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4章 “傷人乎?不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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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妃強烈忍住眼淚,犧牲的戰士,犧牲的戰馬,全是最可愛的生靈,天意至此,情何以堪。早已精疲力竭的她,再也支撐不住了,叫人臨時圍了一個幔子,決定約上姐姐們好好地睡一番以補充體力,姐姐們也是累得早已不成形,一拍即合。
阿埋與妹勒都逋見自己的士兵陣亡太大,自然無顏苟活於世,竟然各自悄然自殺,像約定好了似的。
而被關押的家眷早已被餓得頭昏眼花,丫鬟與小孩子們爭著哭叫,負責看守的戰士請示折將軍這該怎麽辦:給食物吧,他們又是敵方的“狼崽子”,斷然不給吧,叫人於心何忍?
將軍急得抓耳撓腮,在營地走來走去,將腳下的陣地也走薄了一層似的,手足無措,無奈道:“再無羊肉給他們吃了,文妃娘娘還在安睡,怎麽辦呢?怎麽辦呢?”
他隻好與王副將軍商量,王則提議道:“我記得文妃娘娘講過,人與動物比較起來,還是人更顯得高貴,她為我講過傷人乎,不問馬的經典故事,這下,你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嗎?”說罷,他意味深長地凝視著這匹氣絕而亡的戰馬。
“可是,文妃娘娘如此仁德,她要是追查起來,我們可如何抵擋她‘鳳威’哪?”
“這個嘛,容我先想一想。”
接著,他一拍腦袋,計上心來。他倆輕輕地來到一群孩子身邊,柔聲問:“孩子們,你們是不是餓壞了呀?”
“是,叔叔,有吃的嗎?”“有呀,你們看,那是什麽?“馬,死馬,死馬能吃嗎?”
“隻有你們隨我來,向馬求一下情,過一會,就可以吃了。”“怎樣求情?”“要求你們一起跪下,請求馬兒的原諒,就可以了。”
於是,孩子們紛紛討好著這匹馬,紛紛道“馬兒,你來作我們的糖果,好嗎?”“小馬,我實在是餓極了,原諒我們吃你。”“馬兒,下輩子我來作馬,你來當我的主人,好嗎?”“娘也餓了,我去叫娘來吃點。”
孩子們天真的話語,聽得二位將軍的心兒澀酸不已而又五味雜存,好像真的忘了他們竟然是“狼崽”呢!
這二位夫人剛吃了幾口,聽說丈夫尋了短見,悲痛不已,真想隨他而去,可是麵對年幼的孩子,卻怎麽也狠不下心了,隻是悲痛欲絕,一直抹著眼淚。
這一覺睡得真久呀,足足一兩個時辰。為美人們“搭建床帳的”士兵都換了一撥兒又一撥兒呢,但是,誰也不敢,誰也不願意打攪尊貴娘娘的寶貴歇息,大家屏息凝神,苦苦支撐著舉得發麻發酸的胳臂,靜靜的守護著美人們這方小小天地的平安與舒適——嘿,難得一見的軍中桃源!
美人們醒來,發現這匹馬不見了,文妃迫不及待地打聽,原來是被送去“處理”了,居然成了敵人家眷的盤中餐碗中羹,當然也成了饞貓一樣孩子們的救命糧。
文妃尋思著:這哪是罪過?明明就是雪中送炭的權宜之計嘛。民以食為天嘛,尤其對於正長身體的小孩子,更是不能忍受饑餓的無端折磨。兩頓未曾吃飯的孩子,又能經受得住幾番饑餓的折磨呢?福慶在宮中,除了三頓正餐外,還有水果,糕點以及三次加餐呢。隻是她不願講出來,以免大張旗鼓地縱容部下傷害動物的行為,所以一直愣在那裏。
“妹妹,這可是救的是敵人的孩子呢,自古養虎為患,還是要考慮的呀。現在把他們養壯了,將來一定反過來咬我們,就像一群狼。”
“若是他們具有狼性才好呢,狼,最懂得知恩圖報仁來義往。”
“妹妹,我聽人家講過一句話,叫作‘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別說是餓死他們,就是處死也是應當的呀。”樂巧著急地勸阻道,她琢磨道:不能讓下人們繼續濫愛下去,我等美人也不能聽之任之。
“可是,斬草除了根,哪能叫作人?”文妃瞬間冒出一句,生氣反對道。
一清點西夏俘虜,足足3000人。喜憂參半。喜的是又可以擴充大宋軍隊了,憂的是到哪裏為他們尋找食物呢?
“娘娘,請問到哪裏為這些俘虜準備食物?”
“既然敵人的頭目已經自殺,那就放了這些家眷吧,為人做事切不可趕盡殺絕,婦孺老弱的,要想平安地生活下去,也還真是不容易呢!”文妃出著主意,道。
重獲自由的家眷們,自然對宋軍充滿感激之情,他們竟然主動說出秘密糧倉的處所,並且積極地為這些戰敗的西夏兵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