孩子，可以把東城劃成自己的底盤，要是不提前慫這一次嚴打不進去才怪。

    他可不是普通人，知道比旁人更多的消息。東子看似慫了，但你見現在有人敢在東城吆五喝六嗎？明眼人知道這要東子這麽一慫到底多麽不簡單，沒摸清楚情況沒人敢動。

    “還有一個消息。”胡大山小聲說道。

    “有什麽話，說。”

    “那個......”胡大山有點為難，看了看四周。從剛才萬軍話語中他聽出來，對於那個周義仁萬少似乎沒有敵意，反而有點親切。

    因此剛才說的那些話就算了，可現在要是再把其他事情往外倒，包廂中這麽多人，那個出去多多嘴傳到周義仁那邊肯定沒他好果子吃。

    “也吃的差不多了，你們出去等我會兒。”萬軍擺了擺手。

    有幾個人張嘴想要說什麽，尤其是萬軍身邊長相不錯的女孩想要留下，可看到萬軍的麵色隻好起身離開。

    不少人離開的時候瞪了胡大軍一眼，顯然把這小子給記恨上了。這明顯就是把他們排除在外。

    對於這一點胡大軍毫不在意，隻要能抱住萬少的大腿，同時這件事情不會得罪到周義仁那邊。那自己就成功了，至於這些隻知道吃吃喝喝的狗腿子，他還真的沒放在眼裏。

    “萬少知道東安福胡同那個大四合院不？”

    “去年剛修的那個？”萬軍想了一下眼睛一亮。

    其實現在燕京到處都是工地，不過說起東安福那個大四合院，在有心人的眼裏還是挺有名的。沒辦法那個大四合院太大了，而且以前是荒廢的，後來全部重建了起來。

    更重要的那是私人重建的，同時四合院拆了很多，推到建的還是四合院可不多。這些原因綜合起來，想不被人注意都不行。

    “那個大雜院中住著一個老頭，具體身份不知道，不過他和你說的那個周先生倒是挺熟悉的，時常往周先生的住去。

    不過奇怪的是周先生似乎不知道那個老頭有那麽大的四合院，從來沒有往四合院裏去過。倒是他女兒，和他那個幹孫子，尤其是那個幹孫子時常去。武愛兵也偶爾去，但東子從來沒去過。”胡大山說著說著皺起了眉頭。

    這件事情無疑太奇怪了，按理說周義仁和那個老頭熟悉，兩個人不說無話不談，住哪裏總應該知道吧？

    可奇怪就奇怪在，那個叫楊東旭的小屁孩經常往大四合院跑，有的時候還在那裏過夜，可周義仁卻從來沒去過，似乎不知道有那麽一個院子存在。

    其實胡大山猜錯了，周義仁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過問而已。要隻有楊東旭一個人搗鼓或許他會不放心，但加上玄老頭他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在楊東旭把小四合院中收來的東西運走的時候，並且玄老頭也跟著搬了出去，周義仁就已經知道了。

    “這個不會是你胡亂猜測的吧？”萬軍的眉頭也皺巴巴的，一時間想不明白這裏麵的道理。

    “絕對不是，周先生連楊家宴都很少去的。”

    “是不是他工作太忙沒時間？”

    “這個倒是有可能。”胡大山想了想自己盯梢的時候周義仁整天都是忙忙碌碌的樣子，似乎真的沒有時間跑到東安福胡同那邊溜達。

    “這樣你再去打聽打聽，把事情弄確切了再說，我總感覺這件事情裏透著古怪。”萬軍皺著眉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