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的鍾聲打破了小山村的寂靜，會點兒武術的村民都集中到了村口，寒水等人也到了。村子的門口都被凶神惡煞的強盜給圍堵著，為首的黑臉大漢的肩上扛著一把重刀，看樣子那刀的重量怕是有千斤之重，可再那大漢手中，就如同一根木棍一般，絲毫沒有重的感覺。其他的強盜也都手持兵器，好像隨時都會進攻山村一般。

    孤蛇手持長槍站在那竹子和泥土製造的城池上，俯視著下方的一眾強盜，當即認出了為首的黑臉大漢，他怒道：“黑天，你來這裏作甚？莫不是忘記了滄海國的國法了嗎？”的確滄海國在安定後定製了法律，武者不能夠隨意屠戮平民，為的便是讓百姓能夠休養生息。但法律隻是製定給弱者的，一些強者根本不將這些法律當回事。

    黑天嬉笑道：“法律，滄海國的法律能夠管得了我嗎，告訴你，我也進入了先天強者的序列，隊長，我要將當年你對我的侮辱加倍奉還！”孤蛇搖搖頭，歎道：“黑天啊，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的脾氣，你知道我為什麽沒有舉薦你當小隊的下一任隊長麽，就是你這脾氣根本不適合當隊長。”黑天一怒，當年孤蛇也是這樣對他說的。他不服，去找孤蛇理論。就他那個暴脾氣哪會講什麽道理，說了幾句就直接和孤蛇動手了。當是孤蛇才剛剛進入先天一階，但黑天隻是後天八階而已，之後的結果可想而知，黑天被虐的很慘。大庭廣眾之下，孤蛇絲毫沒有給黑天臉麵，直接將他打得起不來，放言黑天什麽時候能夠打過他，就將小隊隊長的位置讓給他。

    “當年你也這麽說，今天，我就要讓你看看，我的天賦和實力都會在你之上。”黑天看向孤蛇，大聲道：“下來吧，決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孤蛇看著黑天，一躍而下，道：“黑天，你真的不適合，以前如此，現在也一樣！”孤蛇長槍一揮，在空中劃出聲聲嘶鳴，猶如萬馬啼鳴，那些個低階後天武者不由地往後麵退了退，此情此景，當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黑天見孤蛇下來，也上前了幾步，冷道：“拿出你的真實實力吧！若是你輸了，我就會放任我身後這些人，將整個山村屠戮！”孤蛇皺了皺眉頭，淡淡道：“黑天，此為你我之間的仇恨，何必將這些無辜百姓牽扯進來！”黑天冷哼一聲，道：“我才不管什麽百姓不百姓的，我說孤蛇，蟄伏這裏多年，你怎麽也變得婆婆媽媽的了，當年的毒蛇隊長上哪兒去了？”

    孤蛇沒有答話，自從他退出軍隊後，他的這把蛇槍已經放了很久了，太久不用，槍身已經積滿了灰塵。他將長槍橫在麵前麵前，仔細地摩挲著，好似見到了多年的好友。他輕聲道“老朋友，這些年你寂寞了吧，今天，可以亮亮相了。”他冷眼看向黑天，平淡地道：“黑天，不要以為進入了先天之境就無敵了，這天下比你強的不再少數，你的心太過急躁，這對修為提升沒有好處。”

    “哼~”黑天冷哼一聲，道：“二十年前你是這麽說，今天，你還是這麽說，我現在就會讓你知道，我比你強！”說完，便向孤蛇跑去，手中的重刀也沒有停歇，順著他的身形向著孤蛇的腦門劈了下來。

    見黑天強攻過來，孤蛇也不焦躁，隻是微微搖了搖頭，歎道：“二十年前犯的錯誤今天又犯，看來你還是沒有長記性啊！”他身形一閃，隨即消失在原地。黑天大驚，二十年前他就是這樣被孤蛇一招擊敗，連忙收斂了攻勢，轉為防禦的狀態。

    “嗤——”長槍的槍尖劃過重刀的刀麵，擦出幾星火花。雖說孤蛇攻勢迅猛，但黑天仍然擋住了他的攻勢，隻不過倒退了數十步。看著刀麵上的那一條槍痕，黑天不由地冒出一身冷汗，他看著孤蛇，好似一頭黑熊盯著蟒蛇一般，隨時都會發動進攻。

    孤蛇一擊未中，並未懊惱，反而麵色平淡地持槍而立，仔細地盯著黑天的每一個動作。黑天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一直沒有找到攻擊的破綻，二人就這樣對峙著。

    城樓上，寒水等人看著黑天與孤蛇的打鬥都紛紛讚歎。

    “他們太強了，僅僅是揮動兵器就引起了空間波動。”

    “是啊，沒想到孤蛇爺爺原來這麽厲害。”

    “與孤蛇爺爺交戰的那人也很厲害呀，他叫什麽來著？”

    “孤蛇爺爺好像叫他黑天，對，就是黑天。”

    “原來孤蛇爺爺認識那人啊，那孤蛇爺爺應該認識很多這樣的高手了。”

    ......

    寒水看著二人的戰鬥竟然盤坐下來，黑天剛才一斬的威勢，孤蛇那一槍的速度都讓他感觸極深。他微閉著雙眸，好似把握住了什麽關鍵的東西，可心中又好似沒底，什麽也沒有得到。那一點感觸究竟是什麽呢？他皺起了眉頭。

    黑天與孤蛇的戰鬥並沒有就此結束，黑天見找不出孤蛇的破綻，便拖著重刀小心翼翼地向著孤蛇走了過來，重刀在地麵上劃出道道痕跡，火星四濺。孤蛇也不退縮，手拿長槍，也向著黑天走了過來。二人到了一定的距離停下，接著便是好幾招的試探。幾番較量之後，二人分離而去。

    黑天冷道：“老不死的，沒想到你的槍法還是這麽厲害，看來是我小看你了。”孤蛇亦是搖搖頭，什麽話也沒有說。黑天冷哼一聲，道：“你對待下屬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啊！要得到你的認可，真是困難。”孤蛇看著黑天的一舉一動，出言道：“為什麽你總想著得到別人的認可呢？黑天，雖然現在我已經不是你的老師了，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修武一途，重在修心，你這麽在意別人的看法，在心境上就有著缺陷，注定會出現瓶頸。”“少說廢話，”黑天大吼著將孤蛇的話打斷，“老不死的，現在你已經不是我的老師，更不是我的隊長，我不需要你在這裏說道！”說著，便揮動重刀再次向著孤蛇砍來，孤蛇一閃而過，槍尖劃破了黑天的臂膀。

    黑天捂著流血的臂膀，凶殘地看向孤蛇。孤蛇也是淡淡地看著黑天，良久才道：“黑天，你回去想想吧！當年我給你的教訓還不夠麽，你怎麽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呢？”他看向空寂的蒼天，歎道：“寒耀死在我麵前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是誰，我應該為了自己而活下去，而不是為了殺戮。”說著，他那蒼老的麵龐竟然滑下兩滴清淚。

    “混蛋，不要說了！”黑天竟然也好似要流淚似的，他悲痛地吼道：“都是你，都是你，寒耀大哥都是為了救你才犧牲的，該死的是你！”說著，黑天竟然不自主地想起了過往，想起了他的大哥寒耀。他和寒耀是同一時間進入孤蛇的小隊的，那時寒耀十九歲比他大一個月，修為天賦也比他強。黑天性子直，說話從來不顧及後果，所以得罪了不少人。很多人都不把他當兄弟，但寒耀卻是將他當成了生死兄弟，不管他說什麽惹人生氣的話，寒耀頂多就把他打一頓，之後便當什麽事也沒有了。黑天原本還能夠和寒耀過上兩招，可後來他隻能夠被動挨打的份。他對寒耀服氣，對他的尊重甚至超過了孤蛇這個隊長。

    黑天含著淚，也不管什麽招式，直接攻向孤蛇，孤蛇也是隻閃躲不還手。幾百招後，黑天累得揮不動重刀，孤蛇這才站在黑天的麵前道：“寒耀是我見過的最具天賦的隊員，那次任務本來就不該他去的，但他要求我一定要帶上他，他說，這件事是因他而起，理應由他而終！”孤蛇看著累得單膝跪地的黑天，繼續道：“當時我也疑惑他的話語，但那次任務之後，我明白了，我們隻不過是誘餌，那些人要殺的其實是他。”黑天就這樣低著頭沒有多說什麽，他早就知道寒耀的身份不凡，他隻是不懂，究竟是什麽人要殺他，當年他曾問過孤蛇，孤蛇隻是閉口不言。他一怒之下挑戰孤蛇的隊長的威嚴，被孤蛇一招擊敗。他苦修這麽些年，一直想要得到孤蛇的認可，想要孤蛇親口告訴他，當年他們的任務中究竟發生了什麽！

    孤蛇坐了下來，看著閉眼痛哭的黑天，他無奈的歎道：“那群人很強大，即使我是先天之境，也抗不過那些人的任何一個，當年我們去的一共五十人，最後活著回來的不到十個。其實並沒有爆發大戰，那些人出手的不過八個人而已，而且沒有動用全力。他們不殺我們，隻是因為單純的不屑而已。”黑天痛苦，他無力的癱坐下來，他沒有懷疑孤蛇騙他，孤蛇也沒有必要騙他。他是知道那次任務的，一個簡單的偵查任務，但任務的要求便是修為達到先天之境。要知道，那不過是一個偵查任務而已，他看出了那次任務不平凡，他也勸寒耀不要去，寒耀隻是說了一句：“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誰知道，寒耀一去就真的沒有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