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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家長的計劃並沒能提上日程。第二天一早,艾麗婭和reid就坐著航班趕回了匡提科。
因此,不久後,上門拜訪的歐文和費倫教授都相繼撲了空門。
當然,這是後話了。由於他們事先和事後都沒有聯係過艾麗婭,坐在辦公室裏等待結果的她暫時是不太可能會知道。
而reid一回到bau,就去了會議室。其他人已經在那裏等著他了。
“hotch去找strauss申請了。這件事比我們想象中要複雜,所以需要走一些流程。”jj為他解釋人少了的原因,“去找受害人了解情況了。”而morgan和elle剛提審完疑犯,garcia就在自己的魔法屋裏等待魔法谘詢。
“我們找到了邁克爾·傑倫。”就是那個有收集活人牙齒嗜好的變態論壇新任版主。
morgan朝他眨眨眼:“但你一定想不到我們還發現了什麽。”
不由地皺起了眉毛,reid有點著急地看著他。
這個問題的範圍太廣了,而且運氣成分占了絕大多數,是不可能靠猜輕易成功的。還是jj心善,直接揭開了謎底:“我們還在那家夥的地下室裏發現了一個人,皮特·勞愛德。”
“或許換個說法,你會知道他是誰。”在reid在腦海裏過濾人名的時候,elle也開口了,“‘’的開發者之一,遊戲的核心程序極有可能是出於他的手。”
“我們踹開邁克爾·傑倫家的門的時候,他神色慌張,被製服後,眼睛一直在往廚房的方向瞄。”事實上,踹門的人隻有morgan,但有他就夠了。
別看變態們作案時那麽囂張,一旦遇到了警察,這些心理或生理上存在缺陷的人,多半會自亂陣腳。邁克爾·傑倫也不例外。
特別是他最近當上了版主,自信心爆棚,自以為無所不能,但實際上他連殺隻雞都要蹦躂個幾分鍾,更別提為了吹捧自己的“功績”,囚禁了不隻一個人。
“我們打開了冷藏室,在裏麵發現了帶血的牙齒。四顆中切牙,也就是門牙,兩顆側切牙,都很新鮮,而且我們認為它們來自同一個人。”這並不難判斷。
接著morgan的話的是elle,因為她同樣感觸很深。當時morgan開的是冰箱,而她敏銳地注意到了邁克爾·傑倫不安的小眼神,轉而去打開了一側的櫃子。結果就是……惡心。
“他把牙齒當做了收藏品。甚至還選了一些,自製成了假牙。是的,邁克爾·傑倫自己的牙早已經爛成了一灘腐水。他沒了假牙根本活不下去。”
elle想起了打開櫃子時的感受,她不是沒接觸過更惡心的東西,但還是對這些很不習慣。因為她知道那些牙都是真的,是從活人嘴裏生生掰下來的——那些帶血的工具就隨意地擺放在了旁邊,還品種齊全。
顯然,這家夥對活人的牙齒十分迷戀,似乎認為隻有從活人嘴裏掰下來的健康牙齒才能拯救他的爛牙。
然而,從活人嘴裏掰下來的牙就失去了“生命”,邁克爾傑倫並不滿足於此。他不斷地找機會掰牙、收集、扔到一邊,再掰牙,再收集……進入到一個並不美妙的循環中,並樂此不疲。
當上論壇版主就是一次契機,他意識到自己需要一些“改變”,所以從某個山洞裏鑽出來、混成了流浪漢的倒黴催皮特·勞愛德就成了他的活人養牙所之一。心情好就去拔兩顆,心情不好也去拔兩顆——好吧,這跟心情沒關係,隻是一種典型的精神病態。
不過,有了前幾隻更不幸的小白鼠存在,皮特的壽命被延長了一點。每次拔完牙後,邁克爾·傑倫都會幫他止血。畢竟,隻有皮特活著,邁克爾才能確保牙齒是“健康的”。
而當他們在地下室發現了不知被囚禁了多長時間的皮特·勞愛德的時候,這隻可憐蟲皮膚潰爛,已經有點神誌不清了,而且說話完全漏風——他的門牙們都被邁克爾放到了冷藏室裏以保持新鮮,和方便隨時把玩。
“那皮特·勞愛德現在在哪?”reid問道。
“去跟他聊。ptsd,”morgan對他做了一個“你懂”的表情,指了指腦子,“他已經好了很多,但情緒還是很不穩定,現在還需要留院觀察。”
四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遊戲代碼會有“sos”的隱藏信息,而論壇和“”的核心管理層一夜之間人間蒸發?作為精英程序員,且極有可能是親自掩藏那段信息的人,皮特·勞愛德在這四年間經曆了什麽,又是怎麽會落到邁克爾·傑倫的手裏的?
這一切,或許在回來後,能有一個大致的輪廓。
而事實上,也該是如此。
*
弗吉尼亞州康諾思·斯坦福德醫院。
由於他的自虐傾向,病床上的皮特·勞愛德之前一直被綁在床上到的時候,護士已經給他打過一支鎮定劑,所以他看起來還挺正常,除了口部因為曾經常戴著擴張器的緣故,肌肉僵硬,嘴巴並不能完全並攏,使得唾液會吊著嘴角流下。
挑挑眉,走到他的床邊坐下,簡單地進行了自我介紹。
在這之前,皮特反射性地想躲起來,但按住了他的肩膀:“相信我,你已經安全了。沒人在能夠傷害你。”
“我們需要你回答幾個問題,”他拿出了文件,翻到了某一頁,“皮特·勞愛德?”
床上的人張著口,“啊”了兩聲,神色還是滿是戒備,全身緊繃。
但像沒注意到一般,繼續說道:“計算機天才。15歲就被斯坦福大學破格錄取,隻用了普通人一半的時間就完成了本科課程,繼續深造。但你畢業後參加過幾個比賽後,就銷聲匿跡了整整十五年。”
皮特瞳孔驟縮,看的眼神宛如怪物一般。
“四年前,有個遊戲,‘’,更新了最後一次補丁。上麵的源代碼抽取出來後,經過篩選重組,出現了這個訊息。”把那章代碼拚成的“sos”的截圖放到了他和皮特中間的位置上,“是你留下的嗎?”
“是你破譯出來的?”死死地盯著那張圖,皮特用因牙齒漏風而變得極其奇怪的口音艱難地問道。
“不是我,我沒這個能力,但我們小組有這方麵的人才。”他指的是garcia,“她也是個天才,現在在為fbi工作。”
“你們為什麽沒早點看出來?”皮特的手緊緊地捉在被子上,一種濃烈的悲傷和憤怒湧現在他的世界裏,甚至是他忘卻了自己的牙疼,“現在還有什麽用?都晚了,都完了,人都死光了……”
“皮特,你還活著,所以還不晚。”隻是普普通通地坐在椅子上,卻能給人一種穩重感,好像在這個世界上,你找不到不相信他的理由,“我們需要你的幫助,去捉住他們。”
皮特沉默了。鎮定劑的副作用,讓他上眼皮和下眼皮在打架。他的腦袋一團亂麻——失蹤的那十五年,特別是之後的那四年,把他從一個思維活躍、野心勃勃的天才熬成了一個不仰著頭,唾沫就會下流的殘廢。
他已經不再是光環加身,甚至可以說是,失去了一切,思維能力退化到連普通人都不如。他發現自己發呆了很久,卻根本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而也沒有催促他,反而用信任和包容的眼神看著他。
皮特不自覺又發起呆來,陸續有畫麵從他腦海裏劃過。
“畢業後,我選擇創業。”他說。
當時他驕傲了二十多年,從未想過要屈居人下。所以,幹脆自己找了幾個人合夥辦了家公司,接項目回來做。
“剛有了點起色的第二年,有人通過郵件聯絡了我,說有個遊戲的編程設計需要組團隊。條件是為了防止泄密,必須要到他規定的地方工作,直至遊戲正式推出。”皮特臉上的肌肉抽了抽,唾液一下子沒注意,又往下滴。
給他遞了張紙巾,繼續聽他說道:“他開的報酬很豐厚,這對於我們這家剛起步的公司來說太需要了,我動心了。趕了幾周把部分代碼設計好發給他後,幾天後收到了回複和訂金。我帶著整個團隊往他發來的地址處趕。”
但他們到了後,發現是個空房子,覺得不對勁,再想走的時候就被襲擊了。醒來後發現自己處在了一個沒有窗子的地方,他們被威脅必須合作,否則不僅自己有性命危險,還會累計家人。
等真正加入到那個所謂的遊戲設計團隊後,他們發現了還有不少跟他們一樣被誘騙過來的人。他們被剝奪了名字,沒有人身自由,想被圈養的畜生一般,隻有編號,還有一群持槍守在一邊無時無刻不在監視著他們的的人。
“這個遊戲就是‘’?”問道。
皮特愣了一陣子後,點點頭:“一開始的時候,我們試過反抗,罷工,或者在遊戲裏埋入bug,但是都被……”
像是回憶到了什麽可怕的事,他抖了抖,然後拚命地搖頭,動作愈演愈烈,甚至想把頭往牆上撞。
連忙摁住他,但皮特反抗的力氣太大了,他幾乎把全身的力氣都用上才勉強防止對方繼續傷害自己。
“醫生!醫生!help!”他扭過頭,對著門口,大聲喊道。
白衣天使們聽到了呼喚立刻衝了進來。
“探訪結束了。”手忙腳亂地把人安撫住,重新打了鎮定劑。醫生冷著臉轉過頭下了逐客令,“病人不適合繼續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