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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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向宏和西門吹雪站得太遠,遠到根本就看不清他們的臉,所以更聽不見他們在說些什麽。
可這不妨礙他們看出這兩人的關係,這是一對出來私會的鴛鴦。或許還是那種不能被人發現的野鴛鴦。
那兩人似乎正在爭吵著什麽,那個女子動作有些急躁,跺了跺腳,轉身從小路離開了。那男子則留在原地看著女子的背影,似乎也悲傷。他沉默了片刻,這才回過神轉身想要離開,結果一扭身就看見了走過來的齊向宏和西門吹雪,頓時僵在了原地。
而走近的齊向宏和西門吹雪也終於看清了這個男人的長相,那男的年紀很輕,和那白玉魔一樣也是一身細皮白肉,長得倒很英俊,隻不過臉色太過蒼白,而且氣質不佳,生生的為這好相貌拉低了分。
這人看到齊向宏和西門吹雪後臉色有些不善,皺起眉頭,開口道:“此乃薛家莊的地盤,你二人到此有何貴幹?”
“來找薛衣人。”西門吹雪淡淡道。
聽到自己父親的名字,這男子的臉上的憤怒和高傲才消了一點,有些窘迫和尷尬,以及一絲絲的心虛。他打量著齊向宏和西門吹雪,話語中帶著一絲恭敬:“兩位可是家父的好友?”
家父?齊向宏好奇的打量著他,這位難道就是薛衣人的兒子?
齊向宏的眼睛一直瞧著他,讓男子有些如芒在背,想著難不成之前的事情被這人知道了不成?不知這人有沒有認出她的身份……
“不認識。”西門吹雪突然開口嚇了這男子一跳。男子回過神將西門吹雪說的話在心裏過了一遍,而後臉色又有些不好看來:“既然二位不認識我的父親,更不是好友,突然上薛家莊來做什麽?”
“天下第一劍客,願與一戰。”西門吹雪道。
男子的表情是徹底冷了下來,抬起的手也放下了,很不客氣道:“家父年事已高,多年不問江湖事,對那些個江湖虛名更是從不放在心上。這些年來找父親尋找的人很多,想要一戰成名的人更是不少,不知閣下尊姓大名,在江湖中可有……”
這男子的一通話還未說完,西門吹雪就已經不想聽下去了,越過男子就往山上走。他是來找人決戰的,不是來聽這人廢話的。
男子見西門吹雪竟然無視了自己,臉上更是氣的通紅,抬手就劈了過去。他身為薛衣人的兒子自然是用劍的,可他這次是出來和"qing ren"幽會,所以對劍客來說很重要的劍他並沒有戴在身上,就隻能徒手與人對抗。可他的手還沒有碰到西門吹雪的衣角,就感覺到腳脖子一痛,然後眼前的世界天翻地覆。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摔倒在地,前麵站著的就是拿著鞭子的齊向宏。
男子氣的都要噎住了,怒道:“你們竟然敢闖薛家莊!”
“我們本就是來砸場子……找人決鬥的,而不是來做朋友的,闖有什麽不對?”齊向宏笑道。
男子說不出話來,就這麽看著齊向宏和西門吹雪上山去了。他咬了咬牙,不顧腳脖子上生疼,起身就追了出去。
先不說薛家莊的位置處在深山中難以找尋,光是這薛家莊的層層守衛在江湖中都很難有人能夠闖入,石觀音派來的人說要找薛衣人就先去找一點紅,也並非毫無道理。
可這堅強的壁壘在西門吹雪和齊向宏麵前時絲毫用處沒有,對於boss來說,雜兵再多也毫無意義。因此不過是一炷香的功夫,兩人就已經闖入了薛家莊內,將所有攔住他們的人都打倒在地。
進了薛家莊大門左拐右拐來到了一個庭院裏,庭院中有一個假山,假山邊是奇形怪狀的石頭,而在其中一塊石頭上,一個穿著花衣裳的男人正坐在那裏,偷偷摸摸的四處瞧。
他扭頭看見了齊向宏和西門吹雪,驚呼了一聲,指著他們就大喊道:“薛衣人幹壞事,終於被人找上門了!薛衣人是大劍客,舉世無雙的大劍客,可大劍客今天要玩完了,玩完了,完了!”喊完就笑嘻嘻的原地拍起手來,高興的手舞足蹈。
饒是冷靜的西門吹雪,看到男人這模樣也禁不住眉頭一皺,哪裏來的瘋傻子?
齊向宏瞧了那人一眼,問道:“你是誰?”
“我是薛笑人,他們都喊我寶寶,我是薛寶寶!”薛寶寶笑嘻嘻說道。
“薛衣人在哪裏?”
“我不知道薛衣人在哪裏,我隻知道這裏是薛衣人的家!薛笑人自己的地方住的不舒服,這裏舒服,這裏以後也要變成薛笑人的家!”薛寶寶說道,“寶寶沒見到大劍客,可這是還是大劍客的窩,砸了窩,兔子就出來了!”
薛寶寶的話說的亂七八糟,齊向宏和西門吹雪卻仍舊是聽懂了。
隻是齊向宏和西門吹雪還沒動,薛寶寶卻先動了起來,他抬手就劈開了假山,向著齊向宏和西門吹雪扔了過來,嘴巴裏還喊道:“抓兔子,就要砸窩,一起來砸窩。”
那山雖然是假山,可石頭卻不是摻假的,能用手直接劈下這麽塊大石頭,薛寶寶的劍法如何先不說,單單這內力在江湖上就少有了。
那塊巨大的石頭奔著齊向宏飛來了,齊向宏抬手很隨意的拍了一下,那石頭就碎成了渣子。
薛寶寶後退了三步,指著齊向宏喊道:“不好,好大一隻狐狸!這下子兔子跑不掉了,我也跑不掉了!”然後抱著假山就鬼哭狼嚎,好像惡鬼來了一樣。
“住口!”一個怒吼聲響起,聲音中帶著威嚴,一聽就知道是慣於發號施令之人。幾人抬頭去看,就見一個老人怒氣衝衝的走了過來,老人麵容清瘦,布鞋白襪,穿著件藍布長衫,一雙眼睛怒目而視,竟然嚇得有些瘋傻的薛寶寶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這老人就是天下第一劍客,薛衣人。
薛衣人瞪了薛寶寶一眼,臉上有些恨鐵不成鋼,沉默片刻後,又轉變成深深的無奈,輕歎了一口氣。薛寶寶見薛衣人沒有再瞪自己,就扭頭跑了。
“那是我弟弟,七前年……就變成這樣了,失禮之處請二位包涵。”薛衣人歎氣,這才扭頭看向齊向宏和西門吹雪,這一看後眼睛就盯著西門吹雪手中的劍不動了。
“不知閣下這劍……是哪位大師鍛造?”薛衣人眼睛裏滿滿的都是驚喜,連忙問道。對於劍客來說,一把好劍,比這世界上任何的財富都要有吸引力。薛衣人一生練劍,見到的劍數不勝數,他手中的劍也是換了好幾把,最終才固定用手中那一柄。
“內人鍛造。”西門吹雪道。
站在西門吹雪身邊的內人齊向宏但笑不語。
“原來如此。”薛衣人眼中的神采降低了一分,有些失望。即使再心喜,他也沒辦法開口要西門吹雪的內人為他鍛劍,畢竟男女有別。
“尊夫人也是一能人。”薛衣人開口道,“此劍可否一觀?”
“你若與我一戰,便可。”西門吹雪道。
“你是來與我對決?”
“沒錯。”西門吹雪道。
薛衣人笑了,很暢快的那種笑,而後問道:“好!很好!沒想到我退出江湖多年,現如今竟然還有人想要挑戰我,年輕人,你的名字?”
“西門吹雪。”
“西門,你欲何時與我對決?”
“何日何時都可。”西門吹雪回答。
“那三日後如何?”
“可以。”
“那地址呢?”
“隨意。我對這裏不熟悉,隻要是開闊的地方,哪裏都好。”
“開闊的地方……”薛衣人低頭想了想,說道,“我知道有一個地方,離這裏不遠,東邊臨湖,西邊有竹林,中間是很寬的一片空地。你覺得如何?”
“可以。”西門吹雪道。
“既如此,不知閣下住所離這裏遠不遠,薛家莊不大,客房卻有的是。”薛衣人道,“難得來一趟,不如讓我盡一盡地主之誼。”
西門吹雪看向齊向宏,齊向宏點頭:“剛好,我們來這裏時並沒有住的地方。”而且薛家莊遠離城鎮,就算薛衣人說了決戰的地址他們也未必能找到路過去,在這裏住下是最方便的。
“甚好。”薛衣人點頭,看向齊向宏道,“不知這位是……”
“齊向宏。”齊向宏歪頭笑,指著西門吹雪道,“他的內人。”
“原來如此,是內人啊……哎?”世上劍法最強的劍客,此時腦子有點蒙。
所謂的內人,是他理解的那個內人嗎?
薛斌今年年初剛剛訂了一門親事,對方是施家施孝廉的女兒。但是薛斌並不喜歡她,薛斌早在很久以前就遇到了自己心目中的那個人,那人長相甜美,性格溫柔,一切都好。雖說薛家和施家一直都是聯姻的關係,可隻要薛斌在定親之前和自己的父親說有心上人,且對方身家清白,還是有機會與那姑娘結親的。那姑娘也是身家清白,好人家的女兒,可壞就壞在那好人家是擲杯山莊左二爺的女兒左明珠。這就一點戲都沒有了。
左二爺是擲杯山莊的莊主,以好客出名,人生三件得意事情之一就是有薛衣人這個仇敵,因為他和薛衣人這個第一劍客不共戴天,可他卻至今都活得好好的,即使是薛衣人也奈何不得他。擲杯山莊和薛家莊是世仇,很久以前就結怨,時間久遠到最初不和的原因都忘了的程度。可這麽多年來擲杯山莊和薛家大大小小的仗沒少打,死了不知道多少人,無論當初究竟為何結下怨恨,如今都不是一句話一杯酒就可以了的。
左二爺和薛衣人都是固執己見的人,根本就不會因為兩個年輕人的互相愛慕和解,更別提結為親家,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因此薛斌別說與左明珠在一起,連見個麵都是偷偷的,生怕被人瞧見。
可還是被瞧見了,被兩個陌生的男人瞧見了。
雖然不知道這兩人有沒有看到左明珠的臉,認出她來。可薛斌不敢賭,哪怕有一絲的可能,都要從根部掐死。所以在這兩人提出要見薛衣人的時候,薛斌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阻止,無論用什麽理由,都不能讓這兩人進去。
結果,一切都阻擋不住絕對的實力。
這兩人不僅進去了,還是大大方方的闖進去的。不僅闖進去了,還見到了薛衣人,他的父親。不僅見到了,還相談甚歡。不僅相談甚歡,還住下了!
住!下!了!
簡直要命!
隻是……看他們和父親聊了很久,好像都沒有提起他的事來,難道是沒認出來,還是沒上心?
最好永遠都不要提,他爹眼裏是揉不下沙子的,別說和左明珠幽會,他和任何一個女人亂搞都不行,二者區別也不過是死的慘和死的很慘的差別了。
而就在薛斌見那兩人即將被送到客房,就要鬆口氣的時候,那個紅衣的突然又站住了,轉身對薛衣人笑道:“說起來,我們來的時候遇見過令郎,請幫我轉告一句,希望下次不要夫妻兩個在外麵*,被人看見了不好。”
說完就很瀟灑的跟著白衣服的人走了……
薛斌隻覺得渾身發寒,側頭一看,自家老爹正用很可怕的眼神盯著自己。
薛衣人的兒子,隻有他薛斌一個,如今未婚。
齊向宏,勞資與你不共戴天!!!(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