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伏波號馬上就要前往大明試水，黃鵬輝最終決定抽調四門紅夷大炮裝備到這艘海輪上。為方便菜鳥們操作，鋼鐵組專門為這四門大炮配備了炮車。唯一遺憾的是，這四門火炮總共隻配備了五十多枚炮彈，其待遇就和擺設沒多大差別。好在海旭陽堅持裝載了一批空心彈頭、硫磺和木炭等物資，這樣，途中隻要采購到硝石，伏波號就可以自行配製炮彈。

    一番折騰下來，伏波號的出行時間就被拖延到十月二十五號中午。因為這個原因，王敬業差一點沒給黃鵬輝下跪叩謝。這老小子在拖延的這一天多時間內，至少又從中華國的倉庫中搬了價值數上百萬兩黃金的貨物。

    從文萊灣到泉州的距離隻有一千五百多海裏，如果伏波號全速飆起來的話隻需要三天左右的時間。不過，伏波號此次遠行的航速卻隻能控製在十四海裏左右。因為她並不是獨自前行，龐大的身軀後麵還帶著五個小累贅。

    近鄉情更怯，雖然這隻是十四世紀的故土，海旭陽一行仍然心有戚戚焉。

    “王掌櫃，恭喜啦，我們已經進入台灣海峽，估計下午三點鍾左右能夠趕到泉州外海。”

    “謝謝陛下。真沒想到伏波號如此龐大的身軀，竟然擁有這麽快捷的速度。如果單憑我們王家的帆船，絕對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才能趕回泉州。”

    “嗬嗬，這就是科技力量的。實際上即使是這種航速也隻發揮了伏波號七成的實力，要不是後麵那幾個小尾巴，早在兩天前我們就已經趕到泉州了。”吹牛不用上稅，隨便來唄。

    “陛下，聽說黃工他們已經著手開發這些高速艦船，不知貴國以後是否會對外出售？”

    “嗬嗬，老王你就放心好嘍，即使不賣給別人我們也不會拒絕你的購買請求。畢竟咱們現在是合夥做生意，這貨物流動的速度越快，交易的商品越多，咱們賺取的利潤就會越高。”

    “那是當然，我估計咱們這次的純利潤絕對不下兩百萬之豐，族長爺爺不知道要高興成什麽樣子。”

    “你這次至少倒騰了三萬多噸貨物，不要說是兩百萬了，就是兩千萬利潤都有可能。嗬嗬，放心，我們不會參與瓜分你們應得的利潤。隻是我很擔心你們的支付能力，即使我們拿出八成貨款作為下一步的交易定金，剩餘的這部分也絕對不是小數字。王掌握，你這家夥真是太貪了呀。”

    “陛下，我這不是沒有辦法的嘛，咱們帆船運輸能力實在太次了些，而且路途中花費的時間太長，用你們的說法，那就是效率太低。而你們伏波號一艘船的運力就足以抵地上一兩百艘帆船，我當然是盡可能地裝貨嘍。要不是時間比較緊迫，我希望把所有的船倉全部裝滿。”

    “如果充分利用伏波號的運力，你們至少可以裝載八萬多噸的貨物。如果按照大明的重量單位，那就是八十五萬擔的商品，如此龐大的數量你們要賣到什麽時候？”

    “陛下，聽起來八十五萬擔的數量是有些嚇人，不過，咱們大明有幾千萬的人口，真要攤下去，人均又有幾何呢？因此，咱們根本不用擔心商品的銷售問題，可以說來多少都可以消化掉多少，根本不用考慮市場問題。”

    告非，看來這家夥和自己呆地太久了，別的沒學會吹牛皮的技術倒是杠杠的。如果運來的商品全是會奢侈品的話，即使大明占據了全世界六成以上的生產力，一樣能夠把她撐死。當然，如果自己交易的全是大宗消費品的話，那就另講嘍。象王敬業這次帶回來的試驗品磷肥與碳酸氫銨，這東西有多少大明都能夠吃下多少。

    “能夠賣出去多少是你們王家的事情，我擔心的是貨款問題。即使此次我隻回收兩成的成本，那也是數百萬的數字。據我所知，整個大明全年的稅費也不過一兩千萬兩，堪堪能夠買下半數的貨物。”

    “陛下，唐宋之際，泉州就是中原非常著名的貿易港，是‘海上絲綢之路’的起點，被稱為‘東方第一大港’。元兵入閩作戰時，執掌泉州大權的蒲壽庚，為保護自己利益，閉門不納宋幼主，大殺泉州宋宗室，而且還與州司馬田真子上表降元。因此，宋元政權交接時，泉州財富根本沒有受損。元朝時期，泉州的經濟再一次高速增長，不但成為東方第一貿易港，同時還是元朝南路海軍的駐紮地，此地之繁榮一時無兩。

    雖然元末泉州發生‘亦思巴奚戰亂’，重創了泉州的社會經濟，導致這個世界最大港口盛極一時的海外貿易大幅衰落。甚至明初時，大批日本的武士、浪人也就是通常所說的倭寇勾結我國流民，借通商名義，騷擾東南沿海地區，造成泉州的經濟進一步衰落。但是，泉州的老底子畢竟還在，再加上因為倭寇的原因，明廷對泉州的控製相當虛弱，私下裏的海外貿易再次興起，此地的經濟逐漸得以恢複。

    總地來講，就一句話，不用擔心泉州人的財力。就拿我們王家來講，調動幾百萬兩銀子根本不算是多大的事情。在泉州，象我們王家這樣的大家族至少有七家，每家都有海商的背景。考慮到現在海貿不易，我們這些大家族經常會聯合經營，相互間的關係還算不錯。”

    “我告非，怪不得朱元璋的大明通告寶鈔在你們東南沿海價值兩百文都不到，原來你們有的是金屬貨幣。”

    “朝廷發行的寶鈔根本沒有一個標準，他們想印多少就印多少。而且這東西隻發不收，既不分界，也不回收。結果，市場上流通的紙幣越來越多，寶鈔泛濫成災。此外，如果以舊鈔換新鈔，還得向朝廷交納工本費。如此一來，那東西不貶值才怪呢。”

    “這是因為明廷根本沒有準備金的意識，純粹是從民眾手中掠奪財富。其實朱元璋他們應當明白這種做法的遺害，要知道元未時元廷就這麽幹過，結果破壞了整個國家的財政。”

    “陛下，你們中華國現在實行的金屬貨幣很是精美，而且重量較輕，便於攜帶，看起來比洪武通寶值錢的多。我想，這種貨幣應該很快就能夠流通開來。”

    “那是，我們華元的一分幣相當於三個洪武通寶，原本其價值就比較高。而且我們的貨幣幾乎可以永久保存，不用擔心隨著時光的流失而鏽蝕，這對於喜歡存錢的國人來講相當有優勢。不過，我們亦準備在此基礎之上研製獨出印刷精美並帶有防偽的紙鈔，並且主要以大麵額的為主。如此，不但更加便於流通，而且能夠促進經濟的發展。”海旭陽如是說。

    “這樣一來，你們不是也要走大明通行寶鈔的後路了嗎？”

    “嗬嗬，前車之轍，後車之師，我們怎麽可能犯那種錯誤。首先，咱們這種紙幣不可能濫發，也就是說皇家銀行有多少元儲備金，他們發行的紙幣最多也就隻能是那個數。意思就是假如皇家銀行儲備了一萬元的金屬貨幣，那他就隻能發行一萬元以下的紙幣，即使發行一萬零一元都不可以。而且這種紙幣隨時可向銀行兌換金屬貨幣，同時銀行亦具有免費兌換新幣的義務。因為都是大額貨幣，這種紙幣的防偽功能非常強大，防偽手段不下十種，至少現在世界上還沒有哪個國家能夠仿造地出來。”

    “哦，我明白了，你們的意思隻是為了方便使用，特別是商業上的大宗交易？”

    “就是這個目的。現在一元硬幣接近六克，一萬元就是五十多公斤的重量，攜帶起來是極為不便的。你看象這種紙幣，這麽大一點就價值一百元，一萬元也隻有很小的一迭。如此，即使身上裝有十來萬現金，外人根本看不出來。不但方便，而且極為安全。”

    說著，海旭陽從錢包中拿出幾張一百元的紅票票，然後對著實物向王敬業介紹其中的防偽手段。當然，海旭陽不可能把真正的製造技術介紹給對方，那不是給自己找事麽。

    “陛下，您說這個隱藏在紙中間的圖案，哦，就是水印是如何製作出來的？”

    “這種印刷方法是造幣廠專門研發的特種印刷技術，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想來這個東東應該很複雜，要不然皇家銀行也不可能采納作為鈔票的防偽手段。你看，除了這個人像之外，裏麵還有一些數字和其它圖案。這種紙幣比大明寶鈔複雜多了，別人根本無法仿製。”

    別說這些古人了，就是二十一世紀也沒聽說哪家能夠製造出來真正的人民幣。市場上出現的那些假幣，或多或少都存在一些破綻，隻要小心一些，普通人都能夠識別。

    “陛下，你們中華國實行的這套貨幣政策應當很有生命力。對於我們這些大商家來講，真是太便利了。隻是由於大家深受寶鈔之害，暫時可能不容易推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