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誨人不倦,喜作獄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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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姓們看傻了,半天也挪不開步子,曹大人大聲吩咐道:“大家都散了吧,這就是歹徒的下場,今天得益於這位江湖俠道的督促監斬,否則,又要拖幾天了!”

    “到底是‘俠道’還是‘俠盜’呀?”“一定是俠道了,否則,衙門怎麽能請一個江洋大盜來作監斬官呢?”“看來,我大宋才是最有希望的朝代,誰最正義,誰就可以做一次監斬官,下次,我也去當一個行俠仗義的盜匪算了!”然後,大家就像同時做了一個相同的美夢,心滿意足地散去了。

    二位大人不約而同地看著文妃,她知道大人們會講些什麽,主動請罪道:“大人,二位大人,我隻是有雲遊至此的行足道人,此次捅了大漏子,我表示自己膽大妄為地僭越了一次,為平生一大快事耳!感謝二位給小妹這次鋤奸懲凶的機會,一人做事一人當,隻要皇上不說什麽,就不會有人拿你倆怎樣。凡事有我與萬歲擔待著,盡管放心,記住:律令為上,神明為上,正義為上,遇頑治頑,遇惡除惡,遇暴壓暴,絕不能手軟哪!你們處理的一份卷宗,代表著朝廷的無限信任哪!上麵不知凝聚著多少重百姓企盼公平正義的目光!”(僭,音同“見”。)

    “如此甚好,微臣也就釋懷了,多謝孟大人訓導!”曹大人回敬道。

    “請不再叫我大人了,因為著實令小妹愧不敢當。”文妃道。

    “娘娘,下一步打算幹什麽?”魯直問道,他知道這位娘娘一般不按常理出牌。

    “我隻在二位大人麵前以‘文妃’身份出現,曹大人,請叫人速速去本地集市上購置一套女俠服飾,我自有妙用。”

    大約花了一刻鍾,差人購回了服飾,文妃換上,英武異常。

    吃罷午餐,文妃在衙署裏進行了半個多時辰午休。

    就此回去嗎?魯直以及曹大人費力地猜測文妃下一步幹什麽,但卻不好意思問,二人就一直凝視著她。

    文妃飲過荺連紅茶,問道:“曹大人,請問您大名叫什麽?”

    “回稟娘娘,我叫曹正直。”曹大人道。

    “好名字!希望令名可以作為您的案審座右銘,本來打算就此作別,但是,我能否在留下來與獄友們進行一番親切交談,幫他們早日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呢?”

    二人不由自由地互望了對方一眼,沉默了。魯直順水推舟道:“我看,可以一試!再說,有我倆在為年輕的文妃娘娘把關呢!”“二位大人,今下午就叫我‘未央俠道’好了!”“是!”二人齊聲應道。

    “曹大人,請問能將屠刀取得出來嗎?”

    曹正直一驚,道:“未央,您這是?取刀有何貴幹呢?”他腦海裏滿時疑問。

    “取出便知。”文妃鎮定道。

    文妃左手拖著屠刀,其實她可以拿得動的。她與魯直夫婦跟在曹大人身後,大步流星地來到監獄。

    文妃吩咐把犯人們圍坐一圈,她為做一名史無前例的獄師呢!

    三位“看官”不知該幹什麽了,隻好端來椅子,在門口坐著。

    “各位獄友,你們知道這是什麽刀麽?”“獄友?你也要進來坐牢嗎?”“不是,我行足道人未央,我取這個名字呢,也是想與大家共勉,你們都還年輕,未來還長著呢!”“哦!挺有意思!”“有話就說,別影響老子們坐牢享清福!”

    聽此,未央一點也不惱怒,道:“剛才誰說這句難聽話的?”大家敢怒不敢言,文妃又道:“有種的話,快與我比試比試!”那人還真的上套了,大搖大擺地硩過來了。(注:硩:隱痛“澈”。)

    未央一章半腿就把他製服了,道:“我看你長得五大三粗的,是叫‘大粗’嗎?”“是!他就是叫張大粗。”“天!這麽神奇,幹脆叫她仙道算了,大家說好不好?”“好!好!好!”整個牢室沸騰了。

    未央虎著臉,道:“我叫俠道,不是仙道。”其實她早就在心裏樂開了花,一邊暗自得意著,一邊暗自思忖道:“沒想到竟然栽倒在這群人手裏了,本宮隱姓埋名就有這麽難麽?”

    “我在江湖裏立下規矩,敗者為徒,三粗,快叫師父。”

    “師父!”“師父!師父!師父!”其餘獄友一起山呼道。

    “師父就師父,三粗,你去把屠刀磨了!”

    “是!”三粗雖然早已嚇傻了,可是他不敢在師父麵前露怯,也不能在小的們麵前出乖。

    三粗磨了半個時辰,終於磨好了,“磨一把鬼刀就把老子累得腰酸背疼的,今天真他娘的倒黴!”三粗含含糊糊地嘟囔道,他早已累得夠嗆!就像一匹在荒原覓食的病狼一樣,費盡所有心力,總算覓來一隻狐狸,望著自己親自磨好的大刀,他不禁洋洋得意起來,自我陶醉道:“還是師父重視我,你們想磨還磨不成呢!”所有人見這把寒光閃閃的砍頭刀顯出格外的威懾力,紛紛將臉背過去。未央問:“徒兒們,為何不敢看?這刀多鋒利呀,以後,刀斧手就不用拚命砍殺了,更不用砍兩次了,我們要懂得為他們著想嘛!”獄友們呢,也深深知道:師父講的話叫做“話中有話”。

    “來,你說,看到此刀,有何看法?”未央隨意問一個犯人。

    “以後再也不敢看這把刀了。”那人怯怯道,他的話引來一陣哄堂大笑,“你說。”“以後,再也不敢犯死罪了。”“不對,再說。”“俠道,仙道,師父,我以後再也不敢犯罪了。”“就對了!你們,一個個,幹了些什麽呀!白吃糧食,白白占用官家土地,不學好!既然叫了我一聲師父,看來我的責任重大,一個個對我講,所犯何事?”

    “我犯有偷盜罪,請師父救救我,怎樣才能不再重犯?”

    “徒兒呀,我聽說過一個小故事:一位父親給他的孩子們講過一個故事:螞蟻每天不辭勞苦地建築房舍,儲存糧食;而蟋蟀則每天無所事事,隻是悠閑地唱著歌。寒冬來臨,螞蟻躲在溫暖的家裏,幸福地享受著美味;而可憐的蟋蟀缺饑寒交迫,最終一命嗚呼。‘記住,’父親對孩子們說,‘要做勤勞的螞蟻,每天堅持不懈的勞作;千萬不要學蟋蟀,隻會短暫地玩樂,最終卻一事無成,落個悲慘的結局。’”

    好久好久沒聽故事了,徒囚人們眼前一亮,緘默了片刻,未央啟發道:“徒兒們,他人的東西再好,其實也是他人的,相當於那些物件寫著主人的名字。如果明知不可為為為之,就會觸犯律令,引來牢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