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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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一夜,從蛻皮開始到最後的生死搏鬥,耗盡了林拾得身體裏所有的體力和精神。回到洞穴後,林拾得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從沉睡中醒來,但是他感覺頭腦依然昏昏沉沉的,全身也依然無力。抬頭看了看外麵的天色,知道今天自己就算出去捕食,時間也不允許了。林拾得索性趴在洞穴裏不動,靜靜的恢複著體力和精神。

    昨天的遭遇給林拾得敲響了警鍾,讓他領悟到這裏不再是以前那和平的社會,而是充滿了危險與弱肉強食、無人能夠踏足的原始森林。生物課上老師所說的“物競天擇”最直接的證據就是這森林中每天上演的捕殺與逃生。作為一條巨蟒,雖然在成年後沒有了天敵,但是在幼小的時候,饑餓、天敵、爭鬥等一次次的危險,淘汰了一個又一個的生命。適者生存,活到成年的全是那些身體矯健行動靈活又時時保持著警惕的強者。

    昨天的戰鬥中,山貓對蛇類很熟悉,知道防範蛇的撕咬和纏繞,這是它們祖祖輩輩在生命捕食本能中傳下來的經驗。但山貓顯然忽略了林拾得的尾巴,或者,在山貓的經驗裏就沒有碰到過用尾巴攻擊的蛇類。而有著人類靈魂的林拾得從重生以來就一直鍛煉著自己的尾巴,三個月的鍛煉雖然不能讓林拾得的尾巴脫胎換骨,卻大大的提高了尾巴的靈活性與力量。兩相結合,使得林拾得在戰鬥中用尾巴對山貓發起的幾次攻擊均告命中,並在最後決定了勝負。

    月落星移,悄悄的,對於林拾得來說又是平平靜靜的一夜過去了。當他精神飽滿地遊出洞穴,準備開始新一天的捕食活動時,卻發現洞穴不遠處,那隻山貓已不知道被什麽動物獵殺了。前一夜,林拾得太累了,進入了深層次的睡眠,以至於,他連那夜洞穴外山貓受傷後的哀嚎和不知名動物的捕食動靜完全沒有聽到。山貓全身的肉已被吃光,隻留下一個完好的頭顱和一身骨架。一群食腐鳥在骨骼上跳來跳去,啄食著骨骼間的腐肉。森林中,一絲的食物也不會被浪費,林拾得知道再過幾天,這隻山貓隻會留下骨頭,而骨頭最後也會在微生物的作用下分解,化為無形。

    生命的流逝,在原始森林裏是這樣的無聲無息。林拾得搖搖頭,將最後的一絲感歎留在了心底,收拾起心情,再次開始了自己的潛伏和捕食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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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林拾得經過了四次蛻皮,現在他長到了2.5米長,身軀也達到了人的大腿粗細,全身鱗片緊密堅韌,仿佛有銀白色的光澤在其上閃爍流動。這四次的蛇蛻也全被他吞入了腹中,但他卻沒有什麽明顯的藥力散發的感覺。

    在這一年裏,林拾得不停的捕食、鍛煉,他的視力與熱能收集結合的能力也得到了長足的成長,夜裏可以視物如白晝,一絲絲的熱能也會被他收集到,熱能收集範圍也從剛開始的三米方圓擴大到現在的二十米方圓。而在白天,視野範圍擴大,在無遮擋物的河流上可以看清3公裏外的水麵上起伏的樹枝。擴大的視野範圍讓他更容易的發現危險和食物,捕食也容易了許多。比其他蟒蛇細長得多的尾巴隨意一擊,可以將一個酒盅口大小的樹枝輕易擊斷;這一年裏,他還著重讓尾巴從自己身體上方左右抽擊擺動,以盡力保護自己的七寸弱點。這個動作從搏鬥的那一夜以後就開始練習,近幾天才剛剛練成。雖然蛇的身軀柔軟,但像這樣隻以尾巴在身體上方擺動抽擊,卻也很難達到。現在雖然練成了,抽擊的力度相比正常的抽擊就大大不如了。而他唯一遺憾的是,蛇信的探測範圍成長不大,隻是從剛開始的三米擴大到四米而已。

    現在林拾得發覺以自己的體型再在水生樹林裏活動,沒有以前靈活了,長大的身軀讓他穿過那盤根錯節的枝椏間時,常常會發生碰撞與摩擦。“是時候離開這裏了,”林拾得的本能提醒著他,“以自己的身長,要到外麵更廣闊的空間去成長。”而林拾得也發現,自己的那些蛇兄蛇弟們在這一年裏隻蛻了兩次皮,身量比起自己半年前來還略有不如。他們進食一次,往往要一兩個月後才會再次進食,不像自己一個星期就要進食一次,最長不超過十天。“看來,一般的蛇最少要在兩年後才會長到我這麽大,到那時也才會離開這裏。那麽我成長的速度是他們的兩倍?難道快速成長也是穿越帶來的好處?別人穿越,最少也會帶點異能啊什麽的,怎麽到了自己這裏就隻是視力的疊加和快速長大?難道老天爺也會偷懶?”

    決定了要離開,那麽水生樹林外麵的凱門鱷就是他離開的第一道難題。這一天,林拾得首次遊出了水生樹林,在五米外的水域遊弋。一邊遊弋,一邊時時注意著水麵和水下的動靜,不放過一絲一毫的波動。二十米的熱能收集範圍野讓他全力發動起來,這可以讓他很輕易的將偽裝成枯木的鱷魚和真正的枯木區分出來。

    連續幾天的活動,林拾得離水生樹林越來越遠,而鱷魚在發現他的時候,全是小心翼翼的注視著他,在離他十米的時候就會掉頭或者轉向避開。林拾得愕然:“難道鱷魚怕自己?”再經過幾次的試探,林拾得發現體型較大的鱷魚不會避讓,也不會主動向自己發動攻擊。而體型較小的鱷魚在發現自己後,就會在遠處避開,但速度不快,有點悠哉遊哉的意思,顯然也不是害怕自己。“也就是說,鱷魚現在在對付自己的時候,沒有勝利的把握。他們也知道自己沒有把握對付他們,避開自己,隻是不想發生無謂的戰鬥而已。”

    知道凱門鱷不再是自己的威脅後,林拾得放下了一個最大的擔心。而那長喙的鳥兒,他就更不要擔心了。先不說他現在的體型就不是鳥兒可以比擬的,就說,林拾得這一年的尾巴練習就是為了它,如果有鳥兒向他的七寸發起攻擊,林拾得有信心在鳥兒碰到自己前,一尾巴將他打落水麵。

    林拾得早就從太陽的東升西落上知道自己所在的河流是南北流向的,沒有理由的,林拾得決定向南方逆流而上。

    在一場連續下了幾天的暴雨後的晴朗天氣裏,林拾得離開了自己生活了一年的水生樹林和洞穴,再次遊出了水生樹林,巨大身軀在尾巴的擺動下,沿著水生樹林的邊緣向著遠方遊去。離開盤根錯節的空間在廣闊的水域裏遊動,林拾得覺得全身舒坦,尾巴越擺越快,速度也越來越快,宛如一條白線快速的破開了平靜的水麵。

    水麵在兩岸樹木的映照下,顯得深綠。白色的身影在綠色的湖水裏是那樣的明顯。林拾得雖然知道自己很顯眼,但身體在全力遊動時,所產生的舒坦感讓他無所顧忌的在水麵上肆意擺動。而兩岸的猿啼鳥鳴在他的動靜下忽然停止,一片靜寂。

    一天天的遊動,開始的激情在枯燥的行程中磨滅。林拾得機械般的向著南方前進,除了停下來捕食,以及進食後的消化時間,林拾得一直在遊動。林拾得很奇怪,自己好像認識路一樣,在遇到河流的岔口時,毫不猶豫的選擇一條岔口進入。前幾天自己還可以說是在興奮的狀態下,隻想著遊動,而隨意的拐入一個岔口。現在自己已經感覺到枯燥了,為什麽在有岔口的時候還是連猶豫也不猶豫?

    甚至,林拾得還會從山林間,樹木上橫穿整個森林而到達另外一條河流。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動物的本能不會強大的如此地步吧?就算是本能,也和自己以前的本能感覺不一樣,好像是受到什麽誘惑似的。這倒有點像以前看《動物世界》裏的大馬哈魚了,在產卵的需求下而成群結隊的逆流回到產卵地一樣。”

    林拾得在趕了快三個月的路後,在他感覺自己再一次蛻皮時間快到了時候,也感覺到自己離目的地很近了。

    再又經過了一天的遊動,林拾得來了一處小山穀,這裏三麵環山,南邊和西邊是平緩的山坡,各種雨林中的長綠樹木和灌木生長其上;一條瀑布從東邊的懸崖上掛下,落入下邊的深潭。那深潭也不知深有幾許,除了瀑布衝擊的地方,有著水花激蕩,而那漣漪消散的地方,卻是一片深綠。自己所過來的北麵,是這個山穀水流的出口。

    林拾得跟著感覺,一個翻身,潛下了深潭。潭水很深,林拾得已經下潛了十幾米了,還沒有到底。當他終於到達底部時,他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下潛了多深。而深潭底部的形象也讓他目瞪口呆的定在了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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