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殺戮欲望的壓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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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向著西北,逐漸地氣溫不再和以前一樣一年到頭沒有什麽明顯的變化,而是在一年中有著明顯的升降溫變化。高中地理讓林拾得通過氣溫的變化,知道自己已經離開了赤道熱帶範圍,進入了北半球溫帶地區。這也意味著他離龍國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隨著進入人類的頻繁活動範圍,林拾得在海底碰到沉船的幾率大大增加。相對而言,沉船以龍國的帆船為最,近代的鐵甲船為少,畢竟鐵甲船的曆史隻有最近的不到一百年的時間。

    海麵在西斜的夕陽下泛起金黃色,觸目的是太陽在海麵上的倒影。倒影映照在海浪翻滾的海麵上,不再是一個圓圓的形狀,形成了一個支離破碎的長條狀。長條形狀的倒影隨著林拾得銀白色的身軀前進而前進,宛如一金一銀的兩條巨蟒。隨著夕陽的繼續西下,銀白色的魚鱗上也鍍上了夕陽的餘暉,發出了淡金色的光澤,與金黃色的海水逐漸地形成了一色。

    高昂在水麵上的雙眼極目四望,整個海麵之上除了水還是水,隻是在遠處不再像近處一樣泛著金黃色,遠遠地與蔚藍的天空形成了一色,分不清哪裏是天,哪裏是水。水天相接形成了一幅蔚藍底色的畫布,朵朵被夕陽染上金邊的白雲間或地點綴在藍色的畫布上,為這單調的底色增添了不一樣的視覺感受。白雲下方,飛翔著數隻歸巢的海鳥,在這一幅靜態的圖畫上添上了一抹生動。

    海鳥鳴叫,仿佛為遠方那一抹長長的黑色帶破壞了整個圖畫而不滿,向著那破壞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傾瀉著心中的憤怒。是的,遠處水天相接之處,出現了一條長長的黑色帶,將水與天分開,讓水就是水,天就是天。

    海麵上,金黃的頭顱發出一聲驚喜的叫聲:“陸地!”

    是的,銀白色的巨蟒看見了遠方的海岸線。長長的海岸線不會是突出於海麵的一座小島所能具有的,隻有大陸才具有這長長的海岸線。明白這一切的巨蟒怎麽能不高興,怎麽能不為自己高興。

    屈指算來,離開這一片土地已經有了六年之久。六年的時間,讓一個普通的大學生變成了一條巨蟒,並且踏入了那傳說中的修行大門。現在,在對修行的期待和對回家的渴望中,巨蟒終於再次地來到了這一片充滿了傳說,充滿了回憶,充滿了希望的土地。

    不知是近鄉情怯還是對於自己對人類殺戮欲望的擔心,看到了大陸的白蛇不再如先前一樣風馳電掣地遊動,反而減緩了自己的速度,慢慢地向著遠方的海岸線遊去。夕陽終於完全地從西方的天空落下,一段時間的黃昏後,夜色來臨了。

    夜色下,白蛇沒有停止動作,繼續的向著那看不見的遠方遊動著。

    當第二天的太陽升起的時候,白蛇已經可以看清楚整個海岸線的一切。看清楚的白蛇也知道了這條海岸線並不是連續的一段,而是有數十個大小不一的小島相連成一線所形成的,在遠方望去,宛如連在一起的海岸線。雖然有點失望,白蛇也知道這裏離大陸不遠了,他現在所見到的應該就是龍國東邊的琉球群島了。通過了琉球群島,再次出現於白蛇眼前的海岸線就是龍國的海岸線了。

    這一路的前行,白蛇隻是走走停停。每次在海龜小五需要停下休息的時候,就會停留好幾天。一者,白蛇林拾得補充龍珠裏麵的水元氣,二者讓小五因為長途趕路而產生的無聊情緒在休息的時間裏回複過來。

    在現在終於看到龍國海岸線的時候,林拾得再次在海岸線不遠的地方停留了下來。這次停留不為了別的,隻是因為林拾得擔心自己和小五兩人的殺戮欲望在他們進入龍國時不能壓製住而造成轟動。雖然在這一路上,林拾得反複給小五說過了很多次,但在他自己也不能壓製的情況下怎麽能去期待小五可以壓製。

    這一路上,林拾得想過了各種方法,而能夠壓製殺戮欲望的可說是沒有。其中最可行的方法,就是像林拾得所想的那樣,將龍珠藏於珊瑚鐵之中。畢竟珊瑚鐵可以壓製神識,說不定也能壓製這種誰也說不清的殺戮欲望。沒有了龍珠在體內的林拾得本體隻是一條巨大的蟒蛇,沒有了絲毫的神通法力。隻是龍珠雖然藏於珊瑚鐵之中,與林拾得本體的神識連接卻不可中斷,這種聯係一旦中斷,就代表著丹毀人亡的結果了。

    而將內丹或者龍珠吐出於體外,這或許是妖修唯一強於人類修行者的一點了,畢竟在人類修行者中,沒有人會將自己所修成的內丹現於體外。也或許這是所有妖修數萬年來在沒有功法、沒有法寶的情況下所研究出的唯一有助於自己戰鬥的武器了。

    想法有沒有效果,所要做的所能做的就是試驗了。

    林拾得讓小五潛入海底修煉,一個人返回到琉球群島,隨便選了一座小島的海港遊去。海港上船來船往,碼頭上起重設備上下不停,在現代化的機械設備下,唯一在碼頭上很少看見的就是人類了。偶爾有一兩個人,也是行色匆匆的上船下船。

    靜靜地潛伏與海底,神識四散,林拾得等待有人來到岸邊進入自己的欲望範圍。隻是等待良久林拾得沒有發現一人,他不由得暗罵自己一聲笨蛋,不知道選一個小型港口或者捕魚的碼頭,如果早選擇了這樣的港口,就不需要等待如此長的時間了。

    重新選擇了一座海港,林拾得再次潛伏了下來。這一次林拾得的殺戮欲望告訴了他,將龍珠藏於珊瑚鐵之中是沒有什麽效果的。幸虧進入林拾得欲望範圍中的隻有一人,而且他太靠近海邊,被林拾得以水流輕鬆地卷入海中殺死,沒有驚動碼頭上的其他人。所有的碼頭工人全以為那個人是失足掉落水中,隻是對他沒有從海中遊上來感到奇怪而已。要知道,靠海生活的人家每個人的水性全是頂呱呱的。

    失望而歸的林拾得從這次的實驗中知道,殺戮欲望是在他心底的欲望,與龍珠中的水元氣沒有任何的聯係。而因為這種欲望是修行以後才有的,說明這種深埋心底的欲望是因為水元氣的進入而出現的。隻是不知道是妖修本體內的欲望被水元氣所激發出來,還是這種欲望隨著水元氣而進入身體的。

    既然是自己心中的欲望,那就不能壓製,隻能轉移或者發泄出來。想到這裏,林拾得再次的潛伏下來,隻是這次他沒有將注意力集中於岸邊的人類,而是將自己的思緒轉到了其他地方,甚至,將所有的注意力轉移到體力,觀察著自己體內的筋脈,研究起水元氣在筋脈中流動的路徑與可能流動的路徑來。專注與自己思緒的的林拾得甚至忘了將珊瑚鐵中的龍珠收回頜下。

    一天一夜,林拾得間或地以眼角看到人類進入自己的欲望範圍,隻是再也沒有引動他的殺戮欲望。想想以前,每次林拾得均是將注意力集中於自己所見到的人類身上,在加上自己心中的欲望引動,當人類一進入他的本體可以攻擊到(不算閃電等遠程手段)的範圍之內,自己就不由地衝上去,殺戮一番。

    轉移思緒的方法雖然可以不引動他的殺戮欲望,卻也讓林拾得感覺到了不自在.對於自己心底的欲望,林拾得隻能暫時的以這樣的方法來加以控製。畢竟他不可能通過發泄的方法緩解自己心底的欲望。

    當林拾得下意識地將龍珠收回頜下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殺戮欲望強烈地爆發出來,再也不受思緒轉移的影響。在欲望的驅使下,林拾得不顧一切引動海水席卷上岸,將欲望範圍之內的人類全部卷入了大海。在這些人落入大海之後,林拾得的腦海也為之一清,顧不得想是怎麽回事,林拾得離開離開了海港。

    當他在遠離海邊的深海中停下來時,林拾得才理清了剛才是怎麽回事。簡單點說,就是珊瑚鐵雖然不能壓製林拾得心中的欲望,但可以壓製龍珠紅色物質對與欲望的放大影響。所以剛剛林拾得在下意識將龍珠收回頜下觀察水元氣運轉筋脈的時候,也讓龍珠中的紅色物質將自己心底的殺戮欲望強烈地引發了出來。

    所以,以後林拾得要壓製這種殺戮欲望,隻能將龍珠藏於珊瑚鐵之中,並且將自己的思緒轉移開來,不集中或者說不是完全集中與人類身上。畢竟在注意力不集中於人類身上時,林拾得的理智還可以壓製自己本心中的殺戮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