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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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裏什麽都沒有,大人。”野豬人對阿爾蘇達道。
他並非不相信這個野豬人,隻是搜查必須徹底,不能漏過一個死角。
“我願意相信你,荊牙部族的朋友,隻是當我們的同胞失蹤的時候,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出她們,這是我必須履行的責任。”阿爾蘇達對著野豬人道。
“可是那裏是我們祭拜阿迦瑪甘的聖所,你的人不能這樣進去搜個底朝天!”野豬人有些激動,他大聲的喊著,路上的其他行人,不僅僅是野豬人,還有地精、牛頭人和高等精靈都看向了這裏。
“那麽,告訴我,你們祭拜的時候要遵守什麽禮儀?我會讓我的遊俠注意的。”阿爾蘇達耐著性子道。野豬人開始哼哼的說著他們進入聖所的要求,各種各樣的條件被他一一道來,阿爾蘇達聽得簡直頭暈腦脹。
“好的好的,我的人會把武器放在外麵,然後脫掉鞋赤腳進入,也絕對不會觸摸任何東西,這樣可以麽?”阿爾蘇達道。
野豬人略有猶豫的點了點頭,這已經是非常好的結果了,遊俠們尊重他們的傳統,他也不用麵對一群暴力的家夥拿著武器衝進聖所。
“那麽,比爾普,你和你的小隊把鞋脫在外麵,武器也放下,跟著我們的野豬人朋友進去看看,什麽都不要碰,但是要搜查的仔細一些,如果想看到什麽,就讓他幫助你們。”阿爾蘇達命令道。
比爾普點頭應是,帶著自己的人按照要求放下了武器和鞋子,赤著腳走進了這所謂的聖所。
這是一座看起來十分奇特的建築,在這個由高等精靈工藝所建造起來的城市中,紅色的岩石所組成的粗狂建築與周圍格格不入,但又自成一道風景。
如果你從城市的最高點,法師塔向下看去,這建築就像一顆紅色的寶石原石,粗糙的鑲嵌在角落裏,和城市另一端的牛頭人圖騰柱形成鮮明對比。
比爾普帶著人走了進來,野豬人先開卷簾,入門的盡是紅色的牆壁和紅色的石質地麵,這裏的地麵比其他的野豬人店鋪或者住宅都要幹淨,幾乎都看不見塵土,因此遊俠們放心的在這行走著,不用擔心被紮到腳。
“這邊,遊俠們,進去之後不要碰任何東西,如果你們發現了什麽,就讓裏麵的其他野豬人幫助你們。”這名野豬人,他站在門邊,對著遊俠們道,隨後緩緩推開大門。
頂部的天窗漏下的光,正好打在房間中央,一個舉行的野豬形象的石雕被立在中間,它的外表有很懂紅色的晶體覆蓋著,幾個零零散散的野豬人在這裏麵對著雕像跪拜,不知在念叨著什麽。
比爾普看著房間裏麵的情況,他感受著這種詭異的氣息,咬了咬牙,邁出了步伐。身後的小隊成員們也跟著他們的隊長一起走進了房間。
當他們走進來之後,才看清楚牆壁上並非一無所有,而是雕刻著很多圖案,無數奇怪而又凶惡的生物,身上冒著火焰,正和一隻巨大的野豬作戰。
他們向前走著,比爾普完全沉浸在這不可思議的壁畫中,大師級的工藝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他,越往後走,壁畫裏的內容就越多。
那些奇怪的生物從天而降,一些和高等精靈極為相似的生物正結成陣線和他們作戰。舒哈魯們和野豬人們,甚至鷹身人都包括在其中,他們此刻團結在一起,共同對抗這強敵。
下一副畫麵裏,雕刻著一座巨大的城市,卻陷於戰火之中,一座類似傳送門一樣的巨大圓形在城市的正上方,一隻巨大的腳從中邁出,狠狠地踩在地麵上,仔細看去,一個小小的人形,就像人類一般的奇怪身影攥著一把斧子,斧刃切在那條腿上,無數的光線由那個傷口向外迸發。
比爾普驚奇的看著這些壁畫,在他的印象裏,這些都是野豬人的神話故事,被他們雕刻在牆壁上,如同記錄曆史一般記錄了下來。他順著牆壁走到了盡頭,那是一副無比龐大的雕刻,一個巨大的人形在正中間,而無數的生靈伴著她,行走在高大的山峰和平曠的原野。
這些生靈不僅僅有剛才看到的巨大野豬,還有白色的雄鹿,飛行的如同月亮一般美麗的鷹身人,兩隻並排行走的巨大熊類...還有很多的其他生物,他們都圍繞在那個人形身邊,就像孩子依靠著母親。
“隊長,我們不去搜查麽?”一名遊俠突然到。
比爾普的思緒被打斷了,他從那些精美的藝術品般的雕刻中清醒過來,看著這房間,命令遊俠們分散開,檢查每一個地方。
“你好像對於這些曆史很感興趣?”一名野豬人走了過來,她穿著古舊的袍子,拿著一根木質的手杖。
“曆史?這些不是你們的神話傳說麽?”比爾普疑惑的道。
“神話?這些雕刻,既是曆史,也是神話。它們都是真是的。”野豬人薩滿用深邃的聲線道。
比爾普隻是笑了笑,他壓根不相信這些是真的。在他的眼裏,野豬人不僅落後,而且沒有像樣的文化,他們根本不具備記錄久遠曆史的能力。
“很抱歉,對於你們的‘曆史’,我完全不相信。請允許我檢查這裏。”比爾普正色道,他也開始檢查起這裏的房間。
“隊長,後麵還有個房間。”一名遊俠發現了隱藏在最後麵的一道門。
比爾普看著那名薩滿問道:“那裏是什麽?請給我們打開門,我們要進去看看。”
“如果你們執意要進去,請不要觸摸任何...”薩滿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比爾普揮手打斷。
“我們不會碰任何東西的,開門吧。”他果決的道。
薩滿微微歎了口氣,她知道這些遊俠是奉命行事,而發布命令的人本來也沒有惡意,隻是千年來的傳統也終究被打破了,從未有外人進入過野豬人的聖所,這是長久以來,第一次發生的事情。
“跟緊我。”薩滿道,其他的野豬人已經離開了這個房間,此時隻剩下遊俠和這一名薩滿。
“你們跟著下去,仔細的檢查一下,我要留在上麵看看。”比爾普的大腦裏還想著那些精美的壁畫,他想趁著這一會兒,再多看看。
遊俠們跟隨者薩滿進入了那個房間,他繼續在這看著壁畫。他得注意力高度的集中,壁畫上的內容簡直讓他無法自拔,看了一會兒,他的視線終於挪到了最中央的野豬上。
這就是壁畫裏那隻野豬的雕像?那個肚子幹掉了大量奇怪生物的野豬的雕像?比爾普走了過去,仔細的看著阿迦瑪甘的聖象。
這雕像外麵用血岩所裝飾,在天窗的陽光下,顯露出動人的光彩。
他圍著雕像緩慢的行走,從不同的角度欣賞著這動人的藝術品。
一道綠色的閃光在野豬雕像上一閃而逝。
“嗯?”比爾普發出了疑惑的聲音,如果沒看錯的話,這雕像上剛剛閃過了一道綠光?他還在疑惑著,卻突然發現紅色的水晶上,映出了一個冒著綠色火焰的影子,就在他身後,那可怕的尖牙和巨大的翅膀,就如同壁畫上那些奇怪的生物一樣。
他下意識的身看去,卻什麽都沒發現。
冷汗打濕了他的衣服,就連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我要趕緊離開這裏,這透著一種一種邪性,什麽搜查不搜查的,先活下來...
思緒到這裏戛然而止,他試圖離開的一瞬間,一雙奇異的眼睛出現在他麵前,下一刻,他感到自己的靈魂被從身軀中抽了出來,被無盡的綠色火焰灼燒折磨,他的雙腳被抬離地麵,火焰從他的的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裏鑽入,他大聲的嚎叫出來,巨大的痛苦使得他完全喪失了理智。
“你還好麽隊長?發生什麽了?”遊俠們從下麵衝了上來,緊張的看著倒在地上的比爾普。
薩滿也衝了上來,他仔細的感知著周圍空氣裏的異動,卻什麽也沒發現。
“我沒事,嗯,這該死的身體,我很好,下麵有什麽麽?”比爾普一邊揉著脖子一邊站了起來,看著遊俠們問道。
“唔...什麽都沒有,我想這裏也是幹淨的。”那名遊俠道。
“很好,那麽咱們走吧。對了,順便提一句,你們這采光不太好。”比爾普活動了一下全身,然後向著門外走去。
沒有任何人看見,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綠色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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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吧,怎麽回事?為什麽要和我的人對著幹。”夏芮絲坐在桌子旁邊,淑妮陶醉的蹭著她的小腿,在她身旁則是希爾瓦娜斯和老陳。
安德魯和海瑟薇坐在對麵,後者正用冰袋輔著自己的額頭,被邪焰包裹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快要爆炸了,現在必須給自己降降溫。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在和您的部下交手,產生衝突的時候我還是b級成員,等到我調過來成為決策人的時候,雙方已經打得不可開交了。”安德魯辯解道,他一邊說著,一邊留神著海瑟薇的傷勢。
“作為一個徒弟,你可真是不稱職,我們雙方損失的人手加在一起,能有一個中隊了吧?”夏芮絲的語氣裏全是埋怨,希爾瓦娜斯則仔細的觀察著夏芮絲的表情,她想著如果有一丁點不該有的東西出現,那就找個機會做掉安德魯,這樣一了百了。
“真的對不起,老師,不過既然是現在這個情況,我想我們可以終止這場衝突了吧。”安德魯說著。
“終止?怎麽能終止?是你們先開頭的...”海瑟薇痛苦的說道。
“是你們先接了刺殺我的任務,為了我的安全,我的人才會對你們行動的。”夏芮絲沒好氣的說到。
安德魯有些驚訝道:“刺殺您的任務?這是怎麽回事海瑟薇?”
“就是有個風行者委托的,讓我們殺一名高等精靈將軍,給了很多錢,我父親就安排人手去做了,很普通的任務啊,我也不知道這個人就是你的老師,你從來不和我說你以前的事情。”海瑟薇有些不開心的道,本來都打算舍命去救他,結果差點把他的那個夢中情人幹掉,雖然安德魯親口說出了未婚妻這件事,可現在又因為眼前這個不知道幾百歲的老女人而責問她,這讓她有些不開心。
“好啦,既然如此,我想請問一下,你是哪一位?”夏芮絲對著海瑟薇問道。
“我是海瑟薇·拉文霍德,我父親是喬拉齊·拉文霍德,也是刺客聯盟現任的領導者。”海瑟薇一隻手用冰袋敷著額頭,另一手放在桌子上,斜斜的看著夏芮絲道。
“你父親可能沒教過你,看人的時候不要斜眼。”希爾瓦娜斯坐在一旁道,她越看這兩個家夥越不爽,恨不得現在就一人一箭宰了他們。
“娜娜,別和她計較,一個小孩子。讓我來交涉嘛,你要是吃醋的話,待會兒我給你按摩。”夏芮絲討好的對希爾瓦娜斯說,用的是薩拉斯語。
在座的幾人裏,除了海瑟薇都會用薩拉斯語,她聽著夏芮絲對希爾瓦娜斯說話,連忙問著安德魯她說了什麽。
安德魯有些張不開嘴,他不知道該如何告訴海瑟薇。
“我剛才說,讓她收斂一下火氣,剛才我差點失手殺了你,對此我表示深深地歉意。不過鑒於你也差點殺了我,我想我們扯平吧。”她伸出手,一邊逗弄著淑妮,一邊道。
這個淘氣的姑娘,好久不見,竟然長到這麽大了。她驚訝的看著淑妮的體型,後者正舔著她的手,還親昵的用頭蹭著她的掌心,隨後猛然一躍,跳到了桌子上,然後滾到了夏芮絲腿上,露出了肚皮。
所有人都被這大貓驚呆了,老陳看著淑妮道:“山貓怎麽能長這麽大個?你確定她的血統裏沒有獅子老虎什麽的?”
希爾瓦娜斯也有些驚訝的看著淑妮,不過她對這隻山貓很有好感,她伸出手嚐試著撫摸山貓的小肚子,淑妮隻是抬頭看了一眼,就任由她的動作,還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你真是...我哪裏有差點殺了你,差太多了好麽!”海瑟薇看著淑妮的動作,更加氣不打一處來,她之前給淑妮買這買那,用盡心思想和她親近一點,卻毫無用處,可這隻大貓竟然一下子就竄進了這個老女人懷裏。
“好了,海瑟薇,這些事情讓它過去吧,都是誤會,更何況,我都決定要和你在一起了。”安德魯握住了海瑟薇的手,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內心裏劇烈的顫動了一下,一種說不出是喜悅還是解放般的感情宣泄而出,對與夏芮絲的執著和希爾加給他的那些眷戀,此刻都散去了。
說到底,那隻是一個十五歲少年的悸動,什麽永久的誓言,現在看來都是那麽虛假,那麽幼稚。反倒是身邊的這個人,讓他感到真實。
聽到這句話,海瑟薇的表情終於鬆緩了下來,她看著安德魯的雙眼,就連身體上的痛苦都減輕了許多。
“那麽,作為老師,我要恭喜你和我的徒弟在一起了,安德魯可是很笨的,你要照顧好他。”夏芮絲笑著道。
海瑟薇還是略有些芥蒂,但是她對夏芮絲的敵意已經基本消失了,她轉過頭看著夏芮絲道:“既然如此,那麽我們就扯平了,從今天起,暗影玫瑰和刺客聯盟不必在敵對了。”
“這樣最好,而且,我有個請求,能不能幫我和你的父親聊一聊,我有一些事情想和他談談。”夏芮絲誠懇的道。
海瑟薇本想直接拒絕,但是安德魯卻期盼的看著她。
“好吧,既然如此,那名我們天亮出發,但是隻能你自己和我們一起。”海瑟薇道。
夏芮絲點了點頭,開心地道:“沒有問題,那就多謝你了,伍德夫人。”
海瑟薇的臉微微一紅,隻是點點頭,隨後站起身離開了營帳。今天這一晚,她得到了過去數年都沒有得到的東西。
安德魯的心,終於栓在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