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緊吧？李……呃不，服務員，能幫我拿杯熱水嗎？”

    “好咧。”李達芬喏聲，然後轉身走向飲水機。

    片刻後，李達芬端來一杯熱水。

    【呼——我緊張個什麽勁啊？李大噴子分明都沒有認出來我。不過話說回來，他不是上周還在海岸城當服務員嗎？為什麽這周又跑來這裏了？而且這兩家甜品店毫不相幹啊……我隨便找一個地方他都能從內部打通，這貨的人脈到底是有多恐怖……】

    享用甜品的過程很是尷尬，餘賢一直在等待徐滔發起話題，打破空寂的環境。然而，徐滔竟是羞澀到自己享用甜品時的動作都是僵硬無比的。

    “服務員，買單。”在確認兩人都吃完後，徐滔招呼來服務員。

    “我來吧，你剛剛都買了電影票了。”餘賢故意試探徐滔，期待著徐滔的反應。

    “這些怎麽能讓女生出錢呢？”

    一聽這話，餘賢心中的期望值瞬間崩塌。

    【話不是這麽說的啊大哥，你這可不是體現你大方，相反，你更容易會被誤解成具有“大男子主義”，然後被女生厭惡的。】

    “那這樣吧，這次你請我，下次讓我請回你，好嗎？”

    徐滔一聽還有“下次”，心中一喜，嘴角稍稍表露出來，瞬時又將其隱去：“好的，那就這麽說定了！”

    【哎喲我去，我都教到這份兒上了你怎麽還是不開竅啊……咱倆要是換下角色這對話就正常了，你這……我是女生還是你是你女生？啊不對，我暫時是女生……】

    ……

    從甜品店離開，時間差不多到了電影放映的時候。兩人靜默著，乘著電梯，然後一同走進電影院。

    看電影時，徐滔時不時瞄一眼身旁的餘賢，心思根本不在電影上。餘賢呢，則裝作對這部小清新電影很是喜愛的樣子，目不轉睛地觀看著。

    電影很長，時長超過兩個小時。對於徐滔來說，他感覺這場電影遠不止兩個多小時那麽長，因為他根本無心觀看電影。他一直苦於尋找話題，發起談話，可是要麽腦袋空空，要麽話到嘴邊又不知為什麽溜走了。

    “唔——”走出影廳，餘賢雙手十指相扣，向下抻拉。

    餘賢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腕上女士腕表所顯示的時間：北京時間18：23。

    “提醒你一下哦，我七點就要走了。”餘賢抿了抿嘴，“剩下的時間去哪好呢？”

    “啊？這麽快啊。那麽……去那？”

    餘賢順著徐滔指向的地方望去，差點滿臉黑線。

    【小滔子，說不準你真的適合當基佬……邀請女生跟你一起打電玩？還有這種操作？不行，沒時間了，必須得趕快解決掉這件事回家。從家到學校得兩個多小時哎，要是因為回不去導致穿幫了可不全完了？】

    “我不太喜歡這個哎，要不去唱k吧？正好，我請回你。”餘賢也不等徐滔回應，直接拉著徐滔的小臂便向ktv歌廳那邊走，此舉惹得徐滔臉頰紅潤地像個屁股，啊呸，蘋果。

    ……

    因為時間的關係，餘賢隻開了一個鍾。

    狹小的房間內，迫使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斷拉近。

    徐滔一次次邀約餘賢唱歌或者對唱，餘賢都笑著拒絕了，說想聽徐滔來唱。

    徐滔每每演唱完一首，餘賢都鼓掌稱讚。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地在徐滔的歌聲中流逝。

    “唱一首吧，芊芊，再不唱，你可要回去了。”徐滔將麥克風遞給餘賢，態度甚是誠懇。

    “好吧。”餘賢裝作勉為其難的樣子接過麥克風，實際上，這一出正是餘賢所計劃好的。

    “你要唱什麽歌，我去幫你點。”徐滔欣喜地走到點歌台處。

    “不必了，我唱的是日文歌，這裏沒有。”

    “呃……也不一定吧？”

    “呐，沒事的，我清唱就好。”餘賢笑著搖搖頭，雙目輕瞑，朱唇微張，將口氣吸入腹中。

    見餘賢這般陣勢，徐滔也不再出生，坐著靜候。

    餘賢將腹中氣息吐出，泉水般婉轉悅耳的歌聲瞬間填滿整個房間：

    【透過窗戶】

    【一直注視著行走著的你】

    ……

    【已經無法相見】

    【無法做出不傷害你的約定】

    ……

    【我一個人的】

    【季節變換】

    五分鍾後，餘賢收音，微笑著看向徐滔：“我唱完了。”

    聽到餘賢說話，徐滔方才從音樂中回過神來，傻笑著一個勁鼓掌：“芊芊你唱的真好聽，簡直跟專業歌手一樣！”

    【這不是廢話嗎？好歹我的音樂等級是二星歌星！】

    “隻是……全是日語我根本聽不懂啊，這首歌叫什麽？”

    “這首歌叫《二人の季節》，喜歡麽？”餘賢俏皮地嘟起嘴唇，好似像徐滔撒嬌。

    “喜歡！當然喜歡！”

    “哈……”餘賢長歎一聲，“時間到了喔，我先回去啦。”

    語畢，餘賢拿起提包，徑直向門的方向走去。

    餘賢走得速度並不快，甚至有些故意放慢腳步。

    【可惡，快叫住我啊嚓！別最後一幕翻水水啊！還有兩步，一步！我要開門了啊……】

    “芊芊！”徐滔終於忍不住叫住餘賢。

    “嗯？”餘賢心中終於方下一塊石頭。

    “我……我喜歡你！請……”

    “哈，謝謝你喜歡我，但是，再見了。”餘賢緩緩轉過身，朝徐滔微微鞠躬。

    “再見？”徐滔根本想不通餘賢所說話語之中的意義。

    “是的，再見了。或許也有可能再也見不到。”餘賢輕歎一聲，接著說，“實話說，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而且，過不了多久我就要去東瀛了，對了，以後我要改名叫‘上條芊芊’了喲。”

    “這，可是……”徐滔頗為不解，明明整個約會流程都比較順利，而且，“餘芊芊”還一直很主動，就連剛剛演唱的歌曲，歌名都像是引導他告白似的。

    “唉，其實呢，我約你出來是因為我弟弟賢兒。”

    “餘賢？”

    “嗯呐。他很在意你這份友誼，也知道你情感方麵的技能比較欠缺。我想啊，馬上我就要離開華夏了，就約你出來教教你有關約會方麵的知識。”

    徐滔感到自己的大腦瞬間空白，大張著嘴，不知如何回應。

    “作為男生，約會時要掌握主動。然後呢，要學會觀察女生是什麽類型的，並依次推斷女生的興趣愛好。其次，男生強硬地掏錢並不一定顯得豪氣。我不是教你了麽？如果女生不想讓你為她花錢，你可以換一種說法——‘請’，有了相欠的關係，便有了下一次邀約的機會。”

    “你是個不錯的男生，隻不過……就像賢兒跟我說的一樣，你太缺乏自信了。你很的，你會遇見並擁有正確的人。”

    餘賢輕哼一聲，莞爾一笑，推開門邁出一步後漸漸回首，向愣在沙發上的徐滔揮了揮手：“那……再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