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消炎神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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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龐語嫣與孔玉玲做完禮拜下來了,劉鄖就將原委向二女說了一遍,王萍姑在一旁低聲的掩麵哭泣。
龐語嫣聽完此事,拉開王萍姑的手,立馬看到她臉上,有五根通紅的手指印,頓時眉毛倒豎,眼睛睜圓,準備與劉鄖一起,找孫誌雄討一個說法,孔玉玲卻連忙拉住她。
孔玉玲看著王萍姑的臉,不由雙眉緊促,似乎另若有所思,很快招來一個教堂的修女,略略的問了一下,關於孫誌雄倆夫婦的情況。果然另有隱情,原來孫誌雄一幹傷兵,共有十三人,近一年來,他們的傷口因為早期的治療不善,一直沒有痊愈,全依靠教會的免費治療,才支撐到今天。
原來如此,連王萍姑也是一副恍然大悟,慢慢的也就不哭了,龐語嫣還細心的問了一句,“醫治了快一年,為什麽還沒有痊愈”,修女也沒避諱,直接作了解釋,主要是因為缺乏有效的消炎藥,隻能用一些土辦法處理,所以一直是時好時壞。
“消炎藥”,無論龐語嫣,還是孔玉玲都皺起了眉頭,似乎是一個很棘手的問題。修女脾氣很好,還專門慰問了一下王萍姑,讓她不要責怪她的丈夫孫某,對此她們教會也有責任。
“青黴素,很貴麽”,雖然是文科生,對於消炎神藥青黴素,還是知道的,劉鄖於是就不經意的問了一句,好像在記得在21世紀的網絡上,曾經有人分析過,30年代的青黴素貴如黃金,但是以孔家大小姐的財力,這也算個事情麽。
不料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了修女驚鄂,與龐孔二女的詫異,不約而同的問道,“青黴素,青黴素是什麽東西,是新出來的特效消炎藥嗎,比目前的雲南白藥如何”。
呃,反應這麽大,劉鄖一個激靈,幸虧是文科生,當年全靠強聞博記吃飯,現在終於記起來了,現在是1934年,還是鹽水、消毒水和雲南白藥,一統天下的時代,醫用的青黴素還要等到1938年,至於傳到華夏最快也要1939年,普及還要等到1943年。
對了,不是還有另一種消炎神藥,磺胺片,劉鄖開始冥思苦想,嗯,也記起來了,1936年才有磺胺片臨床試驗,現在叫“多浪百息”,是1932年德國化學家合成的一種紅色顏料,同年德國生物化學家格哈特·杜馬克,用未提純的“多浪百息”,醫治好了他女兒的敗血症,實際上已經發現了消炎的作用,隻是還沒推廣。
時間的差異,導致了無限的商機,劉鄖突然意識到一個天大的機遇,一邊立刻詢問智腦,螞蟻能否通過天然青黴菌株,直接提取青黴素,一邊訕笑的問道,“你們真的不知道什麽是青黴素”。
龐語嫣是專門學醫的,孔玉玲與教會修女,也或多或少的涉獵過醫學,還真的沒聽說過“青黴素”,於是一起茫然的搖頭,與之同時,智腦發來方案可行的結論,劉鄖頓時一陣大喜。
表麵上的戲,劉鄖還得繼續演下去,裝出目瞪口呆樣子,一副驚詫莫名的問到,“英國倫敦大學聖瑪莉醫學院,弗萊明爵士,你們也沒聽說過,1928年他在實驗室中發現了青黴菌,可以消滅導致人體發熱的葡萄球菌,一個劃時代的大發現”。
還沒等女士們反應過來,這廝又就恍然大悟的說,“不過也對,你們既不是英國人,又不是醫生,不知道也實屬正常”。
此言一出,除了王萍姑,其他三女頓時無地自容,修女就是純正的英國倫敦人,龐語嫣是名牌醫學院畢業的高材生,孔玉玲是英國愛丁堡神學博士,居然都不知道這個不明覺厲的大發現。
看到腦袋快掉進領口的修女,臉紅的像蘋果似的龐大小姐,笑得有些僵硬的孔玉玲,以及不知所謂的王萍姑,劉鄖心中笑得抽腸子,不顧龐語嫣與孔禦姐的哀怨目光,一本正經的說,“嗯,一種紅色的德國染料,‘多浪百息’,你們總該聽說過吧”。
“我知道”,居然是教會修女搶先回答。
劉鄖才發現修女似乎也很漂亮,年齡與孔龐二女差不多,高鼻藍眼白皮膚,標準的歐洲白人的模樣。
修女赫然發現周圍的異樣目光,才想起淑女的矜持,不好意思的拉了拉衣襟,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後,繼續一副神棍的模樣。
劉鄖也懶得管大家怎麽想,就直接問修女,“那個誰,呃”,還沒出口就卡殼了,畢竟很少接觸教會人士,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修女,龐語嫣抿著嘴偷笑,孔玉玲白了某人一眼,微笑著先向修女打招呼,“瑪麗嬤嬤”。
嬤嬤,嗬嗬,劉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還珠格格》裏麵的終極大惡人,容嬤嬤,強忍住笑意,很和氣的問修女,“瑪麗嬤嬤,不知道,哪裏可以買到‘多浪百息’”。
“請跟我來”,似乎察覺到了劉鄖的嘲笑,瑪麗修女也沒與他計較,隻是在路過某人的身邊時,輕輕的踩了他一下。
“哎喲”,劉鄖的左腳一陣劇痛,不由一聲慘叫,卻看到龐語嫣一副幸災樂禍,孔大小姐一副風景很好沒看見,王萍姑一副活該如此,哥這是招誰惹誰了,隻好垂頭喪氣的跟著容嬤嬤走了。
一行人很快來到了教堂旁邊的病房,裏麵有一堆傷殘的病人,似乎還穿著帶銜的軍裝,應該是傷殘的軍人才對,王萍姑一聲“誌雄”,就跑向一個胡子巴渣的病人,應該就是她男人,孫誌雄。
這些上過戰場的軍人,他們是與日本鬼子作戰,才落得一身殘疾的,本該由國家與民族來照顧他們,沒想到,竟然是像乞丐一樣,靠西方教堂的施舍,才能苟且殘喘到今天。
他們才是真正的英雄,劉鄖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濕潤,不由自主,向孫誌雄等傷殘軍人,敬了一個軍禮,大聲說到,“國民革命軍,預備役中校,劉鄖,向各位前輩敬禮”。
正準備與老婆王萍姑說話的孫誌雄,連忙站起來,與其餘十來個傷殘軍人,一起回禮,嘶啞的說到,“國民革命軍,前少校營長,孫誌雄,皆十二個弟兄,見過劉長官”。
十三個傷兵,有的沒了手臂,有的沒了大腿,有的全身綁著繃帶,有的麵目全非,有的傷口發炎膿腫,有一點相同,都是見過刀山血海的勇士,雖然如今被病魔所困擾,臉部似乎有些黃疸,但是他們的眼神依然很堅定,透出一股不倒的軍人氣質。
劉鄖眼淚不住的流淌,聲音有些顫抖卻很清晰,“兄弟們,我來晚了,讓你們受苦了”。
“嗚嗚”,一眾十三個鐵打的漢子,從來都是流血不流淚,居然都哭了,一邊堅持著敬禮,一邊梗咽的說,“不怪長官,這都與長官無關,是弟兄們命薄”。
多樸實的漢子,多好的戰士,劉鄖有些感慨,用手挨個拉下來,要他們躺好,心中暗暗發誓,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消炎神藥青黴素和磺胺片,一定要搞出來。
瑪麗修女在病床邊的藥櫃裏,拿出一個大玻璃瓶,裏麵正是一些紅色的粉末,劉鄖這時才留意到傷兵們的傷口上,都抹了一些紅色的液體,哪裏還不明白教會修女,已經直接拿‘多浪百息’染料,當消炎藥用,難怪修女會說,她們是用土辦法治療。
怎麽能直接用,裏麵還有許多雜質,甚至有毒,劉鄖看著得意洋洋的瑪麗修女,不禁有些苦笑,難怪醫治了一年多,就是醫治不好,你妹,這些傷兵沒被弄死,已經是上帝保佑了。
拿著染料瓶的瑪麗修女,突然發現劉鄖的臉越來越黑,也知道大事不妙了,竟然有些害怕了,不由主的拉著孔玉玲。
孔禦姐連忙對劉鄖說,“亦誠,瑪麗修女,隻是一個神職人員,她不懂醫學,莫非這個‘多浪百息’,還有什麽禁忌”。
劉鄖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對孫誌雄一幹傷兵們說,“兄弟們,你們都是真正的華夏英雄,我,劉鄖在此發誓,一定研製出新的消炎藥,一定要治好各位的傷痛,幾天之後就會拿出新藥”。
一說完,劉鄖向傷兵們鞠了一個躬,轉身就走出了病房,正好智腦的掃描結果也出來了,傷兵們確實是複合性傷口感染,預計磺胺片和青黴素一旦出來,就會基本痊愈,但是這十三個人還有其他病症,體內有細小的瘧疾蟲,所以導致臉色黃疸。
黃疸瘧疾,這個更好辦,青蒿草遍地都是,劉鄖頓時鬆了口氣,過幾天去渣場拿回螞蟻的時候,再采一些就是,正好一並解決了,正要回頭的時候,孔禦姐正溫柔的用手帕給他搽臉。
龐語嫣也是眼睛紅紅的似乎哭過,瑪麗修女不知所措的抱著染料罐,劉鄖也知道不能全怪修女,瑪麗嬤嬤本來也是一番好意,要怪就怪這個時代,真沒有好一點的消炎藥。
劉鄖微笑的看著瑪麗嬤嬤,有些歉疚的說,“對不起,瑪麗嬤嬤,有些事情不是你的錯,我的臉色難看了點,但不是針對你的,而是我感覺自己的責任更大了”。
瑪麗修女眨巴眨眼睛,似乎是聽明白了,似乎又有些沒全懂,對於劉鄖所說的道歉,隻是微微一笑,忍不住問到,“劉先生,你的新藥,指的是什麽,難道就是你所說的,青黴素”。
劉鄖從修女的手中接過染料玻璃瓶,遞交給龐語嫣,才微笑的說,“是的,幾天之後,我不但要研製出青黴素,還要從‘多浪百息’之中,提取磺胺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