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源氏重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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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蘇把鬥篷拉上,從小巷的陰影裏走出。他抬起頭,看著眼前黑鐵方碑一般的大廈。

    源氏重工。

    微微一笑,李蘇沿著攝像機的死角摸進源氏重工的停車場。翻過停車場的升降欄杆,領域緩緩擴張。

    和他想的一樣源氏重工不是一棟簡單的建築。

    eva已經給他看過了源氏重工遞交給國土交通省的設計結構圖,那張藍圖上麵那落迦櫻流海神道自然都是沒有的。但不僅如此,源氏重工可以說是除了外表意外裏麵就沒什麽一樣的。

    因為源氏重工的二十層以下是對外出租的寫字樓,二十層以上才是蛇岐八家自己的辦公區域,所以他們從最下層的停車場就開始做手腳了。停車場對外有一個“vip通道”和一個“普通通道”。從設計圖和外麵看兩個通道通向的是同一層,甚至每天驅車駛進駛出的職員們都沒辦法發現什麽不同,但是領域掀開了一切建立在錯覺上和盲區上的的偽裝,上層的一水兒黑色同款和下層的各式各樣的私家車對比明顯。

    接下來是一樓,同樣是有“貴賓通道”和大門,他們上次來時走的就是貴賓通道。但兩條路通向的是兩個區域,高強度隔音裝甲板把一樓分成了大小相等的兩塊,一邊櫃台後的迎賓小姐巧笑倩兮地將前來辦公的白領引導到相應的樓層,一邊黑道的朋友們集思廣益共謀大事規劃格局。

    接下來從二到二十層就是對外的辦公區了,但二十層和二十一層之間也是高強度的裝甲板,連c4也炸不穿,相較而言定向爆雷和鋁熱炸藥可能是更好的選擇,但在辦公樓裏用這種東西會被輝夜姬瞬間鎖定,接下來就是黑衣幫眾呼啦啦的包圍,結果倒也差不了多少。

    電梯也是一樣,許多人從五樓和六樓高架路間的電梯井推測源氏重工大約有十部電梯,事實上加上源稚生常坐的貴賓電梯的話總共有十四部,貴賓電梯同樣是不對外開放的。雖然為了避嫌每部電梯上都有完整的樓層按鍵,但二十層以上都需要刷卡才能摁亮,但如果有人用普通電梯刷卡的話也會被輝夜姬鎖定,電梯門敞開的瞬間會有超過十把衝鋒槍指著他。

    但這些對他而言問題都不大,不是人防反而更容易越過一些。

    從普通的停車場搭上電梯,李蘇伸手摁亮了二十層。每個上電梯的人都會多看他兩眼,讚歎這一身cos服的精致,然後猜想是哪家公司在搞cosplay party,也有大膽的女孩上前問他是那間公司的,李蘇隻是笑著搖頭。

    到達十八層時,一個熟悉的油光水滑的分頭進入了李蘇的視線,他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熟人。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估摸著還早,李蘇直接在十八層下了電梯,想去打個招呼。

    走出電梯他才發現小黛也在,正準備叫他們名字時,他們卻先一步推開門進了一間事務所。李蘇注意到了熟人古美門的神情,和上次見麵時的狡獪的精明不一樣,他現在的表情凝重而嚴肅。

    李蘇輕手輕腳地摸到門旁邊,跨越牆壁的領域讓他聽清了房間裏的對話,這間事務所的招牌“三木律師事務所”就在他的腦後。

    “你不該恨我。”古美門說話了。明明是推脫責任的話語,他卻說得異常沉重。

    “是你把她卷進官司裏的。”這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他的語氣很輕,卻能聽出他深沉的感情。

    “你不也是這麽打算的嗎?”古美門笑了,笑得有些嘲諷。

    “我命令你停止了的。”李蘇能感覺到男人快到極限了。

    “那孩子注定會死。”古美門由其著重強調了“死”字,似乎是想說這是我們改變不了的現實。

    “你說什麽?”男人有些激動了,接下來是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男人的腳步聲離開又返回。

    “你看著紗織的眼睛,再說一遍試試看?”能感覺到男人拚命壓製著自己的怒火。

    “說啊!!!”男人終於忍不住了,他怒吼著質問古美門。

    “住手!!”古美門也在怒吼,然後是“噗”的一聲,什麽東西落地的聲音。男人大吼著“你這混蛋!”衣服的摩挲聲說明他拎起了古美門的衣領。

    “請您住手!”這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聲音加劇了,看來年輕男人正在勸架。

    “放手!”男人掙脫了,一記重拳打在了古美門的臉上,男人仍不依不饒的怒吼著“站起來!給我站起來!”,其中混雜著年輕男人“請住手。”的勸告。有人撿起了什麽東西。小黛說話了。

    “這孩子......就是紗織嗎?”

    “那是一起圍繞新藥的製藥公司之間的官司。”這是個成熟女人的聲音,看來是在解釋曾經不堪回首的往事。“為了逼對方公司停止出售新藥,我們進行了試藥實驗。在為期數月以紗織為對象的試藥實驗中,紗織漸漸成為了三木律師的,不,成為了這個事務所的心靈安慰,如同綠洲一樣的存在。”

    女人的聲音混合了男人之間搏鬥的悶響,讓人可以想象當年親曆者的希望和絕望。

    “之後,三木律師漸漸無法忍受繼續拿她做實驗,但是,古美門律師卻.......”

    “是你殺了她!!”男人已經瘋狂了。

    “在那時停手了的話實驗就白費了!!”古美門咬牙切齒地提醒男人他們的初心。

    “澤地小姐,我再問一次,這就是紗織對吧?”小黛又說。

    “是的,那時隻是個不滿三歲的小女孩。”澤地小姐的聲音裏也帶著些嗚咽。

    當年到底發生了怎樣的故事?李蘇怔怔地靠在三木律師事務所的招牌上,不能理解當年的人的執著和瘋狂。

    但是留給他思考的時間不多了,電梯井傳來了咚咚的聲音。一般人可能會認為這是誰不小心把重物掉在地上了,但李蘇聽出了這熟悉的聲音。

    凱撒的沙漠之鷹。

    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