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華清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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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接著我們去哪裏?”靈兒問。
“不來白不來,來了不白來。一定去華清宮看一看!”“姐姐,你的心上人大你幾歲?”靈兒直奔主題。
“哪有心上人嘛?”清清自然地掩飾著。
“你我同心,秘密遁形。你忘了我們現在是‘嫡親’的姐妹嗎?”靈兒把“嫡親”說得又誇張又鏗鏘。
“你是我的血液呀?是冷是熱,是奔騰是靜默你全知道。什麽都逃不過你的魔眼。”
“有時,你摸著腰間的東西,癡癡地偷笑,或者望著天邊出神,像是魂被什麽勾走了似的。不是思念某人是什麽?”靈兒肯定地答道。
“姐姐,到底大你幾歲呀?”
“還沒來得及問呢。”
“以前,我娘常說‘女大三,抱金磚;’姐姐,那你說,男大三,抱什麽呀?”靈兒俏皮地問。
“我想一想啊,‘男大三時,抱鑽石’。”
“太好了,老天肯定早就注定了你比他小三歲,將來成天抱著一顆巨無霸大鑽石,那璀璨的光芒,晚上一定會把一切牛鬼蛇神妖魔鬼怪壞人王八嚇到十萬裏之外。”靈兒像千年修煉而成的狐仙,激動地大膽揣測著。
“也許、大我三歲吧。”清清半信半疑地答複著。
“姐姐,你注定是好命哦。”靈兒樂壞了。
“姐姐,好餓。吃點什麽再出發吧。”
“好。”
驪山腳下,倆姐妹點了酸湯餃子與牛肉泡饃各一份。
“這下好了,你我可以資源共享了。”
你吃我的餃子,我吃你的牛肉泡饃。倆姐妹吃得不亦樂乎。而且采取了“光碗”行動。
一會兒下起大雨來。
兩家姐妹在屋簷下躲雨。
“妹妹,你會遊泳嗎?”清清突然想起“溫泉水滑洗凝脂。”
“會呀。”
“姐姐,你會爬樹嗎?”靈兒看到路邊的樹木長得青蔥可愛。
“山裏的孩子,當然會。”
“那好,你教我遊泳,我教你爬樹。”
清清選了一處幽靜而清澈的池塘,大約一個時辰,倆姐妹都學到對方的“看家本領”。
“這下,本姑娘上山就是猛虎,入水就是蛟龍,平原上就是奔馬,隻差空中變成飛鳥咯!”清清傲驕不已地自誇。
“太累了,我們坐馬車去。”靈兒提議。
“我們要學著砍價。”
“尊敬的公子,這裏到華清池不過區區70裏,你卻要一兩銀子。你看我們倆姐妹漂泊在外,挺不容易的,半貫銅錢成嗎?”靈兒試探。
“好個狡猾的姑娘,半貫銅錢不就是半兩銀子嗎?憑著你這聰明勁兒,成交!”車夫笑著說。
駕!馬兒飛奔向前。
“姑娘,你們是去投奔親戚嗎?有人來接嗎?”
一路上,清清情不自禁地暢想著何時能擁有與趙公子“出則同車、佩玉清悅”的良辰美景……
“公子,我們小姐累了,我要照顧她。你隻管專心駕車便是。”靈兒知道“江湖之險”。
“謝謝公子,我們下車了。”
“姐姐,你這麽愛古詩,詩歌能賣成錢嗎?”靈兒提了一個含金量高的問題。
“怎麽不能?詩歌不僅能悅‘心’,還能悅‘口袋呢’。”清清幽默地答著。
“此話怎講?”靈兒不恥下問。
“話說東京有一秀才賣詩,有人想買一首,出題目曰‘浪花’,且要求以‘紅’字為韻,秀才脫口而出:‘一江秋水浸寒空,漁笛無端弄晚風。萬裏波心誰折得?夕陽影裏碎殘紅。’如此才思,自然贏得好買主,買賣做成。”
“出口成詩,才思好敏捷!”靈兒失聲誇道。
“劉希夷是個富有的人,不差錢,因此他的詩不外賣。可是舅舅宋之問看好了他那首《代悲白頭翁》,‘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舅舅說,‘我就看好這兩句了,求求你賣給我吧。’劉希夷不是個小氣的人,回敬道‘別的,舅舅可以隨便拿去,隻是這兩句吟了多少年的詩,才吟出的佳句?我怎麽肯賣給別人?’
“無論宋之問使出怎樣的招數軟磨硬泡,無論給他多少錢,那兩句詩,劉希夷就是不放手。不賣,就綁架他,直到他簽字畫押,賣了此詩為止——有人給宋之問出主意。可這劉希夷偏是個倔強的漢子,舅舅綁架了他,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嘴裏一迭聲地拒絕:“不賣,不賣,打死我也不賣。”宋之問這個恨呀,用土袋子狠狠地悶住他的口鼻,歇斯底裏地問他:‘你到底賣不賣?隻要你點一下頭,就放你一條生路。’劉希夷至死都沒答應,他用生命捍衛了屬於自己的詩句。”
“好個有骨氣的詩人,既財大氣粗,還藝高人膽大呢。”靈兒中肯地評論。
“還有更絕的呢!通常的情況是:你不賣,我就偷。唐朝詩人楊衡是個才子,他的詩很受追捧。表弟總是死乞白賴求割讓,他不允,表弟便做‘偷兒’。詩句來了,楊衡認真推敲,把那些精致的文字一一落實到紙上。楊衡吟詩吟得投入,表弟偷詩偷得執著。詩句剛剛落定,表弟已順手牽羊。因此,在表弟的詩歌裏,總是由表哥的詩句來點睛。楊衡生氣,有一天他揚聲問表弟:‘一一鶴聲飛上天’安在否?’表弟小心答道:‘知兄最愛此句,不敢奉偷。’雖是一筆未成的買賣,倒也是詩壇的一大佳話。”
“看來,詩人的命都比較好,有的獲的名顯赫,有的賺的利豐厚,有的幸運兒名利兼收。”
“子曰:‘不知命,無以為君子也’。詩人們也許都知道自己是君子,是詩命。既然知道自己有詩才,詩人們用心作詩,盡心推敲,為人類留下了許多千古傳誦的不朽詩篇。”清清若有所思地講著。
“怪不得我的父老鄉親們也說:什麽蟲兒蛀食什麽樹木,這兩者的意思一樣嘛。”
“對,靈兒真會融會貫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