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莫非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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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鴻蒙遺跡帶出來的靈藥,品質似乎總比其他要好上許多,加上秦初揚實驗已久,此刻用起來,居然還顯得遊刃有餘。
悠悠抬了一雙眸,秦初揚低聲,“接下來,是骨粟。”
取了六顆豌豆大小的白色靈藥,秦初揚一口吞下,連咀嚼都沒有,直接就吞了。
這之後,秦初揚突然臉色發白,扭曲著一張臉,看上去極為痛苦,可卻沒有慌亂的意思,似乎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嗯,再堅持一會兒,等骨粟的作用達到極致,才能服下滄生葉。”天地萬物,皆講求一個平衡,而平衡,自然就是陰與陽,生與死。
骨粟為死,死之極,更以滄生葉再生,如此刺激,才可以讓一個凡夫俗子的肉體凡胎得到一個鍛煉。
這是讓秦初揚小小身體能夠承受丹氣的重要步驟,半點也不能馬虎。
隻是,對於骨粟的極致發揮,秦初揚的概念尚還有一點模糊,就算之前實驗了多次,而畢竟是第一次自己吃,如此一來,隻能是綜合多次實驗的時間,靠時間來大致猜測。
“還需要十個呼吸的時間!”說這話的時候,秦初揚的臉已經是慘白了,也是跟那白牆有一拚,自然嚇人得很。
心裏默數著,也感受全身上下都被慢慢腐朽。說起來這種感覺當真磨人,明明有解決之法,卻不得不咬牙死撐著。
腐朽的感覺越來越勝,下腹則慢慢有暖意流轉,配合了脖子處傷口逐漸增強的滾燙感覺,秦初揚知道,時間終於是到了。
連忙抓起桌子上準備好的滄生葉,秦初揚幾口咀嚼,等著滄生葉的葉汁順著喉嚨滑下,一時間,全身各處都是掙紮。
生與死相鬥,可不比單純的死好受。
身上的每一寸肌膚,甚至是體內的每一處,都是在骨粟的陰冷腐朽之後再填上滄生葉的灼燙,生生死死,相互交錯,恨不得把人所有的脾氣都磨得沒有了才好。
秦初揚甚至不能保持著盤坐,“碰”的一聲,翻滾落在地上,而拚命的翻滾,讓肌膚接觸了地麵,自然也就更痛。
痛到不能自理,連發聲喊出來都不能,一切,都隻能是咬牙承受。
“少爺,發生什麽事了?”門外的周子駿聽得重物落下的聲音和秦初揚翻滾是疼痛了發出的悶哼,輕輕扣門,問了一聲。
而秦初揚一張好看的臉扭曲著,好不容易張口擠了兩個字。
“無事。”秦初揚說,然後死死閉嘴,再不願意發出聲音。
周子駿一聽不對啊,自家少爺的聲音……聽上去怎麽很痛苦的感覺,於是再次扣門,帶著焦急,“少爺,你到底怎麽了,少爺,子駿可進來了。”
“不準進來,不準告訴……告訴……吐…”秦初揚一急,連忙開口,聲音也大了許多,可……卻不等說完,直接吐了一口血出來。
吐血之後,秦初揚就暈了。周子駿更是放心不下,推了門進來,就看到秦初揚蜷在地上,臉色一會兒青紫,一會兒慘白,一會兒,卻又極致紅潤。
秦初揚的麵前,則是一攤血。
那是一攤黑血,周子駿發誓,那絕對是他長這麽大,見過最黑的血了。要不是那散著惡臭的黑血隱隱有血腥味,周子駿幾乎要懷疑黑血的性質了。
“少爺,少爺你怎麽了。”連忙撲到秦初揚旁邊,周子駿慘白的臉幾乎可以和秦初揚相比。
完了完了,明明我還守著少爺,少爺卻出了這樣的事,這要我怎麽有臉見將軍和夫人。
周子駿越想越害怕,卻說不出來到底是害怕秦初揚現在的狀況,還是害怕秦杭和岑泠了。
“少爺你等著子駿,子駿這就去找大夫。”不敢輕易去動秦初揚,周子駿一路連滾帶爬的衝出去,帶著哭腔,“來人啊,來人啊,快去找大夫,快……少爺……少爺他……”
周子駿的反應也是嚇壞了一路上的丫鬟仆人,一個個都不知所措,隻等反應過來了,以同樣誇張的表情大喊,“快,快找大夫,少爺出事了……”
隻說是少爺出事了,可究竟秦初揚是怎麽了,卻沒人能說得上來。
管他呢,反應必須得有,先把大夫找來就對了。
等周子駿領著孔大夫,眾丫鬟跟著秦杭和岑泠焦急的走到秦初揚的屋子的時候,看到的卻是坐在地上,一臉懵的秦初揚。
分明是沒有大礙的。
“初揚?”岑泠出聲,小心翼翼得像是試探。
秦初揚眨眼,“爹,娘,出什麽事了?”
秦杭和岑泠哪裏知道具體是出了什麽事,他們隻是聽著府裏上下都喊著少爺出事了,就慌忙過來瞅瞅自己的兒子罷了。
於是轉頭看著周子駿。
周子駿卻衝了衝鼻子,眼眶裏淚花打轉,然後哭著喊著撲到秦初揚身邊。
“少爺,少爺你沒事了,你可嚇死子駿了。”
周子駿的反應叫人摸不清,卻依然讓人一頓。是了,周子駿一直是跟在秦初揚身邊的,他不會,也不敢拿秦初揚開玩笑。
所以這絕對不是鬧劇,其中定是有什麽隱情。
孔大夫則一直嚴肅,“將軍,初揚少爺麵前那一攤黑色的東西,可是血。”
孔大夫話一出,秦杭和岑泠才把關注點從自己兒子身上轉出來,也聞著黑血的惡臭和血腥味了。
秦杭連忙拿了扯了衣裳一角給岑泠捂著鼻子,臉上也還是擔憂,“這到底怎麽回事兒?”
“初揚,你說。”突然覺得周子駿不可靠,岑泠索性讓秦初揚自己說。
秦初揚知道是周子駿推門看到了什麽,可……他那時候暈了,要怎麽說,怎麽說也都是讓自己爹娘擔心。
於是癟嘴,“這黑血是角落裏那條花蛇的,初揚得了那條花蛇,於是解剖……也不知道是花蛇自身不俗還是被柳爺爺打暈了直接泡酒的原因,才有了這惡臭的黑血。”
秦初揚這麽說,周子駿卻愣住了。
明明,自己看到的不是這樣。周子駿看到的,分明是秦初揚不知為何暈倒,臉色瘋狂變換,叫人覺得恐怖。
“都怪子駿,喊他不要進來不要進來,偏偏要中途進屋來,什麽情況都沒了解就知道驚擾爹娘。”秦初揚警告似的瞪一眼周子駿,又飛快轉了目光望著秦杭和岑泠。
而周子駿被秦初揚一瞪,也就委屈著閉嘴了。
“確實是子駿不懂事了。”秦杭聽秦初揚這麽說,好像也說得過去,就不太在意了。隻是……
“既然孔大夫都來了,也給初揚把把脈,我怎麽覺得他臉色紅潤得奇怪,是不是那花蛇有毒,給動著了。”到底是自己的獨子,秦杭不可能不關心秦初揚。
再有,岑泠聽了秦杭這麽說話,也是會高興的。
“算你還關心兒子。”岑泠嬌嗔。
“咳……”秦初揚見狀,適時輕咳,“好了,沒什麽事情的,時間也不早了,爹娘早點回去休息吧,有孔大夫給初揚把把脈就好了。”
周子駿送了秦杭和岑泠離開,留下孔大夫一臉嚴肅。
孔大夫是不相信秦初揚的說辭的,隻是不知道怎麽反駁,索性給秦初揚把脈,並沒有發現秦初揚有什麽不妥,最後也就黑了一張臉回去了。
事情算是結束,直到次日一早,將軍府突然傳出一聲巨響,差點轟動了南央國都。
秦初揚站在院子裏,愣愣的看著麵前被粉碎的假山,然後又看了自己的手……
“少爺,少爺,地震,地震了?”周子駿慌忙跑出來,將軍府的丫鬟仆人也都衝出房間。
“地震,地震了?”慌張之後,眾人都看著院子裏碎掉的假山,不明所以。
而秦初揚最後把手搭在丹田的位置,感受了突然的空虛和疲憊,然後慢慢抬起頭,對著周子駿說。
“子駿呐……”本少爺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