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獅城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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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晉王朱求桂根本就沒有等到最後時刻的來到,就做出了投降的決定。作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是盧象升帳下一個親兵帶來的援軍失利,盧督死戰殉職的消息。
就在傍晚,圍城的中華軍放了兩個人來到了太原城下,守城的明軍小心翼翼地放下了兩個大籮筐,將兩個人吊上了城樓。
在來人亮明了身份以後,這兩人被護送到了晉王府。當著晉王和太原城內的其他軍政要員的麵,盧象升的親兵鄭奎,還有王樸手下的一個千總,複原了今天早晨的戰鬥場景……
三更時分,盧象升的人馬還在營寨整理行裝,準備出發,顧奇也領了銀子,正準備送信回江南盧府老宅。在這明末荒年之時,就是軍中,也隻是一日兩餐,還得再過上些時辰,早中飯合為一頓。人是吃不了早飯了,但騾馬之類的,休息一夜之後,總得喂點草料。所以說,古今中外,都是好牲畜比窮苦人要更加金貴。
這時,忽然軍號聲陣陣傳來,前方塵埃飛揚,無數中華軍的騎兵,步兵從遠處地平線上湧現,向著明軍大營壓過來。睡了好覺,用過豐盛早餐的中華軍官兵,自然一個個士氣高昂。如此嚴整的陣容,加上人馬眾多,武器犀利,給盧營的明軍帶來了莫大的壓力。
盧象升好比不容易才安穩住營中眾將士,開出營地擺開了陣勢,他勒馬站在陣前中間,動情地說:“將士們,敵人就在前方!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今天,正是我們為朝廷效命的日子。我盧象升,寧作那斷頭的將軍,戰死沙場,也絕不會辜負皇恩,臨敵畏縮。將士們,隨我衝殺敵陣!”
說完,他把胯下駿馬的鐙子一磕,帶著本營人馬,就向中華軍的方向殺去。與這三千多盧營明軍對陣的,正是李定國親自率領的“晉陝鄂還鄉團”的一部分主力,合計六千餘人,包括步兵四千,弓箭兵一千五百,騎兵五百。
虎大威總兵官的人馬也緊隨在衝鋒在前的盧象升兵馬後邊。然而,剛一接仗,明軍左翼兵馬就在中華軍的箭雨之下崩潰了,右翼也擋不住騎兵的衝擊,後退的後退,逃跑的逃跑,亂象紛呈。隻有中路的盧象升領著親兵精銳,舞刀大呼,向前衝殺,虎大威領著部眾也跟著繼續朝前撲上去。
經過半個小時的混戰之後,明軍將士或死傷,或投降,剩下還在戰鬥的已經不多了。此時整個戰場上實際上也隻是些零星戰鬥。明軍這一團,那一簇,全部被中華軍分割包圍。明軍的這種戰鬥,既不是為了勝利,也不是為了突圍,隻是一種單純而機械的重複——在自己倒下前,繼續揮舞手中的兵器。
中華軍戰士猛攻不退,而盧象升所部攜帶的火藥和鉛彈都用完了,箭支也射光了,盧象升本人的臉孔也被硝煙熏成了包黑子模樣,衣服不但被燒破幾處,還被流矢穿透了幾個洞眼。虎大威總兵官估計已經負傷落馬或是陣亡,戰場上看不到他站立的身影了。
又過了一會兒時間,此時盧象升已經受了一處刀傷和兩處箭傷,身邊的護衛人員隻剩下一個參將和十幾個騎兵,都負傷了,處於潮水般的中華軍重圍之中。盧象升身子有些搖晃,他用左手扶住馬鞍,以免栽下馬去。不知是鼓勵自己,還是激勵部眾,他的口中重複地叫著:“壯士捐軀,就在此時!”
亂箭射來,盧象升又中了數箭,終於大叫一聲,倒下了,手中的大刀拋得老遠。他的耳膜上似乎還響著刀劍聲和喊殺聲,而他模模糊糊地覺得自己也仍在戰鬥,為著大明,為著聖上……盧象升躺在地上,鮮血不斷流出體外,他還想掙紮著起來,可是動不了沉重的身體,隻哼了一聲,就永遠地失去了知覺。
此役,投誠的,加上被俘虜的明兵,約有兩千人,戰死了二百餘人,後來傷重不治的還有五十多人,其餘虎大威總兵在內的六百多傷員都得到了有效的救治,活下來享受到了中華新盛世的和諧生活。盧象升的家仆顧奇沒能離開軍營就被俘虜了,但他得到了特赦,帶著書信和財物,扶柩歸鄉。
而數十裏之外王樸等人帶領的六千人馬,也遭到了中華軍的淩厲阻擊。裝備著熱兵器的一千中華軍野戰部隊戰士,和一千多名“晉陝鄂還鄉團”弓箭兵組成的阻擊防線,成為一道不可逾越的死亡鴻溝,讓試圖突破的王樸所部碰得頭破血流。
隻打了一刻鍾,王樸就看到,超過五百名部下被槍彈或羽箭擊中,或死或傷,其中還包括兩名千總。這個滑頭將軍馬上就撥轉馬頭,領著親兵往老家跑了。
一旦這兩路明軍的失敗,明廷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再湊出有力地救援部隊了。盧家親兵和王樸手下的那個千總,無疑地讓太原城內的諸位老爺明白了這個事實。
於是,城裏派人出城接洽相關事宜,第二日清晨,中華軍的一個團,正式開進了太原城,接收這座有名的西北雄城。
國內的統一戰爭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除了讓中華帝國的大陸區域連成一塊的戰略目標必須迅速完成之外,其它部隊的作戰理念都是以穩為上,占領一塊,既安定一塊,恢複秩序,組織生產,鞏固民心。而作為南洋地區的新霸主,海外擴張的步伐卻在繼續加快。
馬六甲海峽南口,馬來半島的南端,蘇門答臘島的東北,14世紀以來,明朝人稱這裏為“淡馬錫”,這裏正是中華帝國在南洋的新領土,新港口。關於這個地方,最早的文獻記載,源自公元3世紀中國東吳將領康泰所著的《吳時外國傳》。在7世紀時,這裏被名為“海城”(temasek),是蘇門答臘古帝國,斯裏佛室王朝的貿易中心。到了13世紀時,巴鄰旁王子桑尼拉烏它瑪到這裏遊曆時,看見了一頭像是獅子的野獸,於是,這裏有了新的名字——新加普拉,意思是“獅城”。中華帝國皇帝陛下已下令沿用“獅城”這一名字。
“獅城”這裏很早就有了中國人居住,宋朝時就有不少人因為各種原因來到這裏。中華帝國海軍剛來到這裏,開辟軍港搞地質調查時發現的南宋時期陳姓人家的墓碑,就證明了這一點。不過,14世紀以來,這裏成了鄰近各國互爭的戰場。鬥來鬥去,到最後並沒有出現大贏家,倒連累這裏被各國遺棄,房屋全毀,竟淪為荒涼的叢林,包括漁民,海盜在內的本地居民,不過二十多戶人家。
1633年6月10日,在勝利收複台灣全島一個多月之後,一支兩百餘人的中華水師,就奉命來到這個荒涼的河口地區建設軍港,駐紮墾荒。此時,南洋各地的華僑本就不少,比如,呂宋島有約3萬人,在今天的菲律賓外島,緬甸北部江頭城,也都有上萬人。超過千人的更多,東爪哇的蘇魯巴益、萬丹、新村,馬來半島的北大年、吉蘭丹,暹羅的大城等等,估計總數不下十萬之眾。經曆了一年多的辛勤建設,南洋各地華僑不斷來此做生意、定居,國內又有源源不斷的物資供應,這裏早換了新顏,發展成了常住人口超過三千人的新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