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鳳凰羽翼之時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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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季佑棠比原先計劃的時間提前到了尚海的港口碼頭,剛入港就發現薛明一行人都已經到了,自己居然是最晚的。顯然這一夥人對這次的再遊蟲鳴島的行程比自己更積極啊。見到季佑棠來了,娜依拉非常熱情的去幫季佑棠接過了手中的包裹,將季佑棠的背包和衣物放在了自己的等候座上,薛明和丁鈴一看娜依拉的舉動還以為昨晚季佑棠和娜依拉確定了關係,兩個人都統一的用斜眼表情看著季佑棠。季佑棠假裝坦然,對著他們聳了聳肩兩手一攤。
四個人在等候區等了沒多久,去蟲鳴島的船就靠港了,季佑棠很自然的就幫著娜依拉把她的行李一把抗在了肩上就往船上走去,要知道自己可是娜依拉親封的勇士,現在不表現表現,那還什麽時候表現自己的勇呢?
剛上船入座,薛明就跑到了季佑棠的身邊遞給季佑棠一支煙,眼神往吸煙室那一瞟,季佑棠會意後和身邊的娜依拉打了一聲招呼便和薛明一起往吸煙室走去。
一大清早的去蟲鳴島的人並不多,而蟲鳴島離尚海市區也並不遠,所以大部分的尚海市民一般都選擇開車自駕,船上的吸煙室空蕩蕩的就季佑棠和薛明兩個人。
薛明剛點上煙,猛吸了一口。
“老季你小子昨天有沒有拿下臥吉達妮?”
“沒呢。”
“看你們的舉止好像交往了很久的情侶啊哈哈。”
季佑棠並沒有馬上回答薛明的這句話,而是吸了一口煙沉默了一會兒。
“薛大頭,其實不知道為什麽,上了船後我總覺得有不好的預感。”
薛明又是沒個正經的和季佑棠打著哈哈。
“沒事,老季我會遊泳,船沉了我會救你的!”
季佑棠白了薛明一眼,一拳打在薛明的肩上。
“滾。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指蟲鳴島。”
聽到季佑棠特指的不安是蟲鳴島後,薛明也收起了剛才的笑臉。
“應該沒事,我們將車取完拜訪一下何太太和何島長,我們就走,你不用太敏感。”
“恩。”
很快船就到達了蟲鳴島。
季佑棠搖了搖靠在肩上睡著的娜依拉,薛明也將丁鈴叫醒,四人便一起下了船,季佑棠和薛明一踏上蟲鳴島,之前發生的事就全部又浮現在自己的腦海裏,兩人相視一眼之後,便抖了抖身,深吸了一口氣便往當時下小漁船的沙灘那走去。
季佑棠靠著記憶裏的方向沒一會兒就找到了沙灘,看到了之前租來的那部gl8,那部gl8已經滿是灰塵,想必這片沙灘平時來的人也不多,這輛車就這麽突兀的停在這個小沙灘這麽久。季佑棠上車後檢查了一下車輛情況,一切都ok,除了車子髒了點之外也沒有別的什麽問題了。薛明卻在車旁和丁鈴娜依拉她們不斷的宣傳當時的情形,又是用手比劃,又是還原當時的動作。丁鈴和娜依拉聽得非常入迷,好似薛明說的令她們特別有畫麵感。一會兒季佑棠便檢查完了車輛情況,示意薛明他們可以上車了,早些去何太太家拜訪完便早些可以回家了,離開這不毛之地。
到何太太家的路上倒也非常的順利,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到了,季佑棠將車停好後,便帶著給何島長何太太的禮物去敲門了。門還沒敲呢門就開了,開門的是何島長,何島長眼見是季佑棠他們也顯得非常熱情,立馬將季佑棠他們接待了進去。
“何島長您好,我們今天來取車,正好來望望您和何太太。”
“哎呀,你們也是太客氣了,來就來了還帶什麽禮呢!我老太婆在裏屋歇著呢!我去和她說一聲,你們稍等一會兒!”
“哪兒的話,上次要不是您和何太太還有老劉頭,我們恐怕是回不去了,真是有勞您了!”
何島長進屋和何太太說了幾聲便出來了。
“你們別傻站了,我老太婆最近腿腳不太好,你們把東西放下到裏屋去坐著吧!我這會兒還要出門給老太婆弄點曬魷魚絲兒吃呢!”
季佑棠一行人向何島長道了謝後,何島長便出門了。
季佑棠和薛明放下了手中的禮品後,悄悄的往裏屋探了探頭,輕咳了一聲,隻見躺在床上的何太太在慢慢的起身,拿了個枕頭靠在了床背上,很吃力的靠了上去。
何太太眼見是季佑棠一行人來了,立馬招呼季佑棠他們趕緊找地方坐下。
“何夫人您最近怎麽樣?我們今天來取車,正好來探望一下您,對了,跟您介紹一下這兩位女孩分別是丁鈴和娜依拉”
何太太朝著兩位姑娘點了一下頭,便拉著季佑棠的左手看了一看。
“小仔兒呀你又降服了一個小妖呀。”
還沒等季佑棠開口呢,薛明就立馬插嘴道。
“哎呀可不是嘛!這次降了一個鏡妖,真是太難搞了,我和老季兩個人廢了好大力才搞定這妖畜,不過這鏡妖也沒被我和老季少揍!”
聽了薛明的敘述,何太太大聲笑了起來,兩眼都眯成了一條縫。
“哈哈哈,好好好,小仔兒你果然有潛力。”
季佑棠謙虛的應著何太太,見何太太的容貌比之前顯得更為憔悴,人也看上去非常的疲累。
“何夫人,您最近怎麽樣,怎麽看上去您身子特別虛弱。”
隻見何太太的歎了口氣,便瞧了一瞧身後的丁鈴和娜依拉,季佑棠察覺到後和何太太示意沒有禁忌。
“上次你們走了之後,秀娘仿佛並不安分,仍然苦苦的找尋著你的朋友,怨氣不斷地在加深,我察覺到了異樣,並整天不斷的在家施法下結界打算抑製住秀娘的煞氣和怨氣,但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的過,我的道行雖不算淺,但也經不住這樣消耗,我的法力一天比一天減少,直到有一天我的法力散盡,便無法再施法抑製秀娘的怨氣了,哎。”
說完何太太便低下頭來深歎了一口氣。
正在這時,娜依拉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到何老太太的床邊,蹲在床沿道。
“何老夫人,那該如何是好,這樣一來的話萬一有一天老夫人您的法力用盡,那鬼新娘怨氣不斷加深,那島上豈不是要生靈塗炭了嘛?”
娜依拉聽了何太太的敘述,仿佛又想起了自己在邊疆的族人們,一旦秀娘不被抑製了出現在島上,那島上的人民豈不是和自己的族人一樣,任人宰割死傷無數?娜依拉顯得也非常的著急緊張。
何太太見著娜依拉蹲在自己的床邊焦急的問著自己情況,無意中發現了娜依拉左耳上所掛的羽毛,突然眉頭緊皺,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
“姑娘,敢問你這耳上的羽毛是從何而來?”
聽到何太太這樣發問,薛明和丁鈴的眼神也突然聚焦在娜依拉的左耳上,而季佑棠雖然知道這是娜依拉的族長送予娜依拉的,卻不知為何何太太對這羽毛為何如此重視,便也看著娜依拉,等著娜依拉開口回答。
娜依拉下意識的捋了一下自己左耳的頭發。
“這個是我們族長給我的。”
何太太聽到了娜依拉的回答後仿佛變得更為激動。
“族長?姑娘!你從何而來?”
季佑棠見何太太突然語氣變重,立馬替娜依拉解圍。
“何夫人,娜依拉是一位來自邊疆月照族的姑娘,這個……”
何太太並沒有等季佑棠說完,便插嘴道。
“姑娘,你不要瞞我老太婆,你老實回答我,這是不是鳳凰的羽翼。”
突然房間裏變得非常的安靜,大家都不語,就等著娜依拉開口。
娜依拉突然微笑了一下。
“老夫人您好眼力,這的確是鳳凰羽翼,是我們鎮守邊疆各族的神鳥,九翼玄鳥的羽翼。”
哈哈哈哈。何太太聽到娜依拉的回答,也放聲笑了出來。
“果然,老太婆自年輕之時就聽說了九天鳳凰偶出現於天朝的邊疆地區,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親眼見到這神鳥的羽翼。”
看著何太太與娜依拉的這番對話,眾人都非常的吃驚,沒想到娜依拉居然有著這樣不一般的寶物,而季佑棠也突然對眼前的這位異域少女有了不少的改觀,突然回想起了昨天娜依拉對自己說的話,若有所思了起來。
“由於我們的村落現在不斷的被隔壁的烈陽族挑起鬥爭,我們的老族長便將總共三片羽翼賜予了我們三個族人,讓我們攜著羽翼趕忙逃離村落避難,而我是其中一個。”
聽到這裏,站在娜依拉身後的丁鈴將手搭在了娜依拉的肩上,仿佛也在心疼著娜依拉的遭遇,而娜依拉也將手搭在了丁鈴的手上,向丁鈴搖了搖頭,示意沒有關係。
“共有三片羽翼?恐怕姑娘你的族長應該也有著某種法器降服各類妖物吧,而這羽翼恐怕就是其中一個召喚符吧?裏麵封印著某個妖物,應該就跟這小仔兒手上的百結繩是一個道理吧?”
何太太眯著眼看著娜依拉耳上的羽毛,揣測著這九翼玄鳥的羽翼其中的奧秘。
“其實,這片羽翼裏藏著的並不是妖物,而是一瓶時間沙漏。”
娜依拉慢慢的取下左耳上的羽翼,說了起來。
原來,這片羽翼就是世代鎮守他們邊疆地區各個村落的神鳥,九翼玄鳥的羽翼,而他的族長是在何機緣下獲得的這三片羽毛並不得而知,隻知族長確像何太太所說,身懷絕技,娜依拉曾見過族長略施法術以用來抵擋烈陽族的侵略。隨著日子的推移,烈陽族對月照族的侵略不減反增,戰況越來越激烈,族長無奈招來了三位族裏長老的後代們,而娜依拉的父親雖在娜依拉年幼時便過世,但其身份確為長老之一,娜依拉便也被族長召喚而至。族長告誡三位長老後代,其羽翼本為九天玄鳥雛鳥的頭冠所化,本為一根。九天玄鳥將禍害邊疆的控時精啄入喙中,咀嚼成砂,封印在雛鳥的頭冠裏。控時精當年不斷使著妖術鬥轉星移,控製著日月星辰的轉變,不斷的修煉自身的法力,使邊疆各族的莊稼和植物遲遲不得發芽結果。被九天玄鳥所降服咀嚼成砂後便魂魄消散,但其化成的時砂仍有鬥轉星移控製時間的功效。雖不知月照族的族長是從何而得這雛鳥頭冠,但族長怕有人得此羽翼後心存異心,恐又禍害人間,便將這頭冠煉化成三根羽毛,分別給了三位長老後代。被拆分後的頭冠能力也被分散,分別為倒流時光、停止時光和快進時光。而娜依拉耳上的羽毛便是倒流時光。
何太太輕輕的點了點頭,季佑棠和薛明他們也被娜依拉所說的故事深深的吸引了進去,也不斷的點著頭。
突然何太太自言自語起來。
“想必這羽翼恐怕就是你族長所擁有的比這小仔兒更為高級的鎖妖繩上的召喚符吧……怕是你族長害怕你們村落被攻陷後落入壞人的手裏會釀成大禍,才將這召喚符賜予你的吧。”
娜依拉輕輕地點了點頭,便沉默不語。
季佑棠也眉頭緊皺,噘著嘴開始沉思起來,原來這鎖妖繩並不是統一樣式的,娜依拉的族長擁有的鎖妖繩更為高級,可以將降服的妖物拆分其能力,分別給予不同的人,真是高深莫測。
正當眾人還沉浸在這古老的邊疆故事裏時,薛明突然一拍大腿。
“誒!對了!我有主意了!”
被薛明這樣的一喊,眾人又抬起頭來,將眼神全部注視到了薛明的身上,不知這三十來歲的老頑童又有什麽‘餿主意’來。
“既然娜依拉有著倒流時光的沙漏,那為何不倒轉時光回到秀娘還未被害的時候,將那嚴秀才抓過來,抓到秀娘的麵前,好讓秀娘手刃了這畜生,而消散秀娘的怨氣呢?”
剛等薛明把話說完,娜依拉立馬搖了搖頭,這個沙漏隻能回到過去,還不知道是否真的可以回到那麽久以前,即便真的可以回到這麽久以前也不能活生生將人拖回來啊!不是一個年代的人回到現代,真的回到了現代豈不是就帶了一堆白骨回來?!
突然,季佑棠立馬抓住娜依拉的手,也沒有注意到娜依拉變紅的臉。
“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原來季佑棠的計劃是,如果真的能通過娜依拉的時砂回到以前,自己可以通過剛降服的鏡妖變出一具傀儡出來!讓傀儡變成嚴秀才的模樣送到秀娘的麵前!既是傀儡,隨便秀娘怎樣手刃摧殘便都不是問題!
可是,真的會這麽簡單麽?娜依拉的砂石真的能回到這麽久以前的王朝時代麽?而剛降服的鏡妖真的可以如季佑棠所願變出一個傀儡嚴秀才來麽?即便以上兩點真的可以實現,那如何才可以找到嚴秀才呢?而嚴秀才到底又長什麽樣子,季佑棠一行人並不知道。
這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但眼見著何太太蘇殷這樣消瘦和消耗著大量的法力恐怕會大大的減少何太太的壽命,這也不是季佑棠所希望看到的。
而眼下,恐怕就隻有這一個看似‘不靠譜’但可行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