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堅守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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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個毛線。”杜詞有些好笑,還督戰隊呢!

    “你懂啥?我是高興!”女軍官馬上擦了眼淚。

    “我們贏了?我們贏了?哈哈,這下發財了,升官發財了!”劉德威,保安隊長,從戰壕裏爬出來,一蹦三跳,癲癇發作一樣呼喊著。“花花,老子沒有白娶你,老子還活著,今天晚上就回家操,哈哈哈。”

    不過,劉德威的狂笑很快就變成了哭聲,包括其他人,也都嚎啕大哭。

    杜詞冷冷地看著,不予理會,這是正常的,估計這些保安隊和所謂的女國-軍的軍官,第一次參加戰鬥,從驚恐和亢奮中醒來,種種生理不適應。

    遍地屍體,特別是保安隊百十人幾乎死光,這些人精神不崩潰已經不錯了。

    果然,幸存的幾個人,有的開始嘔吐,有的發呆,有的不知所措地做著一些下意識的小動作。

    杜詞繼續不理,用手摸摸脊梁上的傷口,血不少,沒有傷筋動骨,估計冬天棉衣厚給緩衝了。

    他從鬼子屍體上找到急救包,給自己包紮了,又扒掉一套幹淨的鬼子大衣。

    十分鍾時間,杜詞走遍了整個戰場,仔細搜索,特別是查看了鬼子卡車上的輜重,用繳獲的望遠鏡和迫擊炮兵使用的炮隊鏡對周圍環境進行偵查。

    他還搜索了鬼子屍體,將一些未死的鬼子徹底弄死,有時候一腳把脖子踩扁,有時候用槍刺捅幾下,或者直接將咽喉割斷。

    鬼子身上的許多武器彈藥,步槍,手雷,子彈和子彈盒,水壺,或者手槍,都取出來堆在地麵上,然後開著一輛卡車過來,將地上鬼子身上的武器都扔到車廂裏。

    許多屍體非常醜惡猙獰,寒冷的季節,潮濕的江南被風吹拂,冷得人瑟瑟發抖,凝固了的汙血和僵硬雕塑化了的屍體和片段,渾若地獄。

    杜詞有條不紊地工作著,好像一個玉米地掰了玉米穗子往車上鏟的小農民。

    差不多快完成了,那個女軍官才過來,右臂上有血汙,臉色更加白嫩細膩,先前的嫣紅色沒了。

    “我幫你。小兄弟。”

    杜詞看看她的手臂,“你自己包紮一下,快點兒。”

    “貴姓,長官?”杜詞笑笑,繼續將鬼子的擲彈筒和剩餘兩發榴彈抱上卡車,車廂上已經裝了不少。

    “免貴,姓喬,喬娜娜。”女國-軍怯生生地說。

    杜詞嘿嘿一笑:“江南自古出美女,請問,你是大喬還是小喬?”

    女國-軍一愣:“貧嘴,問你,你啥名字?”

    “杜詞。”

    “鸕鶿?”

    杜詞翻翻白眼兒:“小姐,如果你真想幫忙,就把自己的胳膊包紮一下,省得我看了揪心。”

    喬娜娜囁嚅著:“怎麽包紮?我們來得急,沒有帶衛生兵。”

    杜詞真是無語了,抬抬下巴,讓她自己去看,那是日軍的屍體上。可惜,喬娜娜還是一臉懵逼小呆萌。

    杜詞隻好將一個鬼子的屍體翻騰一下,找到急救包,打開取出東西,“自己包紮去吧。”

    喬娜娜接過急救包傻乎乎地不知所措,臉上的表情包非常可憐。

    “咋了?胳膊不疼?還是沒受傷?”杜詞問。

    “不會包紮啊。”喬娜娜尷尬。

    杜詞更尷尬了:“你是國-軍正規士兵吧?看看肩章徽飾,好像還是少尉吧?怎麽不會包紮呢?這是最起碼的軍事訓練科目!”

    喬娜娜抿抿嘴:“我是中尉,南京憲兵中尉,有過軍事訓練,但不是衛生兵培訓。”

    杜詞笑笑:“美女長官,這麽說你真不會急救包紮了?行啊,那你答應嫁給我吧,如果答應,我可以為你包紮。”

    “滾!”喬娜娜本能地罵了一句,又見杜詞開玩笑的模樣,才說:“你別趁人之危,小心我們憲兵團抓你。”

    杜詞說,“好吧,美女長官,您老人家一邊去,我要收拾收拾走了,你自己想辦法包紮!”

    喬娜娜說:“我是長官,正規憲兵團的中尉軍官,你是地方保安隊的士兵,我命令你,給我包紮,否則,我有權按照軍人不服從命令條款處決你!”

    杜詞翻翻白眼:“小姐,我給你包紮,必然碰觸到你,你會不會因為男女授受不親和作風問題處決我?”

    “油嘴滑舌,快點兒,長官不會的,看在剛才你為我擋了炮彈的份上,我一會兒還有獎勵。”喬娜娜笑了。

    杜詞飛快給她包紮,一顆子彈穿透了小臂卻沒有傷害骨頭,想想都是奇跡,也因為剛才她能自由活動手臂沒啥威脅,杜詞才歪歪唧唧調戲了她半天。

    包紮好了,杜詞鑽進駕駛室:“上來,喊他們都上來。”

    喬娜娜一愣:“幹嘛?去哪裏?”

    杜詞說,立刻撤退,趁著鬼子還沒有反應過來趕緊走,晚了就來不及了。

    “不能走,這是命令,上峰要求我們在這裏堅守三天時間,掩護周圍縣政府撤退,掩護長江沿岸物資疏散。”喬娜娜說。

    杜詞冷笑著說:“我們保安隊出發的時候,上峰說堅持五個小時,隻要有戰鬥就一定有援軍,援軍呢?”

    喬娜娜搖頭:“援軍不來,可能有新的戰鬥任務,就算援軍不來,我們也必須死守這一帶陣地,”

    杜詞說:“小姐,您看還有幾個人可以戰鬥?”

    喬娜娜看看陣地上的日軍屍體,幾個跟隨她衝出來的傷兵和屍體,戰壕那邊的保安隊屍體,咬牙說:“反正要堅守到底,就是死了也要堅守。”

    杜詞搖搖頭,繼續堅守就是等死,敵人如果得知這一帶一個快速加強小隊被殲滅,一定會瘋狂報複,這是1937年11月中旬,日軍淞滬會戰大捷,數十萬精銳正潮水般朝南京殺去,張家港一帶的民兵保安隊,不過是螳臂當車。

    杜詞招呼劉德威等人上車,劉德威幾個見了,慌忙跑過來。

    杜詞笑笑:“這樣吧,美女長官,你開車帶人走,這個陣地我來守。”

    喬娜娜還是搖頭。

    碰到這樣執拗的女憲兵,杜詞也沒有辦法。隻能將卡車開到戰壕跟前,將武器彈藥都有丟到戰壕裏。

    許多重傷員斷氣了,在沒有任何正規軍醫和急救醫療條件下,不可避免,很快,聚集在戰壕裏的守軍隻剩下喬娜娜,劉德威,杜詞,保安隊員猴子,王小虎,劉二狗,黃彪。真正毫發未損的隻有綽號猴子的家夥,他就是跟隨杜詞一起反擊敵人包抄部隊的隊員。

    杜詞將所有日軍的卡車和摩托都開到戰壕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