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進化之路的四年，這是時隔十四年後，顧釩第一次跟父母的見麵。

    “爸，媽你們怎麽來了？”見麵之後的第二句話，顧釩鬼使神差的這麽問了句：“該不會又被戰情局開除了吧？我先聲明啊，這回跟我沒半點關係。”

    顧金銘氣得須眉皆立：“臭小子，在你裏眼裏，我是那種不靠譜的人？”

    “不是像，根本就是。”顧釩嗬嗬兩聲：“要是你在外國犧牲，這孩子就當上交給了國家。這話是為人父母說出來的話？那年我才多大？十六歲還是十七歲？”

    這話說出口，旁觀者都是倒吸一口涼氣。尤其是靳建國現在更是後悔的不得了。

    他當初打著親家拜訪的名義上門，聽顧金銘說起顧釩跟家裏有些小矛盾。又聽說當初顧釩寧可帶著孩子在外麵吃苦，也不願意帶著顧萌回家。

    靳建國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當即邀請老兩口去田隱市看兒子孫女，給他們一個驚喜。

    如果他知道顧金銘口中的小矛盾，是強行把未成年的孩子趕到黑暗聖堂去當臥底，甚至早早做好了當無名烈士家屬的準備——打死靳建國也不會趟這個渾水。

    關鍵時刻，他猛衝顧絳霜打眼色，讓她趕緊出來調停。

    “公公婆婆好不容易來一趟，”顧絳霜上去拉著葉文婉的手：“你就別在這裏嘮嘮叨叨翻舊賬行嗎？都過去多少年的事情了？真要犯舊賬，當初在非洲的時候，咱們還沒見麵你就差點一槍打死我。”

    女兒的抱怨讓靳建國腳下突然一軟：什麽？顧釩差點打死她？

    “對對對”葉文婉連聲道：“多少年沒見麵了，當初小帆出門的時候，他才十七歲。要不是那天試驗室裏做新材料金相分析，我應該去送他的。”

    “這時候你充什麽好人？”顧金銘衝老伴吹胡子瞪眼：“都是你的錯，不是你在試驗室做實驗兩天不回家，我和小帆怎麽可能在機場吵起來？”

    “死老頭子，我在幫你說話，”葉文婉兩眼一瞪：“你再凶我一句試試？”

    聽著一家人的鬧騰，靳建國徹底無語：什麽叫做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眼前這個就是。

    兒子要上戰場，很可能再也見不到了，當媽的還不願放下手中的試驗。

    相比之下，靳建國覺得自己還是比較稱職的父親。至少他在忙工作的時候，還給靳月夢留一個照顧她的媽媽。

    像顧金銘夫妻這樣散養孩子的父母，簡直突破他的想象。

    “好了，”顧釩覺得自己說點什麽：“你們都少說兩句，我沒有怪你們的意思。要不是你們把我送出國，我可能沒有機會認識絳霜，更不可能有兩個可愛的女兒。”

    “以前的事就這麽過去了，以後誰也別提。萌萌、瑤瑤，快喊爺爺奶奶。”

    “爺爺奶奶好。”兩個小丫頭異口同聲道。

    聽著孫女們的問好，顧金銘夫妻臉上樂開了花：“好好，爺爺這次是特地來看過你們的。知道你們長得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爺爺奶奶就放心了。”

    “上樓吧，”顧絳霜將城堡門關上，她主動招呼眾人上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別，別關門，”葉文婉慌忙阻止她的舉動：“我們就是過來看看。來的時候，我們已經買好了晚上12半回去的機票。現在看你們一家過得好，我們也就放心了。”

    顧絳霜有些不知所措：“這麽快就要走嗎？起碼留下來住幾天吧。”

    “是啊，不趕不行。”顧金銘歎了口氣：“我和孩子她媽退休了四五年，在研究進度上落下了很多。研究所的事情成堆，實在放不下。”

    這番言論讓靳建國差點暈過去。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居中調停實在是個錯誤，這一家人其實根本沒有把維係家族親情放在心上吧？

    或者說，這就是他們表示親密的方式？

    “哎呀，我還有點小事。霜丫頭，你們先聊。我得趕緊回家，你弟弟還等我去給他輔導功課呢！”到底是政法線上的老政委，靳建國當機立斷拔腿就走：“我先回去了，有時間記得帶萌萌瑤瑤回家轉轉啊。”

    親家公是坐他的車來的，現在靳建國把車子開走，沒準就能讓顧釩留著父親母親住下。

    在田隱城這種民風保守而淳樸的地方，顧釩夫妻要是不留遠道而來的父母親住上一晚，讓他們就這麽坐飛機離開。消息傳出去，老靳家會被人罵到走路都抬不起頭。

    人家可不會說顧家二老忠心報國，隻會說他還有蕭白朗教女無方，虐待登門拜訪的公公婆婆。

    靳建國再厚的臉皮，也經不起全城人的吐槽。

    “爸，你不上去喝杯茶嗎？”女人趕緊追出去。

    “不了，我家裏還有事情。”靳建國先瞧瞧身後，見親家沒有跟出來，他趕緊壓低聲音道：“記住，一會要是他們執意要走，就說你車庫裏的車都壞了。外邊的公路上也打不到車。”

    末了，他還不放心的補上一句：“要是他們讓我回來接，記得告訴他們說我的車子半路拋錨了。千萬別讓他們今晚就走，不然你們以後在田隱城可就沒法做人了。”

    在顧絳霜哭笑不得的挽留聲中，門外的小車轟然啟動，靳建國開著小車一溜煙的跑遠。

    大廳內，顧釩伸手接過二老的行李：“都跟我上樓去，哪有剛來就走的道理？機票我已經幫你們退掉了，今天你們就住在這。”

    “對對對，”葉文婉連連點點頭：“那麽多年沒見，我也想跟兒子多聊聊。老頭子，快過來。”

    一行人沿著大廳邊上的樓梯上樓，顧金銘看著燈火通明的城堡嘖嘖稱奇：“這麽大一個城堡，每天的電費開支應該不是一個小數目吧？”

    聽見父親的感歎，顧釩半是賭氣半是炫耀的說了一句：“沒事，我剛剛裝了一台永恒原爐。”

    “原來如此，永恒原爐用在這個地方是不錯，”顧金銘隨口點評到，“就是運轉的時候風險太大了一點，不出問題什麽事情都沒有，出問題就是一顆小型核彈。”

    “在進門之前我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附近幾裏都是無人區，就算爆炸也傷不到別人。說到底還是不如紅晶反應爐——”

    說到這，看見顧釩怪異的目光，他猛然醒悟過來：這裏不是我的試驗室！

    一念至此，父子倆麵麵相覷，異口同聲問到：“為什麽你會知道（做）永恒原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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