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豔羨愛情鳥,急欲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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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冷場了,文妃又問道:“才子所見也應該略同才對呀,敢問蘇大哥,您說,這麽一種仙果子一般的荔枝,前朝詩人是否也曾讚美過它呢?”
“白居易在《種荔枝》中寫道,‘紅顆珍珠誠可愛,白須太守亦可癡。十年結子知誰在,自向庭中種荔枝。’另幾句是‘嚼疑天上味,嗅異世間香。潤勝蓮生水,鮮逾橘得霜。’”
文妃聽了,不禁大讚道:“如此佳果,無論前朝,還是當世,皆受人迷戀,好個‘人間鮮果,天上美味’,真正道盡了荔枝的風流卓絕了呢。”
“相公,不隻顧吹牛了,快來炒菜。”妻子喊道。
文妃聽著廚房裏劈裏啪啦的燃燒聲,覺得這煙火人間是何等的歡實,決定小試一下牛刀。
她興衝衝地步入廚房,老板娘大吃一驚,忙問:“娘娘,這如何使得?您這金枝玉葉,不能進這麽髒亂的地方的。”
“梅姐,為何您叫梅子呀?”
“因為我一直愛吃梅子,所以爹娘為我取了這個名兒。”
“好名字,頗富有生機,梅樹長得十分蓬勃,連葉梢都像紅豔豔的花兒呢,果實也酸甜可口,令人喜愛,你也長得十分健美,想必你家相公也對你萬分著迷。”
文妃看著老板新采的蒜薹,玉一樣的質地,柳絲一般的柔媚,文妃忍不住要為大家獻一番廚藝呢,她叫大姐將鮮肉用鹽水泡了半炷香的時間,這樣炒出的肉才鮮嫩呢。
蘇軾嚐了一下這份蒜薹炒肉,欣喜讚歎道:“好美的一道菜,尤其是出自這位蕙質蘭心的娘娘之手,實在是可遇而不可求,拿這鹹淡來說吧,可謂增之一粒則鹹,少之一粒則淡,實在將這些調味品擱得恰到好處。”
“嗯,偶爾露一手,這種體驗實在妙不可言,其實,我是在學習蘇大人呀,口能言之,身能行之,筆能記之,手能烹之,爭著當一下這國寶級的人物,實在過癮。”文妃激動地說。
老板為武侍以及蘇軾佛印倒上美酒。
“為何一日要飲上兩次呢?多傷身子呀。”朝雲大聲勸阻道。
“君不聞‘浩浩陰陽移,歲命如朝露。人生忽如寄,壽無金石固。”蘇軾吟道。
“這首詩,道出了人生的宿命和無奈,老衲也十分喜歡,‘萬歲更相送,聖賢莫能度。服食求神仙,多為藥所悟。不如飲美酒,被服紈與素。”
“為了我朝名流的健康,請大家控製於一杯之總量。”朝雲提議道。
“想我大宋的國寶,蘇學士,無雙之國士,國士無雙,剛才欣賞了古詩中的名篇,讓我對遠古帝王將相的長生不老之術充滿了一絲好奇,但並不熱衷,也不會相信。尊敬的學士,您可曾煉過什麽所謂的仙丹呢?”文妃凝視著蘇軾,忍不住問道。
“煉過,至於煉丹之原因,此時正在用餐,如果我為大家大講特講個中情由,實為不合時宜也。敝人等會兒再為娘娘,為大家解答,好嗎?”
大家都安靜地迅速吃罷晚餐,靜靜等候大文豪的“坦誠相待”。
文妃差人為大家泡上蘋果茶,即用蘋果幹片,就著幾朵玫瑰花一起衝泡。
大家圍坐在一起,蘇軾坦誠道來:“我的‘消化道末端’,也許都已經出了十幾年的問題了,經常無故地疼痛難忍。”蘇軾皺起眉頭,停下了。
大家都在屏息凝神的思考:何為‘消化道末端’,最後都心領神會地明白了,為了文豪的麵子,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保持緘默。
朝雲不厭其煩地為學士添續茶水,生怕他再次上火,影響到相公“末端”的健康運行。
蘇軾接著含蓄言道︰“我剛到此地時,就犯“事”了,先是嚐試唐宋傳統藥物治療。可惜效果不好,用盡百藥依然未見根本好轉,連續忍痛數十日之後,實在疼痛難忍,我才轉向該項病理研究,曾與幾個道士相合計,開始了煉製治療‘末端仙丹’。可惜的是,截止今日,仙丹也未能治愈我的末端頑疾。服用五味丹藥不見好轉後,我就隻好把酒、肉、辛辣等飲食愛好都戒了一些,以減少‘末端病’的痛苦,今日,文妃娘娘又為我送上去火良方,我好生感激,娘娘,真乃仁德之人也。”
“照此說來,蘇大人之煉丹,原來是為了解除病患呀,的確無可厚非,國寶就是國寶,什麽都情有可原。”文妃微笑著說,大大消除了蘇軾的尷尬。
“看來,仙方呀,仙丹呀,還不如良好的飲食習慣好使,希望大家共勉,以後別再沉迷於什麽煉丹術了。”佛印早就聽說這位賢弟溺於煉丹,差點毀了一世英名,表麵是說給眾人聽,其實是在為學士敲警鍾呢!
老板很想聽文妃講個故事,看到行動不便的朝雲把學士照顧得無微不至,甚是感動,說道:“尊貴的娘娘,您說,你們文人是如何把伴侶逗得開開心心的呢?我隻知道晚上為愛妻梅子蓋被子。”
文妃想了一下,娓娓道來:“漢朝時張敞身為高官,仍堅持每天為妻子畫眉毛;還有一件事可以證明夫妻之間的真情至愛。東漢書生梁鴻與孟光結婚,婚後他們拋棄孟家的富裕生活,到霸陵山區隱居,後來幫皋伯通打短工。每次孟光給梁鴻送飯時把托盤舉得跟眉毛一樣高,眉來眼去,夫妻十分恩愛。”
“好像後來,有位史官還將這兩個故事整合為一個成語呢,就叫‘畫眉舉案’。”蘇軾補充道。
“很感人,我也曾聽老獵人講過,他以前經常見過鳥兒們恩愛的故事。”老板眉飛色舞。
“什麽,動物也懂得郎情妾意?”在坐的,無比嘖嘖稱奇,驚詫不已,全都熱切地注視著老板。
老板接著說:“學士呀,高僧呀,娘娘以及武侍們,有時還沒有我們山中人見識廣呢。老獵人是我大伯,他說,在自然界動物當中,‘一夫一妻製’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哪。比如麻雀,大家都知道它愛自由,活潑好動,可是對待愛情,卻是堅貞寧靜的,有點從一而終的意思,它們的‘夫妻’生活可說是無可挑剔的,在它們中間絕沒有任何妻子紅杏出牆或丈夫尋花問柳的風流韻事發生。在它們的一生中,雄性和雌性的恩愛可能會保持一生,當一方死去後,另一方會痛不欲生,陰鬱難遣,有的不久就會死去,有的甚至會立即殉情自殺。對於奉行‘一夫一妻製’準則的靈性動物來說,當麻雀為配偶梳理毛發時,它們的動作無疑是在宣稱∶‘這一生隻愛你一個’。”
“好個烈鳥,好個愛情精靈。”文妃顧盼神飛,熱情讚歎道,眾人深有同感,紛紛附和,大家都靜默了好久好久,情不自禁地沉浸在一種莫名其妙的溫暖與幸福中,動物尚且如此,人們呢?
夜裏,文妃等美人睡得好香,棉被也隨著身體曬過了,蓋在身上,蓬鬆而舒適。她邊睡邊想:蘇軾夫婦恩愛甜美,今日又聽聞了麻雀的幸福,可謂不虛此行,她突然強烈地思念起煦帝來,無論河山多美,在本妃眼裏,隻不過是過眼雲煙,無論棉被多暖和,豈能抵得上一個熱烈的擁抱,一個深情的凝眸?一陣暖意襲上心頭,自己盡情地曬過一場後,就像開封城裏的烙餅一樣,多角度,全方位地被陽光烙過,多像在身體裏開了一個錢莊啊,存儲了足足的暖意,以後的的漫漫人生,如果遇上幾場陰霾,這縷縷陽陽光將會驅之殆盡的。這溫暖的感覺,將永遠留在記憶深處,文妃陶醉在自己的假想世界裏,然後睡熟了。
早飯後,老板帶領文妃一行去欣賞晨霧中的景色。
置身霧裏霧氣的桂圓林,文妃撫摸著高大的樹幹以及狹長的葉片,覺得這樹好像在哪兒見過呢,對,是山坡上的青杠樹,故鄉的青杠樹,葉子與桂圓一樣的呢,好奇怪,青杠的果子,也與這桂圓一般大小呢。隻是並不能食用,好像也是褐色的外殼,包著一顆光光的較為堅硬的果子。隻是,初夏時節,熏風吹送,繁葉翻飛,就成了一片銀灰色的海洋,那是其葉的背麵在熒熒生光,多像這霧中的桂圓林哪!看來,神州大地,無比多情,無論你在天南,還是海北,都會在不經意間,勾起一汪濃濃的鄉愁!這況味,可以將心靈洗刷的一塵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