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詞輕快地走上前去，逼近了機槍手潰兵。

    潰兵急忙朝後麵倒退，手從臉上拿開，大家一看，左臉已經黑青，鼻子流血，這才想到，好像剛才杜詞的腳尖在地上一彈，兩枚鵝卵石激射出去了。

    “老子不會輸，老子。”潰兵機槍手再次從地上抓到機槍，哢哢扳動扳機，就要掃射。

    噗噗噗，啊啊啊！

    地上再次彈起來幾顆小石子和土塊，飛迸到機槍手臉上，他好像觸電一樣丟掉機槍，雙手抱住臉，一疊聲的慘叫起來。

    杜詞從地上撿起機槍，關閉保險，返回到戰壕前，“魯奇排長，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魯奇跌坐在戰壕的溝底，勉強支撐著上半身，重重喘氣，嘴角和鼻孔都流著鮮血。甚至前額上也是鮮血，將眼睛都遮掩了。

    魯奇奮力將眼前的鮮血抹掉，頑強地說：“杜詞，老大，現在，我真心佩服你了，你小小年紀，卻有這麽強的身手，看來，你一拳打折唐連長不是僥幸，是我眼睛瞎了，我懇請您一件事情好不？”

    杜詞點點頭。

    魯奇說：“我雖然居心不良該死，可是，我的兄弟們不該死，求求您放了他們，別連累！”

    杜詞笑笑：“我們剛才是比賽，說什麽死不死的？魯奇，你如果輸了，就老老實實跟著我打鬼子，你的兄弟們也是。你看如何？”

    魯奇瞪大眼睛愣了半天，哭了，身體不能動，雙手一拱，“杜詞，老大，您大人大量大恩大義，是少年英雄，我魯奇就是個人渣，從今往後，我就跟隨您打鬼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魯奇說完，招呼潰兵們：“現在，給咱們大哥磕頭，真心實意地磕頭，誰要是當我魯奇是兄弟，誰就留下來真心實意跟杜大哥打仗！”

    魯奇一說，所有潰兵都楞了一下，紛紛跪地上拱手磕頭：“杜老大，我們願意跟隨您鞍前馬後伺候，刀光劍影賣命！我們就是您的犬馬，隨意您的差遣。”

    杜詞看著這些潰兵，包括那個兩隻眼睛都被重創的挑戰機槍手，都趕緊跪下，若有所思。

    劉德威歸來，在身邊激動地低聲說：“杜詞啊，好小子你，太厲害了，能讓這群王八蛋丘八跟你賣命，真了不起。快點兒答應吧。”

    喬娜娜咳嗽一聲，連連擺手，示意杜詞不要再收留這些潰兵，他們太陰險，反複無常了。

    杜詞笑笑，跳進戰壕裏，揪住魯奇的衣領提起來，右手手指在他胸前一陣亂戳，魯奇居然一機靈站了起來。

    魯奇左右搖晃感覺著，身體靈活如初，頓時拉著杜詞的手，噗通一聲跪了：“杜詞大哥，您真是神人啊。”

    杜詞跳上戰壕，揮揮手：“魯奇排長，諸位士兵兄弟們，你們耍陰謀想暗算我，還惦記著喬長官的美色，這些，都很正常，你們跟唐如龍是兄弟，唐被我殺了，你們決心報仇，這是講義氣，我也欣賞，不過，唐本人的確是潰逃，而且想打劫守軍陣地，罪不可赦，現在，我決定，將唐如龍好好安葬，立一個墓碑，算了結此事，我和諸位結拜為兄弟如何？”

    “好啊。”潰兵們摩拳擦掌，紛紛叫好。

    魯奇大聲喊：“杜老大，您是大哥！”

    杜詞不依，要求按照年齡排行，魯奇不肯，強烈要求按照能力，爭執了一會兒，當然得聽杜詞的。

    杜詞看著身邊的保安隊員們，劉德威，猴子，王小虎，劉二狗，督戰隊碩果僅存的兩個人，喬娜娜和黃彪，“你們不願意嗎？”

    猴子高興壞了：“願意！”

    劉德威才高興呢，他本來就是江湖中人，年齡又最大，結拜的話，肯定是老大！

    喬娜娜當然不肯。“好吧，黃彪，你也去吧，你們結拜吧，我當司儀！”

    杜詞說：“喬長官，我們都希望你加入進來，我們以後在您的督戰下，同生共死，一起打鬼子。”

    喬娜娜想了想，說：“我今年三十五歲了，跟你們一起，肯定你們吃虧！”

    大家噗嗤一聲，都樂了，她頂多二十五歲，明顯是欺詐人！

    杜詞說：“喂，喬長官說自己三十五歲，大家願意不願意接受這個美貌如花的大姐姐？”

    “要，要！”潰兵們，保安隊員們，紛紛鼓噪起來，一個個眼睛往喬娜娜身上滴溜溜亂瞅。

    喬娜娜趕緊側轉身體，看著遠處，不理睬他們。

    杜詞看看剛解救的七個婦女，“這樣吧，我們所有的人，包括你們八位女子，一起結拜，統統都是兄弟姊妹，同心協力打鬼子如何？”

    幾個婦女遲疑了一下，難以相信，為首的小媳婦比較潑辣，招呼一聲：“姐妹們，我們被鬼子禍害了，兩個姐妹的男人被鬼子殺了家破人亡，我們其他五個，就算有家也沒臉回去了，我們願意跟著杜兄弟學習殺敵本領，跟鬼子拚了！”

    其他幾個女人也一起點頭。

    那個小媳婦兒自我介紹叫韓靜。也很有主見，過去拉著喬娜娜的手央求她，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

    喬娜娜臉色一紅，掃了一眼戰壕上的潰兵，點頭答應了。

    很快，所有人都站在戰壕之上，按照年齡大小排開，一溜兒順序，一起撚土為香，拜祭天地，結為異姓兄妹。

    結拜了以後，杜詞又過去，找到唐如龍掩埋的地方，莊重地磕了三個頭，“我殺你，是因為軍紀國法，我拜你，是因為你是魯奇排長等人的兄弟！”

    魯奇等人見了，也一起給唐如龍的墳塋磕頭，看著杜詞的眼神，更加親善。

    按照年齡，果然劉德威是老大，杜詞是老小，喬娜娜冒充的35歲，大家也不揭破，讓她當了老二，魯奇是老三，那群小媳婦大姑娘們，年齡最大也隻有韓靜十八歲，都排在後麵。

    雖然位次是這樣，可是，大家看著杜詞的眼神，分明他才是主心骨，才是老大！

    杜詞的閱曆，深知江湖義氣在這群舊軍人身上的分量，所以，也樂意如此。

    他不是不能鏟除這些破丘八，總覺得，直接殺了，或者驅趕了，太浪費，如果把這些人好好訓練一下，投入抗戰戰場才好，再有，如果結拜了，隔閡就迅速消失，也便於管理。

    還有，結拜了，這些丘八們對喬娜娜的覬覦才會被限製住！

    “現在，兄弟們，姐姐們，我們進城！”杜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