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閉門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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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幹幾十個官紳,麵麵相覷,有些不知所措,尤其張洪溪與譚耕愚兩人,是倆官場老油子,在心中暗暗盤算了一下,認為劉鄖此次是在劫難逃,於是號召大家共查通匪之事,從而避免殃及池魚。
“通匪之事”,在場的哪個不是靈醒人,哪裏不知張譚二人的隱含意思,就是將劉鄖當成通匪之人,上峰一旦徹查,他們隻要一致證明劉大官人通匪,大家不但屁事沒有,還可以立點功什麽的。
一些首鼠兩端的小人,還真有些意動,他們想得很簡單,反正劉鄖自己都待罪之身了,一旦倒台了,大家還可以分些好處,比如大小礦山,鋼鐵廠和別墅之類,早就垂涎欲滴了,眼前正是好機會。
絕大多數官紳,才是屬於真正明哲保身的人,還沒蠢到落井下石,劉鄖這廝下車伊始,為民造福無數,做人是要講良心的,要麽向劉府鞠躬拱手,徑直回家,要麽麵無表情,對於鬧劇視若無睹。
不過也有些添堵的,以丁二寶為代表的新生派,可不幹了,指著張譚二人的鼻子,破口大罵,罵他們忘恩負義,對於那些準備落井下石的小人,更是拳腳相加,在新劉府外上演全武行表演。
張譚等人在情急之下,想叫警衛過來抓住丁二寶這廝,然而話還沒出口,才想起民團和巡警早並入警衛隊,連巡警的日常業務,已被丁二寶的情報隊所替代,警衛隊不在的話,情報隊的權力最大。
這時張譚等人才正真的醒悟過來,劉鄖在不知不覺中,成了川西縣之王,警衛隊已經成了這廝的私人武裝,丁二寶的情報隊,也是直接歸劉大官人直管,誰想炸刺的話,首先問問他們的刺刀。
不愧是老油子,變臉就是快,張譚兩個正副縣長,立馬轉變風向,義正言辭的說,那幾個落井下石的小人,就是正真的通匪之人,命令丁二寶的情報隊,以通匪罪名,將這些人拿入獄中待審。
真是神的轉折,張譚二人瞬間就轉換成功了,由積極的倒劉陣營,轉變為保劉陣營,真是讓人膛目結舌,尤其像丁二寶這些年輕人,更是半響回不過神來,一時竟然分不清倆老油子是好是壞。
就在此時,龐學忠站了出來,一聲清咳,大家頓時找到了主心骨,紛紛征詢他的意見,龐太師可是劉鄖的副手,在川西縣的許多大事上,都有他的身影,若論實際的權力,其實早超過了張譚二人。
龐太師也當仁不讓,先命令丁二寶將一眾小人,押回各自的居所,並嚴加看管,等劉鄖方便的時候,再親自處理,另外在劉大官人靜養期間,將由他代管川西縣之職,並對在場之人下了禁口令,為了穩定川西縣的人心,不得擅自議論通匪之事,違者反坐嚴懲。
經龐太師的一番悉心安頓之後,一幹官紳盡皆心服,漸漸恢複了活力,紛紛領命,如同以往一樣,該幹嘛幹嘛,該開礦開礦,該當官當官,仿佛紅軍根本沒來過一樣,一切都回到了正軌上來。
在所有人離開後,劉鄖才露出他的身影,望著遠去的官紳,一聲長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爭鬥,目前閉門思過也是好事,樂得一身輕鬆不說,還可以讓各種矛盾浮出水麵。
紅軍進軍茂縣之事,多半會一擊即中,可惜的是,多則一個月,少則幾天,就不得不退出茂縣,甚至踏入川西的崇山峻嶺中,那時才是要命的時候,現在將危機爆發出來,劉湘為了穩定人心,多半會幫著遮掩,就算有點懲罰,應該也不礙大事,正是以退為進的高招。
同時,劉鄖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首先由賈璉帶著警衛隊,嚴加訓練做好備戰的準備,並在各個關防要點,布防戒嚴,謹防不法分子趁火打劫,並加大了對礦工的訓練,必要時直接轉變為軍人。
在明麵上,龐太師統領著大小官紳,保持縣城的日常秩序,盡量不讓小鎮的居民感覺到異常,對於喜歡鬧事和造謠的官民,一律驅逐出境,念張譚等人初犯,暫不予追究,勒令在家反省三個月,同時將丁二寶的情報隊,正式改名為警察局,協助官紳們的具體工作。
劉鄖自己一身清閑,也無所事事了,連家事都有尹沁蘭在打理,而龐語嫣已隨著紅七團離開了川西,帶著幾個醫護人員,當了紅軍的隨軍醫生,所以曾經紅紅火火的縣醫院,已然半死不活了。
劉大官人在心中盤算了一下,預計紅軍的茂縣之戰,會打過一個多月,於是幹脆去星靈別院,陪倆位師姐修煉算了,然而剛到黑水湖畔,袁琪兒就飄了出來,告訴他長孫明月已經離開了,去了小鎮周圍的雪山之上,秘密閉關了,至於具體在哪裏,她也不知道。
劉鄖在一呆之後,也很是無奈,好在也知道明月仙子,不但是個修煉狂,還一貫喜歡獨來獨往,暫時離開也實屬正常,自己又不是她的什麽人,想管也管不了,也不再亂想,還是好生準備修煉去。
對某人主動來別院修煉,袁琪兒也很詫異,還特意的看看太陽,看看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搞得劉鄖也哭笑不得,看著美麗調皮的精靈,也有些心曠神怡的感覺,一時之間心情大好。
星靈別院自從建成,劉鄖還沒來過幾次,而且每次來都是來去匆匆,也沒來得及仔細打量,這次靜下心來,坐在別院之中,才發現這裏也是別有洞天,無論牆壁還是柱子,都有些特別的講究。
究竟有什麽講究,劉鄖一時也說不上來,於是在別院的一個角落,跌坐了下來,半天靜不下來,思潮如同海浪一樣,此起彼伏,而袁琪兒卻早已魂遊三界,對於身邊的一切事情,早已沒了任何興趣。
好在劉鄖的俗事雖多,認真數來卻不多,突然記起從武漢返還川西縣的途中,差點機毀人亡的事情,事後也一再查詢過智腦,智腦卻語焉不詳,它因為搞不清怎麽回事,究竟是空中的電離層的緣故,還是涪城到川西縣的群山之中,有什麽特殊的礦藏之類。
而劉鄖真正感興趣的,還是智腦恢複正常之後,由於他心無旁騖,全神貫注駕駛飛機時,體內的兩道氣息,終於無意識的同時運轉,當時忙著保命,也顧不上許多,待到返回地麵之後,又筋疲力竭,一時忘了這個異常的現象,如今卻有些如夢如幻的感覺。
劉鄖卻沒苛求這種效果,因為他認為,既然這種異象能出現一次,那麽就能出現第二次,次數多了也就自然掌握了,不知不覺中心終於靜下來了,對於小鎮的未來,以及種種雜事放在了一邊。
心靜則神寧,神寧則返照自身,劉鄖漸漸進入內視之中,赫然發現兩道氣息,已經有兩根牙簽粗細,告別了細如發絲的階段,心神寧靜的最大好處,就是無悲無喜,心中隻有一種修煉的本能。
雖然劉鄖人在禪定中,對於別院外麵的動靜,了如指掌,比如新的朝陽已冉冉升起,隔著厚厚的木板石塊,仍然看到了東方第一縷紫氣,沒刻意的運轉氣息,氣息卻慢慢的按周天路線,自行運轉。
劉大官人突然有了一種明悟,順應天時的自動運轉,才是煉氣的精髓所在,人越是刻意運轉氣息,就如同隔山吹火,牆中加柱,往往欲速則不達不說,還反而使氣息流轉不暢,甚至會走火入魔。
當氣息自動運轉三個周天之後,劉鄖中止了繼續修煉的欲望,凡事都有一個度,一旦超過了度,就會適得其反,煉氣一途則更是如此,剛一睜開眼睛,就看見袁琪兒坐在身邊,目不轉睛的望著他。
劉鄖一個激靈,究竟是什麽情況,袁大高手該不會想劫色吧,連忙雙手抱胸,一臉警惕的看著她,袁琪兒終於反應了過來,臉上不由一陣燥熱,慌忙啐了一聲,連忙後退了好幾米,生怕這廝誤會。
袁琪兒這時又是一愣,她自己就是一個高手,她還怕誰來著,頓時又氣狠狠的飛了回來,照劉鄖的頭上就是一個巴掌,打得這廝連連慘叫,不知怎的卻有些心慌,頓時不由一愣,這究竟怎麽了。
袁琪兒越想越急,越急就越想不清楚,最後像小孩子一樣,哭了起來,這一哭反倒讓劉鄖不叫了,看著越哭越傷心的袁大高手,劉大官人也傻了,一時也糊塗了,難不成是他欺負了袁師姐。
看著越來越強勁的雙手,劉鄖簡直難以置信,難不成自己現在神功大成,已經可以打敗袁大高手,心中忍不住得意的笑了,然而還沒等他笑出聲,就被袁琪兒一腳踢翻在地,絲毫沒招架能力。
劉鄖頓時就哭了,原來自己強大的感覺,純粹就是一種錯覺,越階挑戰或許有,但是絕對不是他,袁琪兒依然是高不可攀,高手與低手的差別,實在是太大了,看來高手哭泣顯弱,也隻是一種錯覺。
劉鄖正躺在地上仰望屋頂,思考人生與理想的時候,陡然發現了一種軌跡,仿佛回到了星靈別院的修建之初,金輪法王與隱葉大師,宛如佛前的金剛在世,舉手之間開木劈石,如同行雲流水。
雖然時間早已過去,這種天地至理和人體奧秘,都蘊含在別院的牆壁和柱子之中,劉鄖不知不覺的站了起來,不由自主的按照特定軌跡,一一揮舞,令一旁的袁琪兒,有一種想掐死這廝的衝動。
因為別院是倆位大師聯手造就,自然也就蘊含了兩種軌跡,劉鄖又剛好具有這兩種氣息,模仿起來自然揮灑自如,連旁觀的袁大高手都受益匪淺,才知道她在過去的這幾個月時間,都活到了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