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沒事，真的。醫療費？不用擔心。保險公司代付了。”

    “什麽？沒有的事。沒讓您來？不，不是！劉叔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主要是怕我一激動，腦裏那小東西爆掉。不是您說的那樣。啊，對。這種病不能激動。”

    “是，是。當然是真的。劉叔在這裏，你還不放心？真的，一個小手術而已。”

    “我知道了。爸，你也保重。媽那邊……是，我就怕她哭。你可要好好跟她說。對，以後這三年我要進行腦部化療。不能再給您打電話了。”

    “什麽叫腦部化療？這我也不清楚。有時間您問劉叔吧。他是醫院院長，什麽不懂？”

    “好。我明白了。先這樣。掛了。好，好。再見。”

    ####

    走在熟悉的四樓，康司不由自主的又走到了他住了幾個月的病房前。就在昨天，又有一位不幸的病人住了進去。

    房門虛掩著。房間內一個中年大叔斜躺在病床上。一個短頭發的女子筆直著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正在專心的削蘋果。

    房間之中透前一股淡淡的傷感，就連剛走到門邊的康司都感覺到了。

    “爸，你不會有事的。”短發女子似乎想打破這一層傷感，麵帶微笑著停下了手說道：“我已經預支到了一年的薪水。所以啊，醫療費這塊，您就不用擔心了。”

    中年大叔沒有她這麽樂觀，將手放到了被單上依舊哎聲歎氣：“都怪我沒用啊。臨老了還得這種病。真是累已累人。早知道還不如死了算了，也省得拖累了你。”中年大叔很是自責道。

    “胡說什麽呢。”短發女子驚叫了起來，先是白了大叔一眼，而後將手放到他的手背上，柔聲寬慰道：“您這是小病。很快就會好的。”抿嘴一笑短發女子再道：“我這邊也沒什麽被您拖累到的。別瞎想。”

    “女兒啊，爸都知道，都知道啊。”中年大叔輕拍著短發女子的手，聲音帶著幾分嗚咽：“為了籌這筆醫藥費，你才答應給鄭公子當保鏢。鄭公子這種有錢人都是吃肉不吐骨頭的狼。你看報紙上的新聞，多少好女孩毀在他的手上。他預支一年的薪水給你，為的就是讓你對他放鬆警惕！你可不要被他騙了。”

    “爸！這我都知道。可您也別忘了，我可是隊裏的武術冠軍！他要敢打我的主意。哢哢，我打他個生活不能自理！”說著，短發女子竟然揮舞起了手中的水果刀！

    “你這丫頭！別動不動就打啊殺啊。小心嫁不出去。”中年大叔看著那把在他眼前劃來劃去的水果刀，輕輕搖了搖頭，笑罵了一句。

    短發女子吐吐舌頭，收回手來繼續削她的水果：“嫁不出去，女兒就不嫁了，一輩子陪在爸爸身邊。”

    “傻孩子。哪有一個女兒一輩子粘著老爸的。”話雖這樣說，中年大叔還是臉上都笑開了花：“再說了，我女兒怎麽可能嫁不出去，瞧瞧，長得多漂亮，跟公主似的。”

    中年大叔剛打趣完，一個蘋果就塞到了他手上。“誰漂亮了。女兒醜死啦。”他的女兒害羞了，紅著臉扭過了頭。

    門外偷聽到這裏本想離去的康司，一下子被勾起了好奇心。

    “這女孩是真好看，還是假好看。”嘀咕著，康司小心的向前邁了一步，頭鑽到門邊，拿眼一掃。隻一眼，他的小心肝就忍不住跳快了幾拍。

    這做老爸的沒騙人呐，果然是個大美女。

    齊耳短發，細眉大眼，瓊鼻小嘴，瓜子小臉。好一個精致的五官。因害羞脹得通紅的臉，更是讓她看起來，好強中帶著嬌柔，人也有一番別樣氣質。

    “這是個別樣的氣質美女啊。可惜了，大概以後要便宜那個所謂的鄭公子了。”康司惋惜的搖搖頭離開了。“可惜自己是一個沒有明天的人呐，不然……”一絲惆悵升上心頭。

    ####

    最高的一層是醫院的特護病房。康司剛從電梯出來，身穿白大褂的劉易就迎了上來：“康司，你跑那裏去了。馬上要開始了。”

    “給老爸掛了個電話。”

    “都說好了？”

    “說好了。”

    “那就好。英雄無敵已經運行了一個小時。”劉易打開了房間的大門：“所有的設備已經準備好。盛聯公司那邊，由陳公子親自操作。就等你了。”

    片刻之後，康司躺在一張雪白的病床上。身上到處是電線，一個特別製作的遊戲頭盔戴在他頭上。

    “劉叔，以後我這具破皮囊就拜托您了。”康司眨著眼睛對劉易道。

    “放心，隻要保住你的意識。手術成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劉易笑嗬嗬的打開開關：“你就當睡了三年。醒來後，劉叔保證給你一個健康的身體。”

    一邊，一個可視通訊器中，一個西裝眼鏡男認真的又檢查了一遍身邊的設備：“目前為止，現實時間一小時，遊戲運行時間六小時，中國區玩家三十萬人。一切動作正常。”眼鏡男說著抬起頭。麵向康司二人：“你們準備好沒有？”

    “一切準備就緒！”

    “好，康司，現在進入遊戲！”

    一分鍾之後。“進入遊戲完成，準備脫離！”

    劉易小心的扭動身邊的一個儀器，上麵顯示的波段，隨著他的扭動慢慢的發生著變化。起初還有一絲絲起伏，接著緩緩的成了一道平線，最終噝的一聲，波段徹底消失了。

    “康司？康司！聽得到嗎？”劉易的操作一結束，眼鏡男立馬對著他眼前的一台顯示器大叫。

    “聽得到。”顯示器中的一個小人回答，看樣子正是縮小了的康司的樣子。

    “好，很好。”眼鏡男飛快的對著顯示器檢查康司的各項數據。“一切順利，康司，現在你自由操作。遊戲時間四十八個小時之後我們再聯係。注意不要讓人發現你的事情。”

    “明白。”還在苦惱要選那個種族的康司揮了揮手：“我的身體就交給你們了。可要看好啊。”

    “放心。現在劉院長已經將你的身體送入了手術室。以後將有專業的設備對它進行護理。”眼鏡男扶了扶鼻梁上的東西:“另外，祝你遊戲愉快。”

    嗒。通訊中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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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木蘭小村的一個農民，心胸大誌的你從小就想成為一名冒險者。於是在你成年之後，曾經是一名光榮的槍兵的村長。答應你——隻要給他五百個金幣，就將他不用的裝備賣給你，並教會你成為一名光榮的槍兵。”

    一段文字飛快的出現在剛進入遊戲的康司眼前。與此同時，與出現在野火小村的十多名玩家一樣，康司苦笑著打量起了自己身上唯一一套勉強能遮體的灰布衣服。

    “盛聯真是比傳說中還要摳門啊。”一名不滿意的玩家大聲的發起了牢騷：“還說什麽遊戲幣跟人民幣一對一互換！真是小氣，連套像樣的新手裝都不給。x的，等本大爺級別高了，不用遊戲幣將它換到破產！”

    “你就別吹了。”另一名玩家好像是他的朋友，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盛聯在十年前就已經是世界上最大的聯合遊戲公司。光是老板的身家，後麵的零就多得讓人數不清。要讓它破產，比讓瑞士銀行關門還難！要不然他敢大開口——讓遊戲中的一個金幣與現實中的一塊錢互換！這叫財大氣粗，知道不？”

    “什麽財大氣粗？遊戲公司陰險著呢。如果你們是衝著錢來的。還是趁早退出去比較好。我看這遊戲不但賺不到錢。還有可能因為被它迷住，自己貼不少錢進去。”一個眉頭清秀的玩家開口了。同樣是身著一身灰布衣。這家夥卻一副皇帝的派頭。昂著的臉上更是一副我什麽都知道的神情。

    這款遊戲在數十年前曾以單機的形式在全世界內俘獲了無數玩家的心，如今虛擬化一成功，遊戲剛運行了半天，注冊玩家就以每分鍾萬計的速度在狂增。各個遊戲媒體，早在公測之時就斷言，不出所料的話，這款遊戲將奪走全世界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玩家，甚至還有可能更多。

    “帖錢玩遊戲，那是你們普通玩家才幹的事！”剛開始抱怨的那名玩家瞪了一眼那神氣的青年，大叫道：“像我們這種玩了十幾年遊戲的超級玩家。那是賺錢、遊戲，二不誤。老實告訴你，我進這個遊戲就是衝著賺盛聯這個冤大頭的錢來的。一對一互換！哈哈哈，盛聯的老板一定是腦袋讓驢踢了。”

    “讓驢踢了腦袋的多半是你，就這個智商還想靠玩遊戲賺錢。”那青年不屑的撇撇嘴，小聲嘀咕了一句。而後淡淡說道：“在遊戲中，貨幣為十進製，一枚金幣等於十枚銀幣、一百枚銅幣。早有人計算過，打一個一階怪最多掉二到三枚銅幣。你自己去算吧。要打多少怪才能賺到盛聯的一塊錢？隻怕你連網費都賺不回來。”

    “這有什麽？等我等級高了。去刷高級怪，錢還不是滾滾來。”抱怨的玩家一臉不服氣。

    “等級高？”那名潑冷水的玩家笑了：“兄弟，你到底有沒有了解過英雄無敵這款遊戲的升級係統？到目前為止，從遊戲公司公布出來的信息來看：在遊戲中，一共有七個種族供玩家選擇。每個種族的玩家最多有八個階段、每個階段有十個等級的升級過程。就拿我們人族來說。最開始我們是一個沒有階級的農民。通過升級，農民到達十級頂鋒之後，就可以找任務人轉職成一階的槍兵。同樣十級槍兵之後可以轉職成戟兵。戟兵十級之後，就能進階成二階的弓箭手。同理弓箭手十級之後，一樣可以升級成神箭手。隨後就依此類推，每升十級就升級或晉階一次。不要以為這個遊戲跟其他遊戲一樣是一層不變的升級……”

    “要你多嘴。這些誰不知道！不就是以後可以升級不同的職業麽？有什麽了不起。就你知道的多？”那名玩家不服氣被他教訓，大叫著打斷了他的話：“神箭手之後，分別可以轉職成獅鷲戰士——皇家獅鷲戰士；接下來就是劍士——大劍士——僧侶——祭祀——騎士——冠軍騎士；最後是天使——大天使。這些東西遊戲公司早就發布在網上，還要你說。”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啊。”那青年摸摸頭：“既然你都知道了。怎麽還想著賺盛聯的錢？從農民升級成為槍兵要五百枚金幣。槍兵升級為斡兵要一千。轉職成弓箭手要二千，以後更多。根本就不可能賺到錢嘛。”

    “哈哈哈，老兄是第一次玩虛擬遊戲吧。裝備！寶物！是人都知道要在遊戲中嫌錢，當然是賣這二樣東西。說了半天，原來是跟個雛在爭論。”那名玩家懊氣的對同伴揮了揮手，搖頭晃腦表示不屑：“走了，快接任務去吧。不要浪費時間了。”

    十多個玩家，三五成群一哄而散。被說是個雛的玩家脹紅了臉，張了張嘴想爭辯點什麽。見到所有的人都走了。隻好歎了口氣。掉頭沿著一條小路向著一邊慢慢走去。

    “等一下，兄弟。”就在一個房子的拐角處。另一名玩家跟上來叫住了他。這人與他一樣是一個年紀差不多的年青人，除了臉比較白，眼神透著一股狡猾外，算得上是一名大好青年：“我叫康司。兄弟你叫什麽？”

    康司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