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殺神李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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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李石和方姑娘他們走進將軍府時,已經是華燈初上的時候了。
將軍府與李石想象的一樣,高牆黛瓦,層層疊疊,戒備森嚴。李石把馬車停在馬廄裏,和幾個馬夫就在側邊的廂房裏通鋪上住下。
而方姑娘與女眷們就進了將軍府內院。
大門轟然關上時,李石心裏很是不舍——自己經過這一路來,感覺對方姑娘的掛念越來越深了——不過那是姐姐般的,特別是方姑娘那種天神般的殺氣,兩軍對壘時的橫槍躍馬時的大將風度,令李石心折。
他不知道,在古代,一個下人和府裏的管家或者是小姐般的人,中間是有很大的一個鴻溝的。
他現在的身份最到頂,也隻能和方姑娘底下的幾個丫鬟相若,即便那樣,已經是要高攀的了。
晚上廚房送了壇酒來犒勞馬夫們,大夥拉上將軍府的幾個打雜的一起,在廂房開始飲酒。
馬夫們對方姑娘這樣看中李石,有些奇怪。兩個年輕的馬夫對方姑娘的兩個丫鬟與李石笑鬧過幾次感到有些嫉妒。
在他們的心中,追求那兩個美貌的小丫鬟是他們今生的最高理想。
現在發現,自己話不敢和她們說的美女丫鬟,竟然與李石沒大沒小的一路上開了幾個玩笑。
特別是其中領頭的那個叫李穆的馬夫,那是整個李家莊別院馬夫領頭的。
他個中等身材的年輕人,二十四五歲了,他喜歡方姑娘那個叫紫兒的丫鬟,隻要見到紫兒花兒般的笑臉,他的心都會酸軟了。
這兩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暗中注視著紫兒。他一直想,怎麽樣才能找個立功的機會,那種能夠向夫人或者主公提出娶紫兒的事的立功機會,他默默的求著上天給他這樣的機會,可惜一直沒有,去當兵吧,他又天生的膽小,想了想,還是窩在李家莊,起碼在紫兒身邊機會大些。
不過,以他現在馬夫的地位想娶紫兒,有些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紫兒是那種分分鍾能隨著方姑娘嫁人而陪嫁當姨太的人,也就是能一躍龍門變上等人的那種。
自己隻是馬夫。
不過,李穆還是充滿希望的,原因,以前幾次紫兒坐他的馬車外出,都對他笑過,那雖然隻是輕輕的笑,但是,他心中已經仿佛那是來自天仙的笑了。
紫兒那個明媚的笑臉把他激動的三天沒有睡著。
李穆那是總是想:紫兒現在也已經是十八九歲的大姑娘了,也該嫁人了。
隻要找到機會,殺敵立功,老子也許真的能夢想成真的。
不過,今天他看到,他心中的紫兒竟然也對李石笑了,他氣憤啊。
看著眼前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子,他拿著酒碗的手因為抓的太緊都有些發抖了。
李石被他們幾個馬夫灌了兩碗下去後,有些扛不住了。因為喝的急,血氣直衝腦門,胸口像是要炸開一般。
李石並不知道麵前這些馬夫們心中想的是什麽,反正酒來就喝。
很快,他就醉了。那種難受極了的感覺,使得他五髒六腑都在翻騰。
他坐在那裏,眼睛發呆,身體感覺有些發冷,吃進去肚裏的酒肉似乎就要吐出來。
李石想起吳先生留在他體內的那些暖暖的氣息,於是強壓住酒氣,慢慢的吸了口氣,緩緩的在呼出,越來越慢,幾次深呼吸慢吐氣後,胸中一股暖流把酒氣壓住了,渾身暖洋洋的舒服極了。
過了一會,李石忽然張口大聲叫了一聲:“好酒。”
拿起酒壇徑直往自己碗裏倒滿酒,端起來對幾個馬夫與雜役說:“兄弟敬各位大哥一碗。”
說完一口喝完,把碗底一翻,轉了個圈。
眼睛炯炯有神。
李穆和幾個馬夫本來以為兩碗酒下來,這個瘦弱的少年就會倒下的,沒想到如此海量,李穆有些驚訝。
其他的馬夫看李石的眼神立即都柔順了許多,再聯想到今天在強敵麵前他竟然敢兩度開聲喊話,心裏不約而同的冒出一個想法:此子不同凡響。
李穆現在看著天神般的李石,也有些許畏縮了,本來嘛,當馬夫的人能有幾個是真漢子的?
是真漢子的早上戰場拿刀拿槍廝殺立功去了。
李石沒有理會他們的目光,喝道酣暢處,李石已經有些醉意盎然了,加上自己內息的流轉越來越快,越來越順暢,渾身上下暖洋洋的,透著一股舒服勁。
他這才知道,喝酒時運動內息是這樣的奇妙的。心想:哈哈,原來喝酒有這個妙處啊。
將軍府內傳出陣陣歌聲,李石想:那是今天送來的美女們在為將軍的酒宴歌舞助興啊。
想到無數美女在翩翩起舞,心裏不禁癢癢的。於是從自己那個破布包裹中翻出小蘭送給他的洞簫,坐到窗口,看著夜空裏的圓月,嗚嗚的吹起那首在一千多年後很著名的曲《敖包相會》,內心裏暗暗念著那段歌詞: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哪,
為什麽旁邊沒有雲彩?
我等待著美麗的姑娘呀,
你為什麽還不到來喲嗬?
如果沒有天上的雨水呀,
海棠花兒不會自己開。
隻要哥哥我耐心地等待喲,
我心上的人兒就會跑過來喲嗬。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哪,
為什麽旁邊沒有雲彩?
我在等待著美麗的姑娘呀,
你為什麽還不到來喲嗬?
我在等待著美麗的姑娘呀,
你為什麽還不到來喲嗬?
聽到如此悠揚的洞簫曲調,幾個馬夫雜役睜大眼睛,忘情的和著拍子,有人排著木桌,有人敲著土炕。
李石吹完,轟然倒在炕頭,呼呼大睡。許久,門口來了個絕色美女丫鬟,正是令到李穆魂牽夢縈的紫兒。
這種等級的丫鬟是從來不到雜役房的,這樣等級的丫鬟一般都是在正廳裏呆著伺候主公和夫人的。
現在竟然出現在這整個將府最雜亂最下等的房子裏,使得整個屋子裏麵那群下人都大吃一驚。
看著麵前的這位美女,眼睛都直了。
紫兒一進房就大聲問:“剛剛吹簫那個人在那裏?主公要叫他到宴席上吹!”
李穆站起來呆呆看著紫兒,張開口說不出話來,眾人指指醉倒在炕上的李石說:“就是他。”
紫兒搖搖李石,已經醉的一塌糊塗,睡死過去了。
無奈離去。回到將軍的宴席中間,向將軍回複:“那個家夥已經被眾人灌醉,現在像爛泥一樣睡在那裏,踢他都不醒。”
邊說邊做著搞笑的踢人的動作,惹得席間的眾人大笑。
李將軍也被逗得哈哈大笑:“算了,往後再叫他表演吧。”他不禁留意了一下眼前這個身材修長,相貌俊美的丫鬟,心想:可惜不是夫人的丫鬟,而是方姑娘的貼身丫鬟,要是夫人的丫鬟多好啊,今晚就讓她隨侍了。
可惜了。
方姑娘的哥和未婚夫正是他的左膀右臂,而且這個方姑娘還是醫神的武術傳人,可以說是最喜愛的弟子,方姑娘雖然沒有繼承醫神的醫術,但是,武功卻得到了真傳。
醫神,畢竟是世間為數不多的幾個大神之一,雖然去世了,餘威還在的。
因此,這個方姑娘他還是很看重的人,她的丫鬟,自己還是少動心思為妙。
那天晚上李石睡的很酣,而且還做了個夢——很清晰的夢:一個高大的敵將掄著長刀,騎著快馬,往自己脖子上砍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自己閉著的眼睛,輕輕的把一根長槍對著砍刀一挑,手腕一劃一翻再一抖,槍就刺進那個人的咽喉。
那麽的輕描淡寫,充滿藝術,那麽的美妙,自己根本沒有動,似乎就是敵人嘩啦嘩啦的撲上來送到槍尖上的,哧,一蓬鮮血噴到自己的臉上。
夢到這裏,李石忽然就醒了。心裏反複想著那詭異的一槍。他知道,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因為這就是方姑娘那神鬼莫測的一槍,隻是李石心裏想的是一些變化了的小動作而已。
方姑娘用的是槍尾掠過敵人的喉嚨,而自己直接用槍尖一抖,就刺入敵人喉嚨,更快更詭秘。
看看身邊躺著的亂七八糟的打著呼嚕的漢子們,酸臭的汗味直衝鼻子。
李石皺了皺眉,輕輕歎了一聲:靠,穿越了,可是隻能和馬夫一起混在這個破房子裏。
這些個馬夫,每天也隻能yy府中的幾個美女丫鬟而已,似乎能得到一名丫鬟的青睞已經是上天賜予的最大的幸福了。
自己也隻能和他們一樣?每天想想美豔的丫鬟,yy一下那些夥房裏的****肥臀年輕女下人?
靠,真是苦也。
將軍府很大,裏麵的地上都是大塊青磚鋪就,沒有紅牆碧瓦飛簷重頂,也沒有亭**立,更沒有流水潺潺,但是有一個拔地而起的假石山群,堆壘得很是別致,就在大院子的中間。
穿過假山,就是大廳了。大廳裏很空很大,就是現在半個禮堂一樣龐大,圍著一圈羅圈椅,中間主人位置那裏首尾相連擺了三個羅漢床——就是將軍與重要客人的喝酒或者論事時的位置了。
地上鋪著一條條的杉木板,光滑有致。
一大早,下人就來傳方姑娘的話,叫李石進府中聽差,李石在眾人嫉妒的眼神中施施然的走了出那個雜役房。
當李石走進來時,方姑娘已經站在大廳中間了。她的前麵排列著十個美女,清一色的十八九歲,相貌俊美,身材豐盈。
而大廳的一角則放置著長笛洞簫琵琶木琴古箏二胡,甚至有馬頭琴。
這些姑娘在方姑娘的指導下翩翩起舞,正如蘇東坡的菩薩蠻裏描寫的:珠纓旋轉星宿搖,花蔓抖擻龍蛇動。
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塗香莫惜蓮承步,長愁羅襪淩波去。
隻見舞回風,都無行處蹤。偷穿宮樣穩,並立雙趺困。纖妙說應難,須從掌上看。
李石隻覺得眼花繚亂。
方姑娘招手叫李石過去:“昨晚是你吹的洞簫嗎?”
李石說:“是的。好聽嗎?姐姐。”
方姑娘笑著說:“姐姐還想再聽。”
這次李石毫不猶豫的拿起一把馬頭琴,然後左右張望說:“有酒嗎?”
方姑娘笑到:“哈哈,昨晚沒喝夠啊?”
丫鬟風兒端來一碗酒,李石一口喝完:“姐姐,你錯了,這是回魂酒。不過也是壯膽酒。嘻嘻,美色當前,我怕手發抖啊!”
方姑娘用手指戳戳他的額頭:“你什麽時候學的油腔滑調了?”
李石也暗自吃了一驚:“是啊,自己何時變得如此大膽了?以前的高小帥絕對沒有這個口才,難道小石子敢這樣說?”
李石連忙用手撥弄著馬頭琴,用弦拉了幾下,像似試音,其實是以之掩飾自己的慌亂。
琴聲一響,已如流水般淙淙流動。在一切都是如此原始空氣如此清新動植物如此按照自然規律生長著的年代,李石內心還是感觸很深的。
李石忽然就唱起騰格爾邊彈邊唱的那首歌曲《天堂》:
藍藍的天空,青青的湖水,
哎~~~!
!
綠綠的草原,這是我的家啊,
~~~~哎!!
奔馳的駿馬,潔白的羊群,
~~~~哎!
!
還有那姑娘,這是我的家啊,
~~~~哎!!
我愛你~~~我的家,我的家~~~~我的天堂。
我愛你~~~我的家,我的家~~~~我的天堂。
藍藍的天空,青青的湖水,
~~~~哎!
!
綠綠的草原,這是我的家啊,
~~~~哎!!
奔馳的駿馬,潔白的羊群,
~~~~哎!
!
還有那姑娘,這是我的家啊,
~~~~哎!!
聽著李石質樸雄渾而略帶嘶啞的歌聲,方姑娘與那群美女都鴉雀無聲了。
她們一下子被這個從來沒有聽過的旋律震撼住了。
因為,在那個年代雖然聲色犬馬很盛,漢府樂以及唐樂也很好聽,但是,與這種後世精心提煉過的經典歌曲比,還是有差距的,可以說簡直是無法比的。
所以立即震撼住他們了。
而且李石在幾個調子的過門處,想起自己的往日熟悉的親朋好友,想起孤獨的母親大人,現在都無法相見,心碎的顫音充滿了感情,甚至眼角已經有了淚花。
歌罷,馬頭琴一收,意氣索然,李石頹然坐在羅圈椅中呆呆的坐著。
不知何時,裏屋的門口站著那個小英子與夫人,兩人聽完也默然無語。
方姑娘過來拍著李石的肩膀:“想不到,想不到,想不到。”
李石想:你想不到的事情還多著呢。
不過,看著那輕輕拍自己肩膀的柔夷,心裏有些異樣。心想:就是這個手,瞬間就令到強悍的山賊丟盔卸甲,命喪黃泉。
這個手,如果拍拍雜役房裏麵那群人任何一個的肩膀,然後立即叫他去死,估計那人也會願意。
李石轉頭,看到通向裏屋的門口處站著的衣衫輕薄,若隱若現出豐胸怒乳的夫人,心裏悸動了一下。
他很奇怪,大廳裏十多個輕紗薄褲的袒胸露乳的年輕美女麵前,自己是無動於衷的,這個夫人一出現,自己就有心疼的感覺?
難道潛意識裏還是喜歡與自己年齡接近些的美女?(因為附於李石身上的高小帥本來就是三十多四十歲的人了)還是潛意識裏覺得夫人長得像自己的偶像?
還是長得像劉婷?
夫人對方姑娘說:“今後小石子就替我駕車吧。”
方姑娘說:“是。”轉而想:原來一直替她駕車的是領頭的李穆,現在她要李石駕車,是不是要李石當領頭的馬夫?
李石不管那些,隻覺得心裏一陣狂喜,哈哈,可以經常看著夫人這個高貴而美豔的大美女了。
高興了一會,轉而又狠狠的罵自己賤——堂堂一個醫學博士,給你當個馬夫就如此高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