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甘肅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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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劉司令似乎不願意接管甘肅,鄧錫侯等人都有些急了,尤其馬鴻賓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若早知如此,沒事說那麽多的糗事幹啥,這下大金主想打退堂鼓了,這可怎麽得了,對了,這廝不是缺油料麽。

    哈哈,終於知道如何辦了,馬鴻賓於是智珠在握,開始不緊不慢的誘導某人,“亦誠賢侄,我們甘肅什麽都沒有,就是不缺石油和煤炭,嗯,大金礦好像也不缺,哎呀,就是交通不便,運不出去啊”。

    什麽?石油。劉司令的眼睛頓時就直了,黃金與煤炭,他倒是不怎麽缺了,而石油可是永遠不嫌少,坦克、汽車和飛機,看似耗油不多,倘若形成成千上萬的規模,沒有上億噸的石油儲備,心中總是不放心。

    這下連何部長與鄧錫侯,也知道某人的弱點了,紛紛講訴自己也能找到石油和黃金之類,就是需要鐵路和投資。馬鴻賓頓時就火了,誰敢與他比,甘肅的土地麵積四五十萬平方公裏,還就不缺這點資源。

    馬主席很快招來馬繼芳,讓他將甘肅省的各種資料送進來,然後親自向劉司令講解礦藏與物產,林林灑灑一大堆,連左宗棠當年進軍新疆的資料,都被他翻了出來,嚴格說來甘肅還真不錯,還是美國石油公司幫著探測的。

    甘肅的石油理論儲量8億噸。頓時讓劉鄖一個哆嗦,哈哈,這下就不愁油料了,對了,分布在哪裏,是河西玉門和隴東長慶,玉門倒還好理解,長城邊的玉門關對不,具體在什麽位置,居然超出了蘭州。

    將川西鐵路修過蘭州,這個問題就有些惱火了,從廣元出發,直線距離也要七八百公裏,然後還要修路去玉門關,真是麻煩。也罷,再看看隴東長慶,嗯,地圖上看似很近的樣子,對了,在陝甘寧邊區的慶陽地區。

    慶陽距離廣元也很近,五六百公裏的樣子,那就修這段鐵路吧。何部長很尷尬的告訴他,這段路有點麻煩,因為隴山就在橫在中間,若非萬不得以,沒人想翻越六盤山。劉司令又傻了,想繞過六盤山的話,最近也要上千公裏,還得向張學良和楊虎城借道,從西安附近繞過去。

    香噴噴的肉,就是看得見夠不著,讓劉鄖心如貓抓一般,四川境內確實沒什麽油田,為數不多的幾處,還都是些萬噸左右的小油田,從外麵運入川西也不容易,無論是走長江水道,還是走滇緬公路,都比較麻煩。

    劉司令在心中盤算了下,不得不承認一點,開發甘肅的大油田,才是最劃算的買賣。因為這年月的人工不值錢,而且土地礦產又是在華夏的內陸,即使自己虧點錢,隻要先將鐵路修通了,待全麵抗戰一爆發,老蔣等南京政要們,恐怕馬上就會將這些資源宣布為國有,那時根本不用川西自己動手,就有人當接盤俠。

    當然,老蔣想搶別人的東西的話,不賠償點什麽,吃相也太難看了,隻怕天下滔滔、物議非非。如此一來,紅軍也好,馬鴻賓也罷,都會獲得實質上的補償,再也不會出現,一個頭等集團軍,還拿不到軍餉的怪事。

    何況紅軍現在的實力,相比另一個時空而言,要強大許多,現在又提前進入了和平期,在改編時三個師的編製,恐怕是不夠了。當然對紅軍自己也是個挑戰,相應的軍費開支也大了,若無大後方的有力支援,光後勤與武器,就能讓紅軍吃不消,想盡早開通延安鐵路也就合理了。

    事實上劉鄖自己也很,延伸到河西玉門與隴東長慶,僅靠他自己的實力,恐怕是做不到了,即使依仗馬鴻賓與鄧錫侯,也有些不靠譜,看來還得另想他法,比如找找南京的老蔣與孔財神。

    劉司令也是臉夠厚心夠黑了,一邊拍著胸口作保證,他必將川西鐵路,修到蘭州與河西,讓甘肅的黎民百姓都過上好日子,一邊比劉備還像劉備,哭著鬧著,不願接任甘肅,誰讓他接管甘肅,誰就是在害他。

    遇見這麽門清的劉司令,鄧錫侯等人也無語了,一時麵麵相覷,是誰說年輕人好騙來著,看看這個川西王,年齡也不大吧,居然知道他們這是在害他,連省主席都不想當,他們當年遇見此事有這麽清醒麽。

    算了,大家也需要和氣生財不是,反正這廝為了石油油田,也會答應投資甘肅,馬鴻賓與何部長也鬆了口大氣。因為“名與器,不可假手於人”,乃是華夏的自古名訓,大家都心知肚明,讓劉鄖當省主席,不過是權宜之計而已,現在這麽清醒的退讓了,對他們而言也是個好事。

    那麽剩下的就是鐵路路線的具體規劃,鄧錫侯與馬鴻賓的意思是,直接從廣元修到隴南,再從隴南修到天水,再從天水修到定西,再從定西修到蘭州,至於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比如經蘭州去河西玉門之類的問題。

    馬鴻賓主席事先可是作了充分的準備,比如那副全甘肅的大地圖,就很有問題,川西缺油早已傳遍了馬家軍,當初馬繼芳這廝,就曾拿油料做籌碼,誘惑劉鄖在軍備出售上作出讓步,何況馬主席是馬家聯軍的三當家,智商能力杠杠的。

    玉門關,看似詩情畫意,早在唐代就已經名聲顯赫、路人皆知了,“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看上去,好像就在長城邊上似的,實際上已經深入到了甘肅西部,而且剛好位於甘肅蘭州,與新疆烏魯木齊之間,與蘭州的真實距離是880公裏,而不是圖上所標注的,大約在蘭州附近的樣子。

    何部長也是一個老江湖,他也是有備而來的,很多事情是看破了,卻也不會故意說破,他若壞了馬鴻賓的生意,馬老可不是吃素的人,絕對會變起花樣的找回場子來,因此他隻能盡量保證一點,他自己不說假話騙人。

    鄧錫侯也是一個老狐狸,他雖然對劉鄖大有好感,不過他更想看看這廝的心智,如果確實值得投資的話,他自然有辦法扭轉,若是名不副實,就當花錢買個教訓好了,何況劉三爺又不是出不起錢的主,他又有什麽好顧慮的。

    某人義無反顧的辭掉甘肅省主席一職,還是讓所有人都高看了他一眼,以他們的眼光來看,李勝德讓劉鄖當甘肅主席,根本就是看錯了人,什麽建設大西北,大家都是你騙我我騙你,在短期之內都別指望了。

    劉司令是個很貪心的人,玉門油田他固然想要,而長慶油田卻更想要,眼睛緊貼著天水、寶雞和慶陽看,讓何部長心中暗喜,因此悄悄的在圖上一劃,正是從廣元直取寶雞,再從寶雞直奔西安和延安等地。

    頓時就將劉鄖與馬鴻賓看傻了,情不自禁的瞄了何部長一眼,真想問問這廝,究竟是跟誰混的,莫非表麵是跟紅軍混,實際上是東北軍的細作,若按這樣布線修築鐵路的話,整個線路豈不是好了張楊聯軍。

    張楊聯軍,不是正與紅軍打得你死我活麽?就算經過“綏靖大會”的教育,彼此不再動刀動槍了,好像也沒好到同穿一條褲子吧?萬一哪天張楊聯軍又發瘋了,將鐵路線路一卡,偌大一個延安就成了死地,實乃兵家大忌啊。

    劉司令瞄了瞄馬鴻賓,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恍然大悟的指著何部長,有些失聲的問道,“紅軍,已經打算組建西北聯合政府了?”

    “西北聯合政府”?馬鴻賓與鄧錫侯都傻了眼,這又是個啥米東西,他們怎麽不知道呢,然而何部長卻有些驚疑不定,傻傻的看著劉鄖,半響說不話來。

    西北聯合政府,在另一個時空其實也有,不過是在西安事變的時候,張學良部、楊虎城部,以及紅軍等西北軍隊為核心,組建的一個泛大西北的聯合政府,意圖是與南京國民政府進行對抗,爭取領導全國抗日。

    然而在本時空,由於種種變數的出現,導致老蔣與紅軍的實力,都有很大的提升,又因廬山的“綏靖大會”的召開,全國提前半年進入和平期,因此紅三方麵軍長征與西安事變之類的大事,也就不可能再發生了。

    然而本曆史時空,仍在這裏拐了一個彎,張楊聯軍雖然盤踞陝西一帶,卻日漸衰敗,與之相比紅軍卻欣欣向榮,日益壯大。張楊又不想被老蔣吞掉,就隻好另謀出路了,但是倘若想投靠山西閻錫山之流,還不如投靠南京老蔣呢,至於新疆與馬家軍就更別提了,比他們自己都還沒什麽前途可言。

    因此趁著張楊聯軍的實力,還略占找個大靠山投靠,又或與窮哥們一起,抱團取暖,因此紅軍就成了他們的優先選擇。因此張揚聯軍想與紅軍組建聯合政府,也就順理成章了,甚至還可嚐試以強伺弱,待吞並了馬家軍和盛世才後,進而統一整個大西北,與南京國民政府劃土分治。

    劉鄖也有些黯然無語,將抗戰的大後方,分成大西南與大西北,本來是一件大好事,可是因此形成兩個分裂的政府,卻並非是華夏人民之福,搞不好,日本鬼子正好利用其中的矛盾,將大西南和大西北各個擊破。

    看到鄧錫侯與馬鴻賓咄咄逼人的目光,何部長隻好透露幾分實情,早在第二次陝甘大戰之初,張楊聯軍因出師不利,連連敗北之際,就動了此等念頭,他們不想與紅軍打,也打不下去了,三方才明暗不定的合作了起來。

    馬鴻賓心中那個氣憤,恨不得咬張楊二人一口,難怪他們馬家軍連戰連敗,損失極其慘重,原來張楊聯軍早就媾和了,讓他們這群傻子頂在前麵,與紅軍征戰不休,真是紅果果的背信棄義,這個人品實在是有問題啊。

    鄧錫侯卻略有所思,一時也不再言語,自顧自的喝茶去了,反正他又沒參與這些戰亂,對張楊二人也沒什麽興趣,隻要劉鄖幫他修鐵路,幫他鞏固在隴南一帶的統治地位,其他就隨便了,反倒樂得一個清閑。

    至於廣元鐵路直達寶雞之事,劉鄖也有些猶豫了,後世雖然也是這般布線的,但是有一點不好,沿途盡是叢山峻嶺不說,還剛好從漢中與隴南的中間地帶通過,近兩百公裏的鐵路線,竟然沒有經過任何大中型城市,太浪費不是。

    不過就事論事而言,馬鴻賓是堅決反對這樣布線的,一來鐵路控製權就完全落在了陝西轄區,二來對馬家軍發展不利,而且鄧錫侯的隴南,也成了一個遺忘之地。看大家如此激烈的反對,何部長自己也有些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