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 山中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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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小帥身體慢慢恢複著,他的求生欲望使得他慢慢又強壯了些許。盡管還是瘦,體力連正常人的一半都不到,但是渾身已經開始散發出一股與眾不同的氣質。眼神也開始有了些銳氣。

    酒莊老板有位侄兒,小名叫豹子,一年前見到醋莊的那位愛穿粉衣的金姑娘後,茶飯不思,一根情思已經繞在那個金姑娘身上了,但是,因為伯父單於雄的規矩:酒莊的男子不得進入醋莊,否則打斷雙腿,使得豹子經常站在酒莊離醋莊最近的高牆上張望,期望能見到美如天仙的粉衣姑娘。這些天,他看到在醋莊進出自如的高小帥,心中不免有些憤懣:這小子,怎麽就能接近我的粉衣仙女?

    這天傍晚,高小帥到醋莊外麵的河中洗澡,這段是醋莊側門位置,是那種私家碼頭似的地方,一片槐樹長得很茂盛,樹底下靠水邊長滿了蘆葦。高小帥四處看了一下沒人,就穿入樹林深處脫光下水,他知道,身體要恢複,必須要運動,遊泳是最好的恢複身體的運動。這段河道的誰很緩,兩邊的蘆葦也比較密。高小帥下水遊了一下,想起吳方子練氣中一個方式,就是閉氣法,他知道這個法子能使得肺活量運動加劇,能慢慢養好胸口的斷骨的傷。於是開始練習閉氣,慢慢的就沉到水底下,抱著塊石頭呆著。開始胸口還有些暗痛,下沉的次數多了,一次比一次舒服,也一次比一次在水底呆的時間久。可是,真氣卻無法聚集。胸中空蕩蕩的。

    等到他練一個時辰,天已經完全黑了。最後一次從水底下浮起,就聽到不遠處有些聲響,幾個醋莊的年輕婦女也趁著黑夜來河邊洗澡,隻見雪白的身子在走向河中,在河中半浸著身子,小聲說著話。高小帥這是真的有些尷尬了,隻好呆著不動,絲毫聲響也不敢弄出。可就在這時,河岸對麵的草叢有些聲響,似乎有人一腳踩進了水中。醋莊的幾位婦女驚呼了一聲,隻見對岸一條人影轉身就走,這邊的婦女也連忙上岸穿好衣裳。沒過多久,豹子帶著幾個酒莊壯漢衝了到河邊,醋莊的婦女說:“剛剛有人在河邊偷窺我們。”

    豹子帶人拿著火把照著水中,高小帥連忙潛入水中,可是,水花紋還是出賣了他,不到一會,他浮起的時候,豹子帶著眾人已經圍住他了,其中還有那幾名洗澡的婦女。從水中爬起來時,豹子故意用火把照著他,使得他精瘦的身體暴露無遺。幾個醋莊婦女不自覺的咽了一通口水。看著高小帥在醋莊大嫂們的注視下施施然的穿著衣裳,豹子的眼中露出一絲嘲笑的神色:“你小子還有這份能耐啊?”

    高小帥歎了一聲。

    在醋莊的內院大廳中,葛大娘和金姑娘坐在那裏,幾名洗澡的婦女也在邊上,高小帥尷尬的站在大廳中間。金姑娘說:“你的傷還沒有好利索,就爬去偷窺人家?好看嗎?”

    高小帥無奈的說:“好看。”

    那群洗澡的婦女們抿著嘴在笑。葛大娘臉色很難看,哼了一聲。

    金姑娘說:“大姨,也許他是無意的,給予他一次機會吧。”

    葛大娘說:“你看他的情形是無意的嗎?他還竟然說好看呢。這樣的人不能留在醋莊了。”

    大夥都不出聲。金姑娘說:“大姨,他身上的傷還沒有好。”

    葛大娘說:“那就讓他到河對麵的客棧住吧。免得醋莊的名聲被人壞了。現在單於雄心中都不知道笑成什麽樣子了。”

    在高小帥收拾行囊後走出醋莊大門時,金姑娘站在那裏,邊上還有幾位內院的丫鬟,金姑娘問:“你真的是那種登徒子嗎?”

    高小帥笑了:“偷窺的人會脫光衣裳嗎?在醋莊,大嫂們都光著膀子幹活,我要看這些還要偷窺嗎?不過,我說我是洗澡有人信嗎?”

    “你為何不與大姨分辯?”

    高小帥說:“分辨不了的,既然大娘覺得我是一個健康的男人,那就不能也不應該呆在醋莊。這是她的規矩。也是不想被外人詬病吧。”

    “可是,這樣豈不是讓你背著壞名聲?”

    高小帥笑了:“人活著,總是有很多不如意的,名聲?浮雲而已。”

    “你不會怪我大姨吧?”

    “我會很感激葛大娘的,救命之恩,永生難忘啊。”

    就這樣,高小帥搬到了河對岸的小客棧裏麵。客棧已經住著有三十餘人了,都是來往的酒商和醋商,因為兩條外出的路的山上鬧匪,都被困住在這裏了。每天客人們都會海闊天空的談論著時局,高小帥隻會在一邊靜靜的聽著,倒是住的很舒心。

    沒兩天,傳來醋莊那邊金姑娘在河邊抓到偷窺的小廝的消息。原來是鎮西頭的一個破落戶弟子,那天偷窺的人是他。葛大娘專門遣丫鬟過了找高小帥道歉了一下,順便還拿來了些藥酒給高小帥,但是,沒有再讓高小帥回醋莊的意思,高小帥還是對葛大娘感激不盡。

    客棧的小廝叫小順子,長得很精靈,按他的話說,因為外頭鬧匪,客棧已經半月多沒有新客人來了。高小帥算是著半月以來的新客人,滯留在三河鎮的客商也是因為無法離開而被迫呆在客棧的,身上大多已經身無分文了。客商們除了在大廳裏麵談天說地外,就是到酒莊單於雄那裏打打秋風,喝上幾杯正宗的杜康酒。

    這天響午,高小帥到河裏摘了一把草藥,正在往客棧走去,路過酒莊門前,看到有群人坐在那裏的樹蔭下乘涼,一個客商摸樣的人說:“我們現在是走不出這個地方了,這裏南北隻有兩條路,往北麵上太行山腹地,穿過去是商洛道,可是,現在山上盤踞著三虎寨的幾百人,過往的客商大多是有去無回了。往南麵,就幾十裏,周圍的幾個小村都被滅掉了,昨晚,離我們這裏十幾裏地的陳家嶼,三十多戶人被槍殺擄掠,現在整個村子已經變為廢墟了。我們的客商,每次來三河鎮,都會在那裏村頭的陳老三家落腳吃飯的,現在,唉~~~~”

    這時,另外一個穿灰衣的客商說:“現在南麵山上的小仙嶺上的匪幫,可不是一般的山匪,對過往客商他們手下幾乎不留活口的,似乎是流寇。現在官府也不知道是他們的來路。”

    高小帥走近,在邊上樹蔭下蹲著,想聽這些客商的聊天,想從他們口裏知道一些外麵的世界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一位黃衣客商說:“這夥土匪很凶殘,不像普通土匪啊,普通土匪哪有幾百匹馬的,而且看到過的人都說那很像是軍馬,這群絕對是馬匪。”

    灰衣客商說:“往年馬匪都隻在渤海國的北方活動,從來沒有來過太行山南麵的。這就很蹊蹺了。”

    黃衣客商來自東北麵的渤海國,他憤怒的說:“這是今年的渤海軍隊全線抽調到東線的小魯城了,據說是十萬大軍集結在那裏了,聽說是準備南下,現在是淮河流域的雨季,再過兩三個月,進入旱季他們就會越過淮河,揮軍南下了。他們往年守的位置就空虛了,北方零星的胡匪、馬匪也能長驅直下,進入渤海國的腹地,然後竄到中原腹地。這些士兵,不守護渤海百姓,老想著去打人家,真是沒有道理啊。”

    酒莊的老板也是沉默的蹲在那裏,不停的吸著煙。高小帥看到他的眼睛被冒起的煙熏得通紅,眼淚直流,老漢不時的用手和袖子拭著眼睛。高小帥心想:這個老漢的眼睛已經得了嚴重的急性結膜炎了,應該是很痛苦的那種了。

    老漢留意到高小帥在看他,就用竹煙筒指著高小帥:“小夥子,我看你前幾天都是從醋莊出來的,以前好像沒有見過你,你是葛大娘的親戚嗎?”

    高小帥笑了笑:“我是路過的,得了傷病,被葛大娘救活。”

    老板嗬嗬笑道:“這方圓百裏,隻有葛大娘懂醫,傷筋動骨的隻有她能治。遇到她,是你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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