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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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的輪子在碎石路上有些顛簸,夏芮絲摘下了帽子,靠在馬車的扶手上,感受著清爽的微風,和微風夾雜的秋天氣息。
整座森林就像一個巨大的花園,而這座花園卻不需要人照看,它的美麗無關住在裏麵的精靈,也無關是否有人為它澆灌照顧,這是一種自然勃發的美,一種讓所有生活在其中的精靈被深深感染的美感。
第一代到達這裏的高等精靈們,是一群失去家園的可悲家夥,他們被自己的同族排擠,被他們驅逐,而到達了這片大陸之後,又經過了漫長的遷徙,遭到了無數的挫折和損失,最終是這座森林,撫平了他們所有的傷痛。
夏芮絲很認真的想過,如果自己沒有離開這裏,而是一直局住在晴風村,會不會自己有一天會感受到自然之美,成為一名德魯伊,或者幹脆自己開個植物園,每天就照顧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平平淡淡的那麽過,但是永遠不必遭受彷徨痛苦,永遠不必經受磨煉摧殘,縱然沒有大成就,但是知道先機的自己,也許能夠在亂世中僥幸生存。
破法者們依舊巡邏在永歌森林,她們原先的指揮官辛西婭被控製住,扔進了魔能監獄,等待著夏芮絲的審判,而火芒家族則趁機發力,再加上夏芮絲的意誌,貝爾迪斯現在同時統禦著龍鷹騎士團和破法者軍團,至於幽魂之地,理拉斯現在是那的最高長官了。
“看到你和往常一樣真好。”馬爾文一邊駕著車,一邊和夏芮絲說著話,那個他曾經試圖追逐的異性現在還存在,沒有被權利和財富殺死,馬爾文有些小慶幸。
“我當然不會變,事實上活在這個世界就是最大的改變,如果有一天你突然變成了另一個人,你會怎麽做馬爾文?”夏芮絲換了個姿勢,趴在了馬車邊緣,幾名巡邏的士兵驚訝的發現是女王坐在馬車上,他們趕忙敬禮,然後準備上前詢問是否需要他們的服務,但是夏芮絲毫不顧及形象,慵懶的擺擺手,讓他們退卻了。
“...你是說我變成了夏雷爾就能天天和你在一起了?那我挺樂意的。”馬爾文笑著說到,但是換來的確實夏芮絲的白眼。
“我已經是女王了,你要是在這麽說話,我就把你流放到奧特蘭克去拉馬車,冰天雪地裏讓你一天跑十趟。”夏芮絲說道。
馬爾文轉過頭看了一眼夏芮絲,她正仔細的看著道路兩旁的樹木,於是他道:“好的女王大人,其實有一條隱蔽的道路也能到達晴風村,隻不過有點繞,但是風景極佳,以前每次我送你回去問你要不要和我去看看風景,說的就是那,你現在是女王了,要不要在自己的疆土上探探險?”
“還不是女王,加冕之後...其實已經是了,我們還等什麽!向著未知和美好的風景前進!”夏芮絲高舉雙手,用歡呼般的語氣說道,馬爾文立刻催動馱馬,馬車離開了大路,沿著一條有些許青草的小道行進著。
周圍的樹木越發高大,龍鷹溫順的在樹木間滑行,這些動物不知道在哪沾上了一身的閃光粉塵,煽動翅膀的時候,這些美麗的光電就會緩慢的四散開來,讓整座樹林變得更加美麗。
“你腦子裏肯定都是葡萄酒桶,這裏風景這麽好,你應該早點告訴我。”夏芮絲滿心喜悅的觀察著四周,隨著馬車的前進,她的心情愈發的明亮,在自己生活多年的故鄉,有著這樣一個景色優美而自己又從未來過的地方。
“我嚐試過,你不肯來,還說什麽‘烈日寒霜,百煉成鋼’之類的話,一天到晚就泡在匕首和劍刃裏,那時的有點奇怪,毫不像一個女孩子,但是也挺可愛的,哈哈。”馬爾文放慢了車速,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集中在了夏芮絲身上,自己喜歡的女精靈坐在自己馬車的後麵,喜悅的看著周圍的景色,而她不知道的是,她也變成了自己眼中的景色。
“可愛這個詞,我現在好像也開始能接受了,不過我還是喜歡別人說我帥氣。”夏芮絲轉過頭,看著馬爾文,麵帶笑意的她雙眼中的動人閃光,讓馬爾文幾乎呆住。
“我們繼續走吧馬爾文,帶我去晴風村,我要再去看看那邊。”夏芮絲說道。
馬爾文回過神來,轉過頭微微帶著一絲苦笑,手上卻加快了動作,馬車的速度提升了起來,向著晴風村行進。
迷人的夜色是永歌森林亙古不變的旋律之一,男女精靈們在夜色下互訴衷腸,互相撫慰,戰士們在黑暗中守護著數千年來高等精靈的國土,不敢有絲毫懈怠。
而夏芮絲站在自己的木屋前,看著倒地的一片廢墟,上麵還長出了嫩芽,心中有些不知道什麽感想。
“老陳那個家夥...我記得上次來的時候明明重新搭好了...”夏芮絲自言自語的道,她走到一地的木頭旁邊,伸出手擦出一塊屁股大小的地方,然後坐在那看著滿天星鬥。
晴風村的天空是最晴朗的,而且村子裏的樹也不多,可以很清楚的看見天空,和地球完全不同的星座和星域,多年來也看習慣了,隻是不知不覺間還會去對比,兩個世界有多麽的不同。
腳步聲從一旁響起,夏芮絲轉過頭,三個身影正朝她走來,看起來都是人型生物,而他們的氣息寧靜平和,幾乎與大自然形成一體。
“夏芮絲,能見到你很開心。”當身影逐漸接近,夏芮絲可以看清楚,這三人其中之一是自己曾經見過的,時間之王諾茲多姆,而另外兩位則分別擁有著紅色和綠色的發色。
夏芮絲站起身,她並沒想到過,會在這裏遇到這些古老的守護者,還一下就是三位。
“諾茲多姆,阿萊克斯塔薩,伊瑟拉。”夏芮絲微微點頭,向三位巨龍算是致意了。
“我們聽說你的名字很久了,尤其是諾茲多姆和我們交談過之後,就更加的想要見到你,你在世間的成就已經很了不起,有資格和我們麵對麵交流。”阿萊克斯塔薩的聲音聽起來有一種特殊的母性,再加上她的外觀,十足的一幅萬物之母的感覺。
“我也早就聽說了你的名字,夢境中德魯伊們對我喃喃低語,你和卡多雷們的戰鬥已經被我們悉知,因此今天來此,和你見麵。”伊瑟拉則是有著一種神秘,她看起來有些瘦弱,但是那種如同最深沉的夢境般,難以言表的動人氣息,讓夏芮絲的內心狠狠地波動了幾下,奈何對方是守護巨龍。
諾子多米輕輕咳了兩聲,原本他是不想過來的,雖然他有著很多時間,可是這件事情原本就和他沒多大關係,他的任務隻是負責看護時間罷了。
“你們的到來,讓我十分榮幸,尤其是你們的美麗,遠勝於傳聞之中,讓我感到驚豔不已。”夏芮絲發自內心的說道,伊瑟拉讓她感覺很好。
伊瑟拉和阿萊克斯塔薩對視了一下,嘴角帶著一絲笑意,她們當然知道夏芮絲喜歡女性,而且伊瑟拉有著一定的能力可以知道夏芮絲在想什麽,雖然沒辦法探究內心,但是那一絲絲的好感是隱藏不住的。
“你可是和傳聞很像,才見到我第一麵而已。”伊瑟拉平靜地說道。
“追求美麗的東西是我的本能,隻不過我是一個凡人而已,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幾位今天來此,是有什麽事情找我麽?”夏芮絲用惋惜的語氣說道,她有些好奇為什麽一下子會有三隻守護巨龍來找自己。
諾茲多姆伸出手拍了拍,一套風格奇特的木質桌椅憑空出現在了草地上,正好是四把椅子,他伸出手請諸位落座,夏芮絲很自在的把一把椅子拉出來坐了上去。
“事實上,我們今天來真的隻是見你一麵,因為你對這個世界已經造成了太多影響,我們既然負責守護世界,那麽像你這樣的變數是必須見一見的。”阿萊克斯塔薩說道,一陣風恰好吹過,她身上裝飾用的鈴鐺也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就是和諾茲多姆一樣,隻是來告訴我,不要怎樣怎樣...”
“更多的是因為,你成了女王,統禦著奎爾薩拉斯,而你們的每一位新王繼位,我們都會和他聊一聊,為了讓你們有限度的使用魔法。”伊瑟拉說道,她說話的時候夏芮絲的視線幾乎都被她精巧的嘴唇吸引住了。
“...讓我怎麽做?”夏芮絲幡然醒悟般說道,她剛才其實沒太聽清伊瑟拉的話。
“有限度的使用魔法,還有你的那些冒黑煙的小玩意,它們對這個世界有著不好的影響。”阿萊克斯塔薩輕輕皺了皺眉頭,她不太喜歡夏芮絲剛剛的表現。
諾茲多姆一聲未吭,他作為時間之主,不說話的理由很少,要麽就是知道接下來的對話兒沒必要說話,要麽就是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該說什麽。
對與夏芮絲,就是屬於後一種,時間在她身上亂了套,不僅沒法預測真是難以回溯。
“我也知道這些,很久之前我就想過這件事,當我統治這個國家的時候該怎麽做。”夏芮絲用手指在桌子上畫著圈圈,同時說道。
“很久以前你就準備當女王了?”伊瑟拉微笑著問道。
“不是,隻是那個時候會偶爾歪歪下。”夏芮絲指的當然是另一個世界的時候,但是她不需要說這麽明白,這件事爛在心底就好。
“歪歪?不過你真的明白我們的意思麽?幾千年來每任國王都這麽對我們說,但是並非所有人都會遵守。”阿萊克斯塔薩說道,瑪裏苟斯現在避世不出,他的工作都要讓她們幫著完成,諾茲多姆又是一個不靠譜的家夥,沒法指望他,而奈薩裏奧...
死亡之翼已經是敵人,大地守護者早就不存在了。
阿萊克斯塔薩站起身,伊瑟拉也站了起來,她們並排在一起,對著夏芮絲伸出手說道:“我們選擇相信你,你已經成為了奎爾薩拉斯第一位女王,可喜可賀,而我們也將祝福你,不被黑暗的力量所侵蝕。”
“我是生命縛誓者,阿萊克斯塔薩,我以芙蕾雅之名賜予你生命的祝福,一切黑暗在你麵前無所遁形。”阿萊克斯塔薩說道,她伸出手,在夏芮絲的頭頂上輕輕揉了兩下。
“夏芮絲,有不知名的力量灌注,用途:偵測特定目標和特定屬性力量。”係統提示道。
“我是覺醒者伊瑟拉,以芙蕾雅之名賜予你夢境的祝福,你將不被噩夢困擾,不被仿徨吞噬,即使深陷陰穀,依舊能看到希望。”伊瑟拉則走了過去,在夏芮絲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奇異的觸感刺激著夏芮絲的神經,就連係統的提示音都被她自動過濾了。
阿萊克斯塔薩有些惱怒的看著夏芮絲,她伸出手拉住伊瑟拉的手,沒有再多說什麽。夏芮絲隻是一眨眼的功夫,阿萊克斯塔薩和伊瑟拉就已經消失,隻剩下諾茲多姆還在原地。
“感覺怎麽樣?”青銅龍之王戲虐的問道。
“有些可惜,你還不走麽?正好你要是沒什麽事,和我聊聊天,我有很多話想問你。”夏芮絲搖了搖頭說道。
諾茲多姆沒什麽反映,他閉目了一小會兒,然後才說道:“你問吧,不過剛才發生了點事情,你隻能問一個問題,挑個重要的吧。”
“你能不能看到伊瑟拉最後和我在一起了麽?”夏芮絲認真地說道。
“...不能。”諾茲多姆的臉色鐵青,漫長的生命中,他感覺第一次被人耍了。
“是不能看到還是不能在一起?”夏芮絲追問道。
諾茲多姆沒有理睬她的問題隻是說道:“我原本以為你會問什麽,不過這樣就算了。關於改變的尺度,你應該已經弄明白了吧?那麽我就不多說了,有緣再會。”
輕微的閃光讓夏芮絲閉了一下眼,再睜開,諾茲多姆已經消失了。
那套奇特的桌椅卻還在,夏芮絲突然注意到桌子上放著兩隻花朵,一朵紅玫瑰和一朵藍玫瑰,還有一張紙條,用古老的精靈語寫著:“阿萊克斯塔薩和伊瑟拉,送給奎爾薩拉斯女王,夏芮絲·黎明玫瑰的禮物,日之子民的統治者,也必將如同她的姓氏一般純潔無暇。”
“唔...還真是,這桌椅也不錯,到時候搬回去。”夏芮絲把花朵拿在手裏,然後躺在那堆木頭上麵,看著天上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