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月半彎,彎刀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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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呂布出手,到塵埃落定,隻不過是一瞬間。大多數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特使被猛摔在地,而呂布也敏捷的壓在他的身上。

    但隨著呂布的一開口,眾人立刻就醒悟過來,臉上也露出了震驚之色。

    而身為呂布的父親,呂良更是麵色大變。

    讓特使吃點口頭虧,這倒是也無傷大雅,最多說他教子無方。看在呂布是孩子的麵上,特使也不會借故刁難。

    可是對特使動手,那麻煩可就大了。這事若是傳到刺史的耳中,那就是“縱子行凶,欺辱上官”的罪名。

    冷汗瞬間湧出,看著搖頭晃腦,還在尋找特使的呂布,呂良就覺得一陣頭大。

    “孽子,還不滾開。”呂良口中大喝,腳下更是飛快,隻見晃了兩晃,便已衝了過去。

    將呂布扯開,把特使扶起,呂良請罪道:“幼子頑劣,驚擾特使,還請特使恕罪,末將願代子受罰。”

    “頑劣?驚擾?”特使甩開呂良,目光瞥向呂布,雖然神色憤慨,但卻心中震驚。

    這孩童小小年紀,力氣也太大了吧?他少說也有百十斤重,可就被呂布扔出去了?

    特使麵色冰冷,在這麽多人麵前,竟是如此狼狽,簡直丟臉至極。可呂布隻是個孩子,他又不好當眾斥責,隻能自己吞下苦果。

    忽然之間,特使展顏,麵帶笑意,拍手讚道:“當真是大力神童啊,邊防哨卡有呂校尉,刺史大人當可安心。”

    “淩特使,您是說……”呂良聞言一怔,麵色略帶遲疑。

    呂布看著這一幕,卻悄然皺了皺眉。在場的那些人中,還有不少將領在。可特使那句話,無疑是讓呂良,成為了眾矢之的。可看呂良的樣子,似乎並沒有察覺。

    “怎麽?”特使麵色微沉,拖長了聲音道:“在你呂校尉的眼裏,本官氣量就那麽小,還會和孩子過不去?”

    “末將不敢。”呂良垂首,抱拳躬身:“多謝特使不責之恩。”

    隨著氣氛的緩和,眾人也鬆了口氣,紛紛聚攏了過來,吹捧獻媚聲,溜須拍馬聲,不絕於耳。

    呂布也上前道了歉,此事就算揭了過去。可是在呂布看來,恐怕沒那麽簡單。既然特使會用暗語捧殺,必定是個睚眥必報之人。

    如果他當眾斥責,或許還好解決些。而最可怕的人,就是這種表麵上平和,卻背地裏下狠刀的人。

    在吃過晚餐後,呂布找到父親,正要開口說話,便聽呂良說道:“天色不早了,你若是無事,便早點休息吧。”

    “父親,孩兒有話要說,能早些回帳嗎?”呂布知道在這個時間裏,父親是要去巡視哨卡的。

    呂良聞言,麵露疑惑:“你在擔心淩特使?”

    對於兒子的聰慧,與同齡人的不同,呂良自然很清楚,所以很快就有所洞察。

    隻不過呂良想到的,和呂布心中擔憂的,是不相同的兩件事。

    “是也不是。”

    呂布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便轉身向呂良的營帳走去。

    看著呂布的背影,呂良也沒有多想。這個寶貝兒子,向來神神秘秘,有時候的言談舉止,都會透著一些古怪。

    但畢竟是小孩子,精靈古怪了一些,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好笑的搖了搖頭,呂良便轉身離開。

    而這個時候,剛進營帳的呂布,又忽然探出了頭,打量了一眼周圍,便悄悄跑了出去。

    小孩子的身材,沒入黑暗之中,非常的不起眼。呂布借著夜色掩護,找向了特使的營帳,在走過一片草地時,卻發現有些不太對。

    眯著雙眼,看向遠處,一股蕭殺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

    那種感覺,讓人心悸,呂布心中一沉,隱約似有察覺,仿佛在黑暗中,有危險在潛伏。

    很玄妙,很神奇,但呂布就是敏銳的感覺到了。

    打量了一眼之後,呂布便快步離去。

    在不遠處的灌木叢中,一道道黑影埋身潛伏,而在他們的眼眸中,充斥著冰冷與狂野,默默注視著呂布離去。

    “他是不是發現了?”一個粗獷的聲音,從灌木中,低沉傳來。

    另一個聲音,不屑的說道:“一個小孩子,能發現什麽?”

    先前的那個人,卻是有些遲疑:“要不取消行動,反正還有機會。”

    “那怎麽行,我們可是下了軍令狀的,一定要把那個特使擄走,這樣才能爭取更大的利益。”這個人話音一落,便將手舉了起來,示意眾人噤聲:“有人來了。”

    “是卡瓦奇回來了。”粗獷聲音說道。

    那個人摸到附近,隨即伏下了身子,手臂橫在胸前,施禮道:“頭人,我找到了,那個營帳,最大那個。”

    “好樣的卡瓦奇。”頭人滿目讚賞,臉上露出驚喜,將腰間的彎刀,“嗆”的一聲抽出,沉聲動員道:“部落的勇士們,用我們的熱血,鑄就我們的輝煌。大家給我聽著,抓到特使之後,便要立刻撤退,任何人不許戀戰。狼牙,你和卡瓦奇一起,做為我們的先鋒。”

    粗獷聲音的人,提起一根狼牙棒,從灌木中站起:“好,定殺的漢軍片甲不留,讓他們嚐嚐草原男人的雄姿。”

    “我們走!”卡瓦奇目光熾熱,抓起了一把彎刀,便在頭人的命令下,朝著特使的營帳潛去。

    呂布離開之後,卻是緊鎖眉頭。剛剛經過的地方,那裏非常的安靜,並沒有什麽異常,可是為什麽能感覺到,有股令人不安的氣息?

    沉思片刻,靈光一現,呂布豁然開朗。

    靜,因為太靜了,所以不正常。

    現在去找父親,還能來得及麽?即便找到父親,會相信自己麽?

    而且找到父親,又要怎麽去說,難道說是直覺?

    呂布回頭望去,在那黑暗之中,仿佛隱藏著洪荒猛獸,下一刻就會猛撲出來,張開他們的血盆大口。

    猛然間,一道人影,悄然出現,落入呂布眼簾。

    望著那個大塊頭,呂布心中一沉,果然來不及了。對方那身裝束,呂布自然認識。

    匈奴人!

    匈奴竟然真的來了!

    在呂布看到對方時,對方也看到了呂布,知道形跡已經敗露,便呼喝著撲向了呂布。

    來不及多想,呂布轉身就跑,對方既然敢來,絕不會獨身一人。

    果然,在匆匆的一瞥之下,又有一人衝出黑暗。那柄雪亮的彎刀,仿佛是猛獸毒牙,朝著呂布飛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