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困獸之鬥
字數:4734 加入書籤
單於雄頓時有了信心,他絕對相信高小帥這個小夥子的話。
等那盆沸水來了,高小帥輕輕的從懷裏拔出一把柳葉刀,輕輕的泡了一下,在豹子的肚子上劃了開來,把裏麵發黑的爛肉刮去,用藥清洗後,迅速的用針線縫上。他很清楚,豹子的傷看著很重,其實隻要身體夠強壯,縫上傷口後,很容易粘合的。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不到一個時辰,高小帥和葛大娘眼睛把所有傷員處理好了。
他這才覺得眼前有些黑,頭一暈,便倒下了。金姑娘在他身後,隨手一撈,就把軟綿綿的他抱著,單於雄和段都尉使等等再邊上看高小帥治療的人都大吃一驚,葛大娘說:“沒事,這孩子身體虛弱,前段時間差點死去,剛剛恢複過來,這一整晚的折騰,他有些扛不住了。金子,你把他抱回我們那裏,待會我回去替他紮一針就好了。”
等高小帥醒來是,已經是天大亮了。他看看自己躺的床,香氣十足。床邊,一個丫鬟在邊上趴著睡著了。
高小帥嗯了一聲,丫鬟醒來,看著高小帥恢複了的臉上有些疲倦的樣子,說了一句:“我這就叫葛大娘去。”
高小帥說:“不用,我自己去吧。”
丫鬟說:“你別起來,這裏有碗湯藥,你先喝了。”
高小帥喝下。隻覺得一股人參味,極其的濃。肚子裏馬上暖烘烘的。
高小帥一驚,馬上意識到這是百年人參之類的補藥,他立即做起來,保元吐納,讓內息順著五府六髒走了一遍,直達四肢末梢,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頓時覺得精神氣爽。
當他張開眼,眼前已經多了葛大娘和金姑娘兩人。他不知道兩人來了多久,連忙下床拜見。葛大娘大大咧咧的受了他的一拜:“嗯,看來單於雄老兒的老參還真不賴。”
高小帥哦一聲:“單於老莊主的人參嗎?”
葛大娘笑了:“是他屁顛屁顛的拿來給你吃的。說你昨晚太累了,這是他的一點心意。”
高小帥點點頭:“太謝謝他了。也謝謝您。”
葛大娘說:“單於雄的親侄兒已經被你救活了,他該給你人參的。”
高小帥知道單於雄的親侄兒就是那個豹子。
他說:“我想去看看那些傷員,看看他們的傷勢也沒有反複的情況。”
葛大娘點點頭:“去吧,孩子。”
這時的高小帥精神狀態比昨天好太多了,這一覺睡得踏實,加上上等的老參激發體內的一些殘餘內息,匯合在經脈中,隱隱開始有些力氣了。他內視一遍,覺得起碼到了原來的百分之二十這樣了,已經達到正常健康人的水平。
替傷病的那些看過之後,他很滿意,特別是刀傷的幾個,吳方子的草藥方子很神奇很見效,隔天已經舒服很多了。
單於雄和段都尉使看到高小帥來了,客氣的把他請到正廳上喝茶,這時的酒莊裏麵的眾人,都把高小帥當作神醫來看了。他們之中一些人親眼看著高小帥把劈開的肚子縫上,流出的腸子塞回去,這一幕,簡直是神乎其神了,一經他們渲染之後傳開,整個鎮的人都被這個事情震撼住了,感到不可思議。見到這個瘦弱的年輕人,都會露出極其尊敬的神情。
三天後的傍晚時分,在三裏亭瞭望的人跑回來說:“有情況,山上下來的客商說,山上的三虎寨的土匪已經和小仙嶺的土匪聯合在一起,三虎寨的土匪已經開始下山,準備於小仙嶺匪幫匯合,一起攻打三河鎮。估計明天就能到了。”
單於雄趕緊把葛大娘、段都尉使、金姑娘召集起來,開始商量對策。高小帥也在廳裏,他隻看著幾人在商量對策。最後,除了死守以外,也沒有啥好辦法。唯一的變化就是單於雄叫人先把烈酒都埋好,這樣就不怕土匪火攻了。
夜晚子時,三河鎮大石橋那邊傳來了動靜,狗吠聲此起彼落,不多時,整個河的對岸都被土匪占領了,這次來的土匪似乎是改了策略了,先紮根,再開始一步一步吞噬這邊的有生力量,段都尉使眼裏露出了一絲冷笑:“兔崽子們這次學乖了,想慢慢來攻咱們了。”
單於雄等眾人齊聲說道:“拚個你死我活,咱們誓保三河鎮。”
高小帥看到段都尉使和他的集合在酒莊大院中的幾十個驛站軍士,其實已經有些不成隊形了,但是,段都尉使的每一句話都是斬釘截鐵的。高小帥點點頭,發現這個都尉使在關鍵時刻還真是有些豪氣。那個年代不說為人民服務,但是,在這種敵強我弱的情形下,這樣誓死保衛一方平安的武將,還是令人肅然起敬的。他的血性,激發了將士的鬥誌。酒莊的壯漢們和客商們也主動站出三十餘人,這樣,集合這些人,大約就是七十多人。每人都手持武器,氣勢昂揚。單於雄叫人抬出三壇子埋在地下多年的好酒,大夥痛喝一碗。幹勁更足了。高小帥和葛大娘回到醋莊,金姑娘已經巡視完所有的關鍵地方。隻等匪徒來進攻了。
最早發生戰鬥的位置是酒莊的北門,那裏是酒莊的菜園子的位置,有一方形的池塘和茅房,賊人從那裏爬了進來,點燃了茅房,一時間火光衝天,一百多的山匪越過了高牆,湧了進去。不過在段都尉使和單於雄等人的奮力抵擋下,雙方有變成了池塘邊的拉鋸戰,兩邊都死傷很大。在酒莊茅房大夥燒起之時,馬匪開始行動。騎著紅馬的黑衣人帶著一百五十餘人開始猛攻酒莊大門,那個大漢又拿起巨斧砍門。情況十分危急,這時,醋莊的葛大娘看著,很是著急。金姑娘命令所有弓箭手瞄準馬匪,一起發箭,但是,這時的馬匪已久吸取上次的教訓,知道醋莊背後偷襲的伎倆,早就分出五十餘人一直防著這邊,姑娘們一起立準備放箭,他們已經先射上了,相持不下,馬匪的弓箭手很厲害,醋莊的女人們紛紛中箭倒下,當然,居高臨下的威力還是大的,匪徒的傷亡也不少。金姑娘看到這個情況,再這樣下去,酒莊大門必將被破。她一咬牙,帶著三十餘人蒙著臉(她們不想匪徒看到是女人,土匪發現是女人的話,威懾力就低了一截),拿著勁弩,從後門悄悄出去,再繞到榕樹下的陰暗處,然後從那裏殺出。這招奇襲非常奏效,一頓暗箭,先射殺一批匪徒,等匪徒發現而開始驚慌的時候,再射一輪箭,一時間,馬匪這邊倒下三十餘人。酒莊守大門的那批主要是驛站軍士,一見匪徒背後有人殺到,立即發起一輪猛烈的箭雨,葛大娘這頭也是同時發出箭雨,三麵受敵的馬匪頓時損傷慘重,立即潰退會大石橋那邊,金姑娘也馬上帶領蒙麵箭手退回醋莊。
馬匪一退,酒莊那邊的莊丁大喊:“馬匪敗走啦。”
這邊的池塘戰場正是苦戰的時候,正門的馬匪敗走的消息一來,北門的山匪立即開始動搖,紛紛逃竄。
這一戰,酒莊這邊死傷六十多人,戰鬥力頓時已經失去。醋莊的隻是死傷四十餘人,戰鬥力還在,不過都是女人,估計下一輪土匪發動進攻,就得土崩瓦解了。
段都尉使、單於雄、葛大娘、金姑娘還有高小帥以及幾位有武功的客商,一共將近十人在大廳議事。這時,眾人鐵青著臉都不出聲了。絕望的情緒蔓延開來。
金姑娘說:“要不,把酒莊的人都撤退到醋莊,這樣能把力量都集中在一起,沒有那麽分散。”
段都尉使搖搖頭:“現在這樣互為犄角還能分散一下土匪的注意力,使得土匪摸不清我們的實力,如果縮在醋莊,估計隻能死守了。他們隻要圍而不攻,我們也隻能困死在裏麵。”
灰衣客商說:“段都尉使幾天前到濟州搬救兵的人,為何還沒有回信?按理說,救兵也能到了。”
段都尉使沉重的說:“他的那匹馬已經回來了,那天看著一個匪徒就騎著那匹大青馬,是我們驛站最快的馬,那是我的馬,專門為了給他去濟州,讓他騎去的。那天夜間,我聽到馬嘶,就知道是我的大青馬來了。開始不信,後來在火把下看了,的確是我的馬。”
客商歎了口氣:“那就求援無望了,我們現在能做的可能就是投降了。”
單於雄圓瞪著大眼,胡子都吹起來:“投降?現在土匪明擺著就是要殺絕我們的陣勢了。”
高小帥小聲的說:“馬匪為何蒙著臉?是不是有什麽原因?”
段都尉使說:“這是北方一個遊牧部落的特點,他們驍勇善戰,但是,很信鬼神,說是人被殺死的時候眼睛看著他,會被死者的鬼魂纏住的,所以他們殺羊時候都蒙住臉。不想被死人的鬼魂纏上。”
單於雄說:“這次,馬匪死傷進百人,估計是下決心滅了咱的了。兔崽子,看來也隻有拚命了,能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麻辣個****,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日子倒頭了。”
高小帥苦笑了。葛大娘小聲的說:“單於雄,別說喪氣話,還沒到這個時刻呢。好歹你也是秀才出身,怎麽說話粗粗魯魯的。”
單於雄嗬嗬一笑:“老夫忘記這茬了。這年頭,真沒啥活頭了,這個渤海國,也快走到頭了。放著自己的民眾不好好的保護,去打啥南麵?”
段都尉使也低著頭不語。客商開始有些怨言:“想過過安穩的日子,真是不容易啊。這戰,都打了幾十年了,人命如草芥,多少肥沃的田地都荒蕪了,你不知道,在河北河套一片,幾乎是千裏廢墟了。當年,那是多麽風光的地方啊,養肥馬壯,千裏牧場農場,現在,人煙稀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