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險遭血光之災
字數:3702 加入書籤
靈兒教大夥練了武術,文妃也在旁邊輕盈地舞了一會兒劍,飲用了一杯菊花玫瑰蜂蜜水,閑適地看起書來。
文妃曾吩咐內監將煦帝學習過的詩詞拿過來,自己也好好地欣賞一下,這次送的是一本《楚辭精選》。
“沐者必彈冠,新浴者必振衣。”
文妃莫名其妙地想,這屈原大夫也真是的,這不是說的廢話嗎?
正好煦帝習武歸來,文妃急切地問:“煦哥哥,您能為我講一下屈原寫此詩句的意圖嗎?”
“好,我就為愛妃與公主講一下吧,以後要多學習了解格調輕靈的詩詞與故事,這等憂國憂民之事還是交給朕和臣工們的好。”
“萬歲此言甚是!”
屈原被放逐之後,在江湖間遊蕩。他沿著水邊邊走邊唱,臉色憔悴,形體容貌枯槁。漁父看到屈原便問他說:“您不就是三閭大夫嗎?為什麽會落到這種地步?”
屈原說:“世上全都肮髒隻有我幹淨,個個都醉了唯獨我清醒,因此被放逐。”
漁父勸說道:“通達事理的人對客觀時勢不拘泥執著,而能隨著世道變化推移。既然世上的人都肮髒齷齪,您為什麽不推波助瀾或隨波逐流呢?既然個個都沉醉不醒,您為什麽不也跟著喝那酒汁?為什麽您偏要憂國憂民,與眾不同,使自己遭到被放逐的下場呢?”
屈原說:“我聽過這種說法:剛洗頭的人一定要彈去帽子上的塵土,剛洗澡的人一定要抖淨衣服上的泥灰。哪裏能讓潔白的身體去接觸汙濁的外物?我寧願投身湘水,葬身在江中魚鱉的肚子裏,哪裏能讓玉一般的東西去蒙受世俗塵埃的沾染呢?”
漁父微微一笑,拍打著船板離屈原而去。口中唱道:“滄浪水清啊,可用來洗我的帽纓;滄浪水濁啊,可用來洗我的雙足。”便離開了,不再和屈原說話。
聽罷,文妃柳眉緊蹙,像是要擰出水來,悲歎道:“想不到肮髒的世道竟然能殺人,不過,假如是我,我才不會自殺呢。當一名隱士何嚐不可?在茂林幽竹清溪百鳥的陪伴中度過一生,屈原大夫啊,詩名不朽,可是輕生短見,實在是人生的敗筆。”
“愛妃,想不到你又誕生了一次真知灼見。”說罷,忙著上朝了。
文妃覺得一人看書實在無趣,吩咐秋葉喚來八姐。
“王孫兮歸來,山中兮不可以久留。”﹙注王孫啊,回來吧,山中險惡不可久留居!王孫:隱居的人,“山中”是指歸隱避世的意思,整句詩有號召“出山入仕”的意思。﹚
文妃與八姐討論了此詩之後,文妃歎息道:“百無一用是書生哪,原來屈前輩懂得道理太多,左也為難,右也為難,自己害了自己呀,正與蘇學士‘人皆養子望聰明,我被聰明誤一生。’不謀而合,難怪他要執著地了斷自己。”
“溷濁而不清,蟬翼為重,千鈞為輕;黃鍾毀棄,瓦釜雷鳴;饞人高張,賢士無名。”﹙注:溷同‘混’,把蟬的翅膀看成是重的,三萬斤的重量看成是輕,喻指是非顛倒,真偽混淆。﹚
姐妹倆讀罷,八姐也深有同感,感歎道:“太可惜了,如此出色的臣工,竟然不懂‘重於泰山輕於鴻毛’之說,何苦要‘蟬翼為重,千鈞為輕。’呀。”
“如果,屈大夫不投江自盡的話,後世哪有端午節呢?”八姐反詰道。
“我情願不過此節,情願缺乏此番餃子粽子的口腹之歡。”文妃直率以對。
皇後覺得自己老是被煦帝冷落,簡直是讓自己這段燦爛花枝提前進入沉悶暮年,成天絞盡腦汁地琢磨。有一天,她偶然尋到了一本深宮典籍,計上心來,她花了重金請江湖術士秘密煉就了“凝香丸”。
在一個光彩奪目的午後,她親自來“關心”文妃。
“參見皇後娘娘。”文妃慎重地施禮道。
“免禮,妹妹,你身子不利索,不必客套。”
一進寢宮,皇後神秘地問:“妹妹,可曾對香料有所研究?”
“妹妹即使有一些研究,也不敢大肆享用,您看我這寢宮,地麵全部拋灑著幹玫瑰花與幹桂花,這些天然的香料才對公主無虞,為了帝姬的安全著想嘛。”
聽罷此言,皇後仍不死心,喝退了所有的婢女和內監,輕輕耳語道:“話說趙飛燕之所以得寵,除其天生麗質和超然的舞技以外,還在於她經常服用一種叫‘香肌丸’的藥。這味藥是一種由六成的玫瑰花瓣,三成的高麗參和一成的鹿茸秘製而成的蜜丸。趙氏姐妹不僅長期服用,而且還將它塞進自己的肚臍內。這樣也確實起到了青春常駐的目的,使它們膚如凝脂,渾身發香,令漢成帝像著魔一般不能自拔,我為了它,花了我不少的心血呢。同理,文妃妹妹如果也能效仿一番‘奇香惑主’,那麽,更能得到煦帝的寵愛了,妹妹,你說是嗎?”
文妃暗自思忖道:無事獻殷勤,非什麽即什麽,誰不清楚?但她不願當場揭穿,微笑著說:“皇後娘娘,您對妹妹太好了,但是,您要知道,煦帝喜歡‘同馨共香’,這種凝香丸,不知是否令煦帝習慣,哪怕是睡前的茶飲,隻要他聞不習慣,是堅決不喝的。好,請給我吧,多謝姐姐!”
“記得早日藏於鳳體啊。”臨行前,劉美人意味深長地叮囑了一句。
文妃估計皇後走遠了,忙傳來李太醫,叫他辨別一下此香丸是否有麝香之類,李太醫不敢怠慢,立即跑著回到太醫院,關上大門,將幾粒凝香丸投進一隻有孕在身的白鼠籠子裏,不到半個時辰,可憐的白鼠已經‘珠蚌分離’了,地上淌了一巴掌大的一灘血,不多時就一命嗚呼了。
李太醫大驚失色,他要盡快地將這個可怕的消息傳達給文妃娘娘。
趁皇後不在的時辰,李太醫將鑒定結果一五一十地向文妃稟報了,文妃頓時覺得這深宮大院是何等的可怕,再也不是人間聖土了。從古至今,又有多少終日昏昏然的糊塗美人死於強勢多謀的後妃手裏呢。
夜裏,文妃翻來覆去睡不著,煦帝奇怪地問:“愛妃,有心事嗎?”
“皇後幹了一件十分不地道的事,到底該不該說?”
“對敵人的寬容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愛妃,不說的話,就犯了欺君之罪。”
文妃隻好將此事和盤托出,煦帝勃然大怒道︰“大膽毒後,竟敢殘害皇室血脈,絲毫不念及朕的感受與姐妹情誼,明日,朕將果斷廢後。”
“都怪臣妾不好,今天一早就看什麽格調晦暗的詩作,怪不得會發生這種事情。”
“愛妃,別什麽皆往自己頭上攬,皇室的生存法則就是守望相助睦鄰友好,沅芷澧蘭,方可馨氣香投,若是褊狹惡毒之輩,朕絕不輕饒!”
“作為皇室的女人,好辛苦呀。”煦帝緊緊抱住了驚魂未定的文妃,多像一名體貼入微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