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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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逐日者王庭的位置,如今已經變成了另一番模樣,廢墟都被鏟平,而全新的建築已然聳立,和原先的風格截然不同,這座被稱為黎明花園的宮殿是真的是一座建立在花園中的宮殿。
四季的鮮花將整座花園點綴,人造的溪流和噴泉遍布其中,而宮殿和這座花園渾然一體,在自然的氣息之中,又有著高等精靈的天才設計,甚至連衛兵船上夏芮絲的皇家徽記之後都能夠和環境融合。
卡爾薩斯和卡波尼亞正在黎明花園中,原本的逐日者庭院都被鏟除了,現在的這座更像一座薔薇園,王子殿下和他最心腹的星術師坐在這花園的一處歇腳處,心中五味雜陳。
夏芮絲在一個特殊的時機奪去了屬於逐日者的國度,甚至沒有受什麽損傷,還以極高的威望直接接收了舊的政府和軍隊,人民對她的支持力度也大到不可思議。
即使是自己的父親,卡爾薩斯也從沒見過他出現在人群麵前,受到那種萬眾歡呼的樣子。
“殿下,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卡波尼亞有些擔憂,她害怕自己的王子從此一蹶不振,如今這個時候,夏芮絲沒有傷害他們,還放他們自由行動,這已經是表現出的最大善意了。
雖然卡爾薩斯與夏芮絲相比,確實沒有任何機會能重奪王位。
“我的父親,夏芮絲說他是死在達爾坎手中的,不是被她的炮火所殺,但是你相信麽卡波尼亞?”卡爾薩斯陰沉著臉,說出了這樣一段話。
他很喜歡夏芮絲,但是如今愛恨交加,他已然喪失了判斷能力,該做什麽該如何做,如今他完全失去了方寸。
“我想應該是的,殿下...”卡波尼亞無奈的說道。
“...不要叫我殿下,我現在隻是一位法師而已。”曾經高傲的王子,現在也隻是階下囚一般。
卡波尼亞的雙眼中閃爍著某種火花,她坐在了卡爾薩斯身邊,緊緊地抱住了他,長久以來她陪伴在王子殿下的身邊,觀察著他的一切,心中早就有了些奇異的感情,隻是這感情卻隻能壓抑著,他們的身份差距太大了。
而夏芮絲所做的一切,恰好消滅了他們之間的差距和隔閡,雖然眼前這個男人現在看起來十分失落,幾乎快要喪失信念,但是假以時日定然能夠振作起來。
甚至卡波尼亞心中有些感謝夏芮絲,如果不是她,自己又有什麽資格成為王子殿下身邊最親近的人,又有什麽機會去嚐試追逐曾經高高在上的身影。
隻是現在的卡爾薩斯,他不想自己,陪伴在夏芮絲身邊過,沒能見識過她的力量和手段,最開始卡波尼亞被王子殿下派遣到夏芮絲身邊時,她心中多有不甘,可是經過數年的相處共事,卡波尼亞已經深深地知道了夏芮絲的厲害,她十分確定,王子殿下已經很難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了。
“我們離開這裏吧,回去達拉然,你當你的大法師,我做你的助手。”卡波尼亞用前所未有的溫柔語氣說道,要是夏芮絲見到,她簡直不會相信這個看起來溫良柔順的家夥是卡波尼亞。
“沒有那麽簡單,我在達拉然的地位是因為我父親的緣故,和皇家法師學院的緣故,如今而這都已喪失,我即使回去,誰又能保證我還可以像以前一般?我現在什麽都沒有,除了你,卡波尼亞,這點我很慶幸。”兩個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隻是內心所想截然不同。
感受著卡爾薩斯的體溫,卡波尼亞竟然感覺到了一種幸福,隻是這位王子殿下的心裏,那把仇恨之火卻尚未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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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先接待各種使者,然後才是你說的那個閱兵。”夏雷爾雙手叉腰,站在夏芮絲背後,看著未來的女王和自己的配偶,正笨拙的處理著各種文件和事宜。
這張辦公桌夏雷爾以前從來沒見過,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風格,而且看起來十分精致,材料也不是永歌森林有的材料,是從哪來的她十分疑惑,那天夏芮絲坐著馬車回來,直接就抱回了這套桌椅,還用繩子捆好雙手舉起來,就像一個怪力的家夥。
而且她在城門口還拒絕了衛兵的幫助,自己舉著它硬生生的從城門口走到了黎明花園,半個城的精靈都看到了自己的女王是個怪力女,簡直要把夏雷爾氣個半死,不注重自己的形象怎麽行。
那天之後害怕夏芮絲再惹事的夏雷爾說服了幾女,大家一致同意把夏芮絲留在黎明花園,學習處理政務,接待各國使臣,最關鍵的,每天下午有一小時的時間,黎蕾薩會親自前來教導夏芮絲宮廷禮儀。
“知道啦...當然要先接待使臣了,閱兵就是讓他們看的嘛...”夏芮絲愁眉苦臉的批改,有些文件她隻要寫上意見,然後簽名該上紋章就好了。有些太差的則隻要駁回或者返回重訂就好了。最煩人的是那些半好不好的,需要她徹底修改,一份文件就能耗去好長一段時間,甚至會有幾十頁的意見書,不僅一個字都不能跳過,而且一修改就要半天。
事實上這些工作並非女王要做的事,作為一個國家的領導者,很多時候隻需要控製住大方向就好,但是夏雷爾的想法就是讓夏芮絲從基礎的政務開始做起,所以書記官和政務官的工作夏芮絲也一並做起。
“...我想出去玩。”夏雷爾看著夏芮絲一邊批改一邊說著,肩部還有些輕微的抖動。
“不行!今天上午是我的時間,傍晚你幫希爾瓦娜斯整軍的時候,想怎麽玩都行,現在就給我...啊咧?”夏雷爾原本還一副嚴厲的模樣,但是夏芮絲突然轉過了身,一雙掛著眼淚的大眼睛霧氣蒙蒙的盯著她。
這這這...夏雷爾的內心有些波動,難道是這幾天管的太狠了?
“呃...你要做完工作...”這樣一看,夏雷爾也沒辦法用嚴厲的語氣了,隻好用安慰的語氣說道。
夏芮絲轉過身,有些難過的繼續處理著文件,她時不時地抬起頭,看看放在桌子角落上的那兩朵玫瑰,其中藍色的那朵格外讓她喜歡。
說來也奇怪,這兩朵花也是她那天一並帶回來的,不僅不用澆水,也不用培育,雖然沒有根可是活的十分健康,夏芮絲用一個透明的水晶瓶子裝上了水,然後把花插進去,這兩朵花就嬌豔的不行,一副開心的樣子。
“不要總是看那些花,你這裏又用錯語法了,書麵語裏...夏芮絲!”夏雷爾檢查著夏芮絲剛完成的一份文件,翻開第一頁就發現了問題,可是她說著話抬起頭,卻看到夏芮絲正把筆放在鼻子上頂著,讓它豎立著不倒,就跟那些馬戲團裏的動物一樣。
“夏雷爾!你今天真的好漂亮,你是我們之中最美的一個!”夏芮絲把筆放下,然後直接抱住夏雷爾的腰,把頭在她肚子上蹭著。
“...算了,去玩一會兒吧。”夏雷爾有些無語,她剛說完夏芮絲就一聲歡呼直接跳了起來,奪門而去。夏雷爾搖了搖頭,坐在了桌子上繼續處理著文件。
時間一點點過去,不知不覺就到了正午,夏雷爾把攤開的文件合上,上麵密密麻麻用娟秀的字體寫著很多小字,甚至比那一頁文件本身的字數都多,詳細的記錄著關於文件的意見,方法可修改處,以及各種指示。
房門傳來輕響,夏芮絲貓著腳步,偷偷地靠近夏雷爾,趁著對方沒反應,她從背後一把將夏雷爾抱在懷裏,趁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朵鮮花就出現在手中,放在她麵前。
“剛才我去花園裏走了走,看到這朵花開得很好,和你簡直太配了,就用邪能把它剪斷,然後徹底的封存住,送給你吧我的小火苗~”夏芮絲把頭放在夏雷爾的肩膀上,輕輕地說道。
這是一朵黃色的玫瑰,開的恰到好處,沒有完全開放,但是也經得起風吹雨打,是一朵堅韌的花朵了。
“你就會用這些甜言蜜語,最開始就是,這麽久了還是這樣。”夏雷爾接過花朵,把它插進了那兩朵玫瑰的瓶子中,然後站起身拉著夏芮絲走出了房間。
窗子依舊開著,微風垂著文件讓它們翻著頁,窗簾也輕輕地飄動。
“啪”的一聲,插著玫瑰的水晶瓶子發生了一些碎裂,然而卻沒有漏水,隻是那朵黃色的玫瑰上飄出了一種綠色的火焰,被另外兩朵花吸取,之後迅速的失去了活力,枯萎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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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菜還挺豐盛,可是這種甜食我還是不太喜歡。”夏芮絲坐在桌子的中間,她的左邊是夏雷爾和艾米莉亞,右邊則是風行者三姐妹。
這幾天的各種工作,導致很少能出現這種大家齊聚一堂,一起吃東西的情景,但是今天恰好都有空,幾人才能坐在一起,一起吃午餐。
“那麽你將來可以頒布一道命令,限製餐飲裏的含糖度,不過我估計這道命令前腳下達,後腳你就要下台了。”奧蕾莉亞一邊咬著點心,優雅的嚼著,一邊說道。
“不會的,夏芮絲很受歡迎,就算她下達了民眾也會支持,隻要說是為了她們的牙齒著想。”溫雷薩難得的在眾人麵前發言,她現在完全就是一副幸福的小女人樣子,一想到很快就會和自己的心上人完成婚禮,她的雙頰都會發紅,雖然這婚禮人有點多。
“今天上午你們政務處理的怎麽樣?下午夏芮絲可就歸我了。”希爾瓦娜斯喝了一口玫瑰茶,同樣難得的張口問道。
“這個...”夏芮絲有些難以啟齒,難道她要自己說出一上午就處理了三份文件,就去花園裏探索了麽。
“還好吧,她就是不肯用心,不過傍晚才是你的時間吧?禮儀課程結束之前夏芮絲都是我的。”夏雷爾這樣的說著。
大門突然被推開,一名皇家衛兵走上前單膝下跪,看著夏芮絲。
“沒事,直接說吧。”夏芮絲點點頭。
“大法師卡爾薩斯和星術師卡波尼亞,已經離開了花園。”衛兵低下頭報告道。
夏芮絲揮揮手,讓衛兵退下。
大門剛剛關閉,餐桌上就炸開了鍋,奧蕾莉亞大聲道:“你應該聽我的,直接處死他們!”
“夏芮絲不是一個屠夫!我們如果剛剛掌控王國,就殺死前王室的最後成員,在義理上我們就失去了正義性!”夏雷爾也大聲表達著自己的意見。
“夏芮絲一直是一個果斷的領導者,看看在瑪爾薩拉斯所有她直接負責的軍事行動,有哪一次不是取得了好的成效,反倒是你控製下的瑪爾薩拉斯,被一個惡魔鬧得天翻地覆。”希爾瓦娜斯支援著自己的姐姐,她也認為卡爾薩斯必須死,此時此刻她必須發聲。
“我覺得夏雷爾說的沒錯,事實上我們現在殺他也來得及,反正明麵上他已經離開了銀月城,現在死在哪都和我們沒關係。”艾米莉亞則換了一個角度,卡爾薩斯死在城裏才是對夏芮絲最不利的,而現在他離開了銀月城的範圍,隻要派人去弄死他就好,卡波莉婭的術士團,自己的暗影玫瑰的刺客,或者幹脆操縱獸人去做都行。
“我相信夏芮絲,她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溫雷薩的話說了就好像沒說。
“夏芮絲...現在隻有我們幾個,說一說你得真實想法,如果你需要他死,那麽我會派人去做這件事。”艾米莉亞看著自己心上人的臉,就如同看著一個謎團,完全猜不透她內心的想法。
所有人都注視著夏芮絲,那目光讓她有些難受。
“讓獸人去做,還有安德魯,讓他去監督這次行動,帶上足夠的針對施法者的武器,盡可能幹淨。至於卡波尼亞....”夏芮絲有些猶豫。
數年的戰友之情,她還是瑪爾薩拉斯法術學院的院長,如果就這樣除掉,那麽整個瑪爾薩拉斯的施法者體係說不定會直接造反,夏芮絲有些為難。
“卡波尼亞是一個好朋友,也是一個稱職的法師,先抓回來再說吧。”夏芮絲艱難的下了決定。
房間裏的空氣有些凝滯,直到夏芮絲咀嚼的聲音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眾人才開始繼續交談,隻是也不複剛剛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