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項王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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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殿的匾額處,似乎有一些字跡,嗯,是春秋戰國時代的大篆,文科生卻不怎麽不認識,經智腦翻譯,“西楚霸王行宮”。
“靠”,劉鄖一聲驚叫,腦袋一陣眩暈,連忙用手掐了一下大腿,很痛,沒做夢啊,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在漢陽龜山下麵,怎會有一座西楚霸王行宮,這怎麽可能,曆史書不是這麽寫的啊。
項羽是楚國下相(江蘇宿遷)人,與叔父項梁在吳中(蘇州)起兵,巨鹿之戰,擒章邯殺王離,滅秦之後,自封西楚霸王,建都彭城(徐州),隨後四年楚漢爭霸,最終兵敗垓下,在烏江邊自刎。
西楚霸王什麽時候來過漢陽,劉鄖有些難以置信,但是眼前這座銅殿,確實是按天子規格修建的,除了曆史上一些權勢強大的帝王,又有誰能修建出,如此浩大而奢靡的地下宮殿。
看了看清子,劉鄖決心先進去再說,對於丁九、陸六和史密斯的顧慮,他直想嗤然而笑,自命不凡的高手們,會與螻蟻般的普通人,爭什麽金銀財寶,也隻有螻蟻才想得出來,於是懶得理睬,直接推門跨進,在外麵徘徊的三人還沒看清,銅門就無聲的關閉了。
銅門雖然關閉了,但是光線依然很明亮,部分光線是來自外麵穹頂,五彩光芒透過重簷的縫隙灑入,還有一部分,竟然是來自殿堂的正中,一個拳頭大小的珠子,放在一根半尺見方的銅柱上。
銅柱有一人多高,珠子晶瑩剔透,似乎是玉石製成,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劉鄖心中一動,這就是宮本所說的寶物,“和氏珠”。
如此價值連城的東西,為什麽沒被三個高手拿走,劉鄖與清子轉眼一看,青銅人、川島玉琴和清虛道長,站在珠子的不遠處,緊閉著雙眼,臉上的汗水急速下淌,一副苦苦掙紮的樣子。
劉鄖心中大駭,知道此處銅殿必有古怪,暗暗有些後悔,進來得太草率了,自己倒是無所謂,牽連到清子就不好了,於是轉眼一看,卻發現清子怔然出神,正盯著四周的牆壁出神。
劉鄖定睛一看,原來是西楚霸王的自傳,雖然還是春秋時代的大篆,也不知是不是福至心靈,竟然無師自通,竟能逐一看懂。
“孤乃楚之後,然蒙童之時,楚亡在即,父,楚公子也,不願事秦,攜羽入山,即,今龜山也,闔家苟安,牧羊為樂,然秦之暴政,民填溝壑,家人戰栗,致羽習武,然偶墜深淵,遂見地宮,乃周之初,昭王陵寢,後,改熊為項,隨叔征戰,地宮藏銅,盡皆成兵”。
漸漸的,劉鄖在恍惚間,又穿越了時空,看見項羽率領八千子弟兵,渡過長江橫掃中原,巨鹿大決戰,盡滅秦軍四十萬,回營之時,一眾諸侯,盡皆跪行相迎,再入鹹陽,滅秦稱霸。
項王因鴻門縱敵,遂有垓下之圍,虞姬自刎,子弟兵無一幸存,烏江邊上,自覺無顏再見江東父老,不想劍臨脖子之時,心中反而一片清寧,精氣神皆達到極限的項羽,再次突破,直達天人之境。
然而,此時的項羽,已無爭霸天下之心,用類似神通一樣的精神力,將在場的數千漢軍全部催眠,讓他們堅信霸王已死,胡亂拿了些殘骸肢體,就說是霸王的屍體,遂將死訊通告天下。
項羽又再次回到龜山之時,父母早已不在人世,悲痛之餘,隱居龜山不出,百年之後,竟堪破天地的奧秘,破碎虛空而去,臨走之前,為了給後人留一條成道之路,就將西周昭王陪葬的寶珠,改名為和氏珠,將成道的秘辛和一縷分神留於珠中,並將此消息散播於天下,後來逐漸成為曆代皇室的不傳之謎。
到了近代,八國聯軍侵華,日本鬼子在搶劫時,席卷了許多古籍,最近才被宮本山之助找出,幾經周折才找到了此物的線索,遂有尋找和氏珠一事,剛好又與川島玉琴、陸六、史密斯,一幹人等,尋找翼王寶藏重合,才有此次夜探地宮之事。
最後劉鄖在恍惚間,看到一高大而古樸的人走來,睜著一雙重瞳盯著他,看了良久,之後才歎息的說道,“汝之筋骨,中人之資,成道一事,甚為渺茫,然,二六之後,汝當薪傳,也罷,煉體秘法,合該現世”,說罷就一指,一道五彩光芒直抵眉心。
良久,劉鄖才醒來,入目正是張之洞的總督禁碑,心中大駭,不是在西楚霸王的銅殿之中嗎,於是再環顧左右。
青銅人似乎剛刀劈宮本山之助,宮本矮身握刀,一副怔然,實者早已身亡,四個手下的屍體正好倒在周圍。川島玉琴似乎剛發出重音,兩個金甲鐵屍卻並沒有跳起攻擊,而是委頓在地。清虛道長的飛電錄似乎剛好墜地,一副驚詫莫名。清子、陸六、丁九和史密斯,似乎都被高手們的廝殺而震驚,而不知所措。
劉鄖連忙叫智腦掃描禁碑後的通道,結果仿佛從來就不存在一般,突然看見金甲鐵屍鎧甲的刀傷劍痕,才真正醒悟過來,看來大家都被項羽的一縷分神所催眠,不但自動離開了銅殿,還神鬼莫測的,將宮本山之助的屍體,搬回了禁碑之前,甚至不知不覺的被洗掉了記憶,隻記得青銅人消失之前的場景。
難怪在霸王的銅殿之中,見到各位高手時,都是汗如雨下,劉鄖如是想來,他們當時正在被消除記憶。
再轉眼一想,項羽當年在烏江邊,可是一次性催眠了數千漢軍,劉鄖也就苦笑的釋然了,又有些好奇的是,自己為什麽沒被消除記憶,突然記起神秘人所說的,“二六之後,汝當薪傳”之言,頓時心中一動暗道莫非與此有關,至於最後一幕,“煉體秘法,合該現世”之說,也不知所指何事,竟無任何線索。
“啊”,三大高手幾乎同時醒來,頭痛如裂,青銅人略略一掃,看見死去的宮本山之助,卻怎麽也記不起來,究竟是如何殺的,於是自動腦補,還以為自己中了川島的瑤琴攻擊,對於川島與清虛兩人,頓時刮目相看,心中暗暗有些凜然。
川島玉琴更是不堪,她與宮本、清虛,以及秘密武器,兩個金甲鐵屍,一起攻擊青銅人,不想反被青銅人殺掉了宮本,兩個鐵屍也倒地不起,自己與清虛,似乎也被獅子吼震傷,一時竟是亡魂大冒,萬一青銅人想對她下手,那還了得。
川島乘大家還沒反應過來,就匆匆的從鐵屍身邊掠過,發現刀槍不入的鐵屍,早已倆眼翻白,抽搐待斃的樣子,心中對於青銅人的忌憚更深一層,不由加快了逃跑的速度,竟然毫不在意好姐妹清子的安危,以及與清虛道長的攻守同盟之諾。
看到川島已逃,自知孤木難支,清虛道長也想溜,卻又怕青銅人對其他人下毒手,看著清子、丁九、陸六一幹低手,滿臉恐懼,瑟瑟發抖的模樣,若就這麽揚長而去,似乎又不合道義,就算僥幸逃得性命,也會於心不安的,不由一聲苦笑。
劉鄖畢竟還有之前的記憶,記得青銅人就隻殺了宮本一行人,就再也沒動殺機,於是鼓著勇氣,挺身而出,代表剩餘幾人,向青銅人投降,“宮本已死,請前輩放我等一條生路,家師是大雪山寺金輪法王,前輩的活命之恩,晚輩們莫齒難忘”。
“金輪法王”,青銅人似乎也有些意外。
劉鄖暗暗欣喜,之前關於項王銅殿的記憶,果然不是什麽幻覺,記得在進入銅殿之前,青銅人似乎說過,他與金輪法王是老相識,連三大弟子都知道,嗯,活命的把握又大了幾分。
似乎想起了什麽,青銅人有些欲言又止,略略掃了劉鄖一眼,才收好長刀,也不多說,沿著川島的逃竄方向飛去。
這時,大家才真正的舒了一口氣,才發現渾身無力,衣服早被冷汗濕透,終於從閻王殿前撿了一條小命,對於劉鄖的感激之情,無以言表,尤其史密斯這個外國人,更是一副鐵哥們自居,拍著胸口,直說一有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清虛道長正準備離開,卻被劉鄖叫住,順著所指的方向,看到萎頓在地的金甲鐵屍,剛想問怎麽回事,突然發現似乎有些眼熟,連忙走近一看,失聲大叫,“賀五哥,段三哥”。
丁九與陸六因好奇,也圍了上來,仔細一辨認,不由失聲驚叫,“大刀賀南飛,神拳段開山”。
看到清虛與劉鄖的詢問目光,丁九與陸六不由相視一眼,苦笑一聲,將他們的家事大致講了一下,他們父輩都是撚軍的將士。
後來奉命打入洪門與漕幫,1890年張之洞開辦漢陽現代工業,又經洪門與漕幫介紹,乘機打入漢陽兵工廠,由於長期從事反清複明的勾當,自然與各種反清誌士有來往,在年幼時親眼見過賀南飛與段開山,而且印象深刻,自然一眼就能認出來了。
撚軍,熟讀曆史書的劉鄖,還是略知一二,最早要追溯到明代的養馬戶,主要散布在黃河以南,長江以北的江淮一帶,與太平天國幾乎同時起義,因養馬出身,尤其擅長長途奔襲。
隨後二十年間,令清軍為之疲於奔命,在1864年太平天國失敗之後,撚軍反而越戰越勇,1865年殺名將僧格林沁,數敗曾國藩,最後才被李鴻章用洋槍洋炮所覆滅,對於槍炮的認識深入骨髓。
清虛道長與劉鄖有些疑問,既然是反清誌士的後代,怎麽到了現在,反而一個當了青幫流氓,一個成了鄱陽湖的江洋大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