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前王城

    “妖怪們已經打通了東荒，直逼王城而來了。八大宗派隕落的大能不計其數，我們難道就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了麽？”先生急切的問道。

    “上古仙神都隕落在那個小世界裏了，歐陽軒，你醒醒吧。隻能靠我們自己了。”這婦人，身穿布衣，表情凝重，但臉龐卻是極美，有一種不染風塵仙子感覺。

    先生心裏很煩悶，遠遠的透過神識都能感覺到那撲麵而來窒息的妖力。他不時的背著手，踱著步伐，偶爾看一眼婦人肚子裏即將出生的胎兒。

    “青銅羅盤，對，我們還有最後的資本。我們唯一的希望就是它了。”歐陽軒好像一個沉沒在湖底即將淹死的人，看見那湖麵上唯一的枯木，都不顧一切的掙紮著向上。

    “你瘋了？青銅羅盤如果啟動，整個人界都會毀於一旦。你難道不想想我肚子裏的孩子麽？”

    “你閉嘴！我每時每刻都在思索著你和孩子，但你告訴我，現在這情景，我還能有什麽別的法子了麽？”歐陽軒幾乎咆哮著喊道。

    婦人頓時沉默了下來，卻斬釘截鐵的說道：“最後的希望，是你出去，領導這剩下來的修真者，組織守勢。隻要守住這些發狂的妖怪，人界便會迅速形成反撲，這道難關最終才能渡過去。”

    “守？談何去守？大能已經都被派去前線應戰，剩下的這些頂尖戰力都在上古戰場被消耗一空，上古仙神都已經隕落的幹淨。剩下的這對爛攤子就交給了我一個人！！”

    “歐陽軒，你下錯的棋，不需要整個人界來為你陪葬。”婦人挺著大肚子，強行凝聚出一股靈力，支撐起自己的身體，緩慢的走了出去。

    恐懼布滿了歐陽軒的身體，雙腳好像被纏住一樣根本動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婦人走了出去。城外的嘶吼，人的慘嚎，血色的大地，崩裂的蒼穹，無數的術法，無數的妖法。

    至今

    都無法忘記，仿佛深深的刻在自己的骨子裏，上麵寫著自私兩個大字。

    “大xiǎo jiě，快開門去吃個飯吧。即使你辟穀了，但也撐不了太多時日的。”緊閉的大門，書仙的話讓他從恍惚間又穿回了現實。

    “先生，大xiǎo jiě已經三天三夜沒吃任何東西了。即使她辟穀，身受那麽重的傷也得醫治一下啊。”

    先生點了點頭，徑直推開了大門，裏麵一把椅子直接朝著他的麵門而來，不過，那椅子在離他半尺處便化為了飛灰，爆裂開來。

    “又這樣？生氣就扔東西？”歐陽軒微微張了張嘴，掛上屬於慈父的笑容，盡量溫和的道。“爹！憑什麽？”歐陽雪氣鼓鼓的插著腰，小臉昂著道。

    “怎麽了？打擾你的冒險了？我的這個命令？”

    “不是”歐陽雪囁嚅著，微微紅著臉。“我卡在這個境界已經幾年了，出去曆練曆練，也能長長見識，也能說不定找到讓我境界大增的法子呢。”

    歐陽軒伸出食指，輕輕的在她鼻子上刮了刮：“你用十幾年到這個境界，你爹我可是用了上百年才達到跟你同樣的境界，這你還不知足？”

    “再者說了，那些讓人際遇大增的法子，都是有相當大的危險的。你可是我的女兒，爹是不可能讓你冒險的。”

    “那說不定呢。曆練還能讓你女兒長長見識，我可不想天天憋在這個悶人的宮殿裏。”小惡魔嘟了嘟嘴，無力的辯解道。

    “所以爹給你找了門親事，這樣你就不會無聊了麽。”

    “爹——，我不結婚，我都沒見過”

    先生伸出手指堵住了她的嘴巴：“別這麽大的抵觸情緒，我聽武仙說了，有個小子跟你在一塊吧？”

    “那個，嗯，就是，就是我的小書童，專門給我提鞋穿衣的。”歐陽雪明顯眼光躲閃了一下。“別著急，爹不反對你曆練，隻是爹想告訴你，一個毫無背景的小嘍囉連給你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你是我的女兒，你是這家族的掌上明珠，整個人界比你身份尊貴都得都沒有幾個，何必念念不忘那一人呢？”

    “我沒有，他就是我的小書童，我們沒有其他的相處。爹，我不可能對他動心的，但是，但是他也有他的優點啊，比那些公子哥靠譜多了。”

    先生歎了口氣，同樣，伸出一根手指：“你現在能弄明白情是什麽麽？”

    “這種東西，不知不覺。好像風，輕飄飄的吹進你心裏，等你發覺過來，一切就晚了。這東西好像一個毒藥，隻會阻礙你前進的步伐，拖慢你的腳步，我不允許，我絕不會允許我的女兒停滯在一個地方太久，你必須不斷地前進，不能停下腳步。”

    我天，我這麽流弊麽？

    雖然我控製不了我身體，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是看這情景，我似乎逼裝的非常圓滿。

    “你是誰？”

    識海裏，突然回想出這麽一聲，我猛然間被一股力量拉進來了。整個身體都變得虛幻，可想而知，我現在是神識狀態，隻是不知道為何會跑進這來。

    識海原本奔騰洶湧的海麵，突然間平息了下來。一點漣漪都沒有，好像一片鏡子，倒映著我的影子。不過這影子略微跟我有些不同，眼瞳似乎是血紅的，直直的盯著我看。

    “你是誰？”這次，我確信是他說的了。

    我是誰？

    這個問題已經在這麽多莫名的幻境中出現無數次了，似乎總是有一個不認識的男人，不停的質問著我。你是誰？

    這問題搞得我有點神經衰弱，腦瓜子聽到它我都疼。

    “你是誰？”我腳底下那詭異的倒影突然浮了出來，站定在我麵前，睜著血紅的瞳孔盯著我。等會？我沒看錯吧？那家夥身後金光閃閃，好像有無數隻手。

    老夫子？

    我真的覺得我有點精神分裂，這不會又是我的臆想，幻境之類的吧？

    “你是誰？”

    那瞳孔古波無定，我身前的人似乎丟失了靈魂般，就會問這一個問題。腦海裏很混亂，但是有一個情景突然清晰了起來，就是來到這個世界最開始的記憶。

    一個男人跪在我麵前，身受重傷，詭異的盯著我，嘴裏徐徐的開口：

    “你是誰？”

    沒錯，我終於想明白了，那個男人對我說的就是這句話。但是這究竟是什麽意思？

    （本章完）

    (本章完)